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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成亲(1 / 1)

<>虞折烟见他脸色如此的阴沉,也不敢言语,生怕他执拗的性子上来,在宫里丢了脸面。

而他却浑然没有等她的意思,脚下跟踩着风火轮一般,只管往前面走,秋风卷起他鬓角的长发,划过他带着怒意的脸颊。

袖袂飘拂,虞折烟的长发被风吹得散乱飞舞。她不认识宫中的路,自然是要追着他的。

众目睽睽之下,虞折烟第一次顾不得仪态规矩,提起裙袂大步飞奔,恨不得生出翅膀,瞬间飞到他身后。

两个人将周围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看着这怪异的一幕。而虞折烟终于停下了,她实在跟不上他的步伐。

虞折烟正站在甬道旁的铜缸旁喘着粗气,他却扭头瞪着她,“还不快跟上。”

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气,怒道:“我竟不知哪里得罪你了,你不如说出来,反倒省的我费心思去猜,也免得我受罪,若真是犯了什么大错,你只管一棒子打死我。”

“你当真不知道?”顾玠扭过头来怒视着她,伸手却将那两缕头发从袖子里拿了出来,“那你告诉我这又是那你怎么回事。”

虞折烟没想到给楚兮兮的东西怎么会在他的手上,一时间有些语塞,竟不知道如何解释,而她慌乱的表情却被顾玠看的一清二楚。

他只将头发再次收到怀里,然后气冲冲的往宫外走,直到两个人出了宫门,她却看见了自己的表哥云霈昌站在那里,青衣广袖,立在宫门前,对我淡淡一笑,温润如玉的脸上掠过一道微澜,旋即消散。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虞折烟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牵着裙角疾步跑了过去,“竟这样的凑巧。”

云霈昌的目光从顾玠身上收了回来,然后淡淡的笑了笑,“不巧,原是我在这里等你的。”

“等我做什么?”虞折烟的声音里带着着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见她如此着急的模样,不由得轻声安慰道:“别急,我只是想瞧瞧你,那日在教坊我原本是想将你想办法救出来的,却还是让你失望了。”

“这些时日我过的很好的,只是因为在皇后身边,无法捎书信给你。”虞折烟笑的明媚。

然而她的笑落在顾玠眼里却是变了味道的,竟觉得虞折烟在自己面前竟从未笑的这样娇媚,若说这表兄妹没有什么奸情,他断然是不会信的了。

云霈昌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这让他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说,“可你要嫁给顾玠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虞折烟扭头看了看冬琅,他满是醋意的脸在她看来竟有些孩子气,“是我想要的,或许当初一开始便全是错的。”

“如此便好,你虞家尚且在大牢里的那些人现在也只有他能救得了,你们来日便是夫妻了,想必求他也不是什么难事。”云霈昌叹了口气,“你虽是侧室,他还是大摆宴席,只可惜我不能去了。”

“为何表哥不去?”虞折烟有些失望。

“他不曾邀请我。”云霈昌道:“再说在朝中我与他政见不合,又不是他的亲信。”

虞折烟正思索着,却见原本站在一旁等着的顾玠已经是满脸不耐的走了过来,一张脸阴寒的出奇,“瞧你们表兄妹郎情妾意的样子,难道是本将军拆了鸳鸯了?”

他说完浑然不顾云霈昌的脸色,扯着虞折烟的胳膊就往轿子上拖,虞折烟才被他扯到了轿子上,他又上了来。

轿子虽极为宽敞,可虞折烟还是觉得有些狭小。

“为何不给我表哥下帖子?”虞折烟皱眉道:“他是我在京中唯一的亲人了。”

“亲人?我瞧着分明是有奸情的。”

虞折烟摇了摇头,轻笑道:“真的没有什么的,我们只是兄妹,听我娘舅妈说我不记事的时候我与表哥还一个木桶里洗澡,同食同寝,旁人都说我们不像是表兄妹,倒像是一个娘胎——”

虞折烟说道这里,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因为顾玠正用阴森森的眼神看着她,嘴里咬牙切齿的重复着她刚才的话,“同食同寝?连澡也一起洗?”

虞折烟脸色煞白,生怕这男人扑上来将她嚼碎了,“瞧我这张嘴,竟会胡说。”

顾玠却叫人停下了轿子,欲要出去。她急忙扯住了他的衣衫,“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我要去挖了他那双眼睛,因为他瞧了他不该瞧的东西。”他说完眼中锐色愈盛,若真让他去找云霈昌,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祸事来了。

轿子落在街上,往来的人群见官轿不断的颤抖着,不时传来女子的和男子的声音,只以为轿子里的人坐着什么荒淫的勾当,皆窃窃私语起来。

抬轿子的侍卫见此情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还是十分为难的说,“将军大人,马上就到府里了,现在可是要起轿回去?或是找个偏僻的地方听着?”

轿子内起着争执的两个人哪里听得到这些,虞折烟正扯着他的官袍,急的手心里全是细细的汗珠。

而顾玠见她如此着急的模样,醋意越发的上来,一下子竟将她推到了一旁去。

他这一推,只听咔嚓一声,虞折烟身上的外衫竟被狠狠的撕裂,顿时两个人都顿住了,也不再闹了。

原来虞折烟穿的是楚兮兮的衣衫,用极薄的鲛丝织成的。就在顾玠推她的时候,他袖子上麒麟上镶着的宝石一下子划开了她的衣衫,顿时碎成两截,她的肩膀和胸前的大片风光全都暴露了出来。

顾玠脸上的怒气一刹那转为震惊,然后瞧了瞧他惨白一片的脸,“今日你要如何出轿子?”

他身上的官袍自然是不能脱给她穿的,虞折烟捡起地上的碎布紧紧的抱在胸前,“冬琅,你把亵衣脱给我。”

冬琅见她一副可怜巴巴受欺负的模样,也没有回绝,只是伸手解开腰带,然后身上的外袍落下,然后伸手解着自己的亵衣。

虞折烟倒有些面红耳赤,只隐隐约约的听见轿外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只觉得两个在轿子里做起了这样的勾当,十分的怪异。

过了好一会的工夫,顾玠才将亵衣递到了她的手里,上面还有他身上的余温。

她不由得抬起头,却见他上身赤裸,结实的胸膛上隐隐的有几个疤痕。她见他的目光往自己的脸上射过来,忙垂下了头。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穿好官袍,她也未来得及披上衣衫,外面便传来一阵阵叫喊声,“马受惊了,都让开,让开——”

然后顾玠和虞折烟听见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两个人皆是脸色大变,然后他们的轿子砰的一声发出剧烈的响声。

顾玠一下子将虞折烟紧紧的搂在怀里,然后伴随着轿子的碎裂声,他与虞折烟双双跌了出来。

周围围满了人,见到两个人都窃窃私语起来,虞折烟赶紧捡起他那件亵衣披在了身上,而顾玠却一心思的查看着虞折烟,浑然未察觉自己的上身还赤裸着。

“你怎么样了,摔到哪里了没有?”顾玠忙将虞折烟搀扶起来,却见她脸色惨白,只以为她是吓到了。

“没有伤到。”她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冬琅,快穿上衣裳。”

此时顾玠才注意到,众人都围着他们窃窃私语起来,而那些跟着他的侍卫扑通扑通的都跪下了,连求饶的话也不敢说了。

而此时一个带着讥讽的女子的声音传来,“没想到本小姐马竟撞出一对夫淫妇来,竟然在大街上偷情,原来中原人这样的奔放。”

顾玠和虞折烟这才找着了罪魁祸首,果然他们的轿子旁边还躺着一匹抽搐的马,显然这匹疯马也撞的不轻,顾玠的轿子可是官轿,都是用了及珍贵的木头制成的。

而这女子却没有受到半分惊吓,显然是有几分胆色的。

虞折烟这才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女人来,这女子鼻梁极高,柳叶眉,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虽是一身中原女子的打扮,可亦有几分异域的风采。

顾玠是什么性子,岂能因为对方是个美貌的女子便能放过她。

“是你撞了我们的轿子?”顾玠薄削的唇微微动了动,声音越发的冷冽起来,“还不知死活的辱骂我们。”

那女子瞧了瞧跪在一旁的侍卫,显然顾玠的身份不低,尤其是落在地上的官袍,那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麒麟。

“是本小姐撞的,本小姐就赔给你就是了。”那女子显然是不想自己吃亏,声音也软了下来,不再那样的高傲和跋扈。

顾玠捡起地上的衣衫,不紧不慢的穿了起来,然后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那你就把你的命赔给我罢。”

“我的命可值钱着呢,岂是这破轿子可比得上的?”她敏锐的察觉到顾玠眼底的杀意,眼睛往四周瞧着,只想赶紧找个逃生的法子。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句,“这不是屠尽淮阴城的顾将军吗?”

这一句话在人群中惊起了千万层的浪,众人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也不敢在如此明目张胆的看热闹了。

顾玠声音冰冷,“你们这些废物跪在地上做什么,还不快给本将军杀了她。”

那些侍卫都是顾玠的亲信,哪里又敢忤逆他的意思,一个个都站起身来,拔起手里的佩刀,虎视眈眈的围着那女子。

众人皆为这个美人捏着汗,想来在他们的心中对顾玠越发的畏惧,这个嗜杀成性的人,连个女人都不放过。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侍卫一心想立个头功,又没有将这个女子给放在眼里,只拿着刀便往美人的脖子上砍去。

谁知那女子微微一闪便飞来的躲过了,然后手腕一翻,将自己的佩刀给拔了出来,一下子往那侍卫的刀上削去。

只听彭的一声,那侍卫的刀竟被削成两截,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那女子的削铁如泥的刀上。

剩下的侍卫都是久经沙场的人,自然不会被吓到,反倒一起围了上去,只见刀光剑影中,那女子的刀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挥舞着,几个侍卫连近身都很难。

很快几个侍卫的刀便被她削断了,几个人全都败下了阵来。

虞折烟正看得起劲,几乎忘了自己该站在哪一头,只恨不得拍手叫好,赏出几两银子去。

而她身边的顾玠的那张脸都不能看了,想他威名赫赫,如今竟拿一个女子毫无办法。他越想越怒,手慢慢的摸向了他腰间的佩刀上。

“别。”虞折烟见状扯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能去?”

顾玠恨声道:“要不是她你岂会丢了颜面,岂会从轿子里摔出来,今日不砍了她,我便不姓顾。”

“不姓顾就不姓顾。”虞折烟抓住他的胳膊不放,“冬琅,你要是输了怎么办,你堂堂一个将军,以后如何统领三军?”

“你觉得我打不过她一个野丫头?”顾玠因为虞折烟的话更加的恼怒,“连你也觉得本将军是个草包?”

“这是哪里的话。”虞折烟赶忙连哄带骗的道:“她的刀那样的厉害,不如赶紧去府里找人,人多势众的,她难道还能逃出去?”

然而虞折烟正替他出着主意,那女子竟侧身错过几个扑过来的大汉,野兔一般的窜到了虞折烟的身边。

顾玠知晓要坏事,忙要去将虞折烟拉到自己的身边,却还是迟了一步。

那女子的锋利的刀刃横在了虞折烟的脖子上,一边喘着气,一边急道:“都给我让开,你们要是再敢动一步,这美人可就身首异处了。”

虞折烟知晓她手里的刀有多厉害,仰着脖子,不敢在动,只喊着他的名字,“冬琅,冬琅——”

他顿时双目如炙,脸色顿变,“别伤她,我放你走。”

虞折烟不敢大声的喘息,生怕脖子碰到近在咫尺的利刃。她听见身后的女子传来讥笑声,“看来本小姐是找对了人了,瞧你紧张兮兮的样子,可真是有趣。”

顾玠摆了摆手,顿时那些侍卫让出一条路来,连人群都涣散开了。

那女子拽着虞折烟往人群中退去,直到两个人走到一个街角,她一下子将虞折烟推开,然后跳墙而逃。

虞折烟这才看见她身上挂着的玉牌,竟是极好的玉石,而那纹饰虽简单,却觉得熟悉。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当年学绣工的时候,曾见过一个匈奴的女子,她便喜欢绣这样的纹饰。

很显然这个女子是匈奴的人,而且身份一定十分的高贵。

顾玠领着那些侍卫呼啦啦的全都跑了过来,见到她毫发无损,不由得松了口气。

然而他却没有将坐在地上狼狈不已的虞折烟拽起来,只是劈头盖脸的便拿着她撒气,“都是你,竟让那贼子跑了,果然你最会拖累本将军。”

她才劫后余生,也是心有怨言的,指着他便道:“谁让你救我的,一刀砍死我们两个岂不是更好?”

顾玠见她厉声厉色的模样也没有再冲她发火,反而对身边的侍卫怒道:“你们回去每人领五十军棍。”

他把众人骂的狗血淋头之后,便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一扭头,虞折烟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不由得心下大怒。

“人呢?”

其中一个侍卫战战兢兢的说,“夫人早就走了,应该是一个人回府了。”

果然不出那侍卫的预料,虞折烟早已进了承国公府的大门,众人见她是同顾玠一起入宫的,走的时候两个人还你侬我侬,回来的时候却只有她一人,而且身上还穿着男人的衣衫。

虞折烟的脸面在街上的时候已经丢尽了,现在道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了,只这样直接进了府内。

而她经过孟姨娘的院子里的时候,却不由得有些错愕。

却见孟姨娘正由丫鬟们搀扶着,哭的死去活来,她隐隐约约的听见孟姨娘哭喊道:“凭什么要我走,当初是老夫人将我赏给少爷的,我当初答应夫人要服侍少爷一辈子的。”

小厮们却正将她的东西往马车上搬着,一边道:“以后你去了你哥哥嫂子家里,有这些东西足够一辈子丰衣足食了,孟姨娘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看少爷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竟还要娶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孟姨娘凄厉的喊着,“我便要看着,他那样薄情的人还能痴心一辈子不成?”

周围的人不断的劝着,可那女人却哭的越来越凄惨。

虞折烟此时才明白了,原来顾玠竟将他这个唯一的姨娘给赶出府去了,只是连她也没想到顾玠曾对她说,此生绝不娶正妻,不要旁的侍妾,竟真的言出必行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顾玠的屋子里的,只在那里怔怔的发着呆,好似被什么人夺去魂魄了一般。

宝潇儿还不曾原谅她,只转身出去了,只留下几个小丫鬟服侍着她。

她正端着杯子要喝刚刚泡好的碧螺春,房门却被顾玠给推开了,他铁青着脸进来,眼睛往她的身上扫了一眼,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不发一言。

虞折烟将茶碗盖上,然后轻移莲步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来,伸手将茶碗放在他的手边,“喝茶。”

顾玠的手揉着额头,“哪里喝得下去,气都气饱了。”

虞折烟见状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柔弱无骨的手揉着他额角突突跳动的青筋,“当真喝不下了吗?”

她的声音娇媚,顾玠不由得一愣,一抬头却见她眼内璀璨,褶褶生辉,又是温柔似水的模样,一刹那满肚子的怒火全消了。

虞折烟默默抬手将他手掌握住,紧紧贴在脸颊,眼泪却不由自主滑落在他掌心,“我以后再也不惹你了。”

他伸出胳膊,一下子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原是我不对,一时间竟拿你出气。”

他的声音极低,低微得近乎破碎。虞折烟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与他十指紧扣,传递着彼此的温暖,一起抵挡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寒冷。

他一语不发将虞折烟抱起,直入内室,至无人处陡然狂热地吻她,从额头、眉梢、脸颊至颈项,竟是那样的痴缠不舍。

秋衣正浓,外面隐有夜莺在林间啼叫,虞折烟与他四目相对,时光仿佛也在这一刻沉入永恒的迷醉中去。

此时宝潇儿的声音却不合时宜的从外面传来,“少爷,午膳已经备下了。”

顾玠眼睛里还带着迷蒙,然后转过脸道:“留着当晚膳罢。”

——————

承国公府梧桐树上的最后一片树叶虽落在了泥污之中,连最后一丝秋意都被带走了,然而突如其来的霜降却带不走承国公府此时的热闹。

能将纳妾都能办的这样隆重的也只有顾玠了,承国公府前的炮仗声几乎淹没了京城,前来祝贺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而皇城中的皇后却半点赏赐都没有,众人也不由得猜测起来。

而京中的那些人更是将虞折烟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只说什么抛弃顾玠,然后又嫁给了南安王世子,然后顾玠又是如何冲冠一怒将人给抢了回来。

五花八门的流言蜚语让这场婚宴更加的热闹起来,仿佛此时承国公府的里挂着的红灯笼,艳过了皇宫里的红砖。

纳妾是不许叩拜天地的,只简单的宴会便成,可当顾玠带着虞折烟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皆变了脸色。

只见虞折烟身上穿着那件云凤锦的衣衫,头戴华丽至极的簪缨,恍惚间有人高声喊道:“这莫不是当初承国公立下战功之时,皇上赏给国公夫人的衣衫,也只有诰命夫人才能佩戴的。”

众人此时才相信,这顾玠当真是对这个侧室百般的溺爱,如今连这样的东西都敢拿出来穿,他当真是不肯娶正妻了吗?

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虞折烟和顾玠慢慢的走到了主位上,此时人群中不断有人过来庆贺,只说着吉祥的话。

虞折烟将这些话听得都有些腻歪了,正有些无趣的看着他们送上来的礼品,却看见封凰慢慢的走进殿内。

众人未曾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不由得有些愣住了,那些原本要上来送礼的人也不敢再上来。

封凰眉梢眼底都是温暖笑意。刹那间,虞折烟心口微微一抽,那样熟悉的眼神,如旧时一般温存。

他走到虞折烟面前,然后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恭贺两位。”

原本嘈杂的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这情形,众人也不曾想到这沦为草民的南安王世子也敢过来。

而顾玠早已变了脸色,“谁让你过来的,本将军可不记得我命人给过你请柬。”

端着礼品的手那样的苍白消瘦,“草民是来送礼的,送完便走。”

顾玠冷笑道:“我堂堂承国公府,要什么没有,哪里还需要你的东西,还不快拿着你的东西离开,今日是本将军的好日子,可不想见了血光。”

封凰的脸上依旧是风淡云轻,仿佛旁人的鄙夷和轻蔑她浑然不在意,仿佛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南安王世子,一切都不曾改变。

虞折烟的手紧紧的攥着衣袖,勉强挤出了一丝的微笑,“毕竟是一份心意,还是拿过来罢。”

一旁侍奉的丫鬟听到这话忙瞧了一眼顾玠,见他并没有说话,只慢慢的走了过去,将那个银制的盒子拿过来恭恭敬敬的送到了虞折烟面前。

虞折烟的手心里全是细汗,她慢慢的将手伸了过去,然后打开之后,竟一刹那止住了呼吸,竟是当初那一支被她摔断了的合欢玉簪。

只是已经被修好了,竟瞧不出一丝的痕迹,连那道浅浅的印子都恍若天生的一般。

顾玠见到合欢花的时候早已是醋意大发,一下子将她手里的簪子拿过来,讥讽道:“这样的东西连我府里的丫鬟都不用,怎么也好意思拿来当礼品。”

虞折烟只觉得封凰今日大异往常,隐隐让虞折烟涌起强烈的不祥之感。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却听见封凰的声音再次传来。

“草民告退。”他说完毫无顾忌的转身离开,殿内只有他一人穿着白衫,在人群中穿梭着竟显得有些怪异。

阳光刺得她的眼睛眼睛微微涩痛,她侧眸,却身边的顾玠一瞬不瞬地望向前方,目光专注,神情幽晦,眼底似有杀意掠过。

他随即将那盒子放在那些礼品中,不想让众人察觉他心底此时掀起的惊涛骇浪。

随即那些瞧够了热闹的人都忙不迭的上来庆贺,说着吉祥的话语。而虞折烟却根本不想去瞧他们送的什么奇珍异宝,说的什么漂亮吉祥的话。

“怎么了?”顾玠见她脸色惨白,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没事。”虞折烟揉了揉额头,“我有些醉了,出去透透气。”

说完她不顾他的脸色径直的走了出去,只是转过屏风的时候,拿走了封凰给的那个盒子。

这一幕正巧被顾玠瞧的一清二楚,他的眼底满是怒意,原本他们还是好好的,都怪封凰闹这一出,几乎成了一根刺,每当两个人多亲昵一分,便更加的疼痛。

也不知道是谁将他放进来的,看来等婚宴过后,他要好好的彻查这件事了。

他佯装酒醉,只除了殿内,然后问丫鬟们才知道,虞折烟去了后院的湖边,便急匆匆的赶去了。

一股冷风吹散他身上的热气,一股寒意顿时蔓延过来,却见虞折烟正在那里怔怔的出着神,竟连他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他不由得心下恼怒,酒意也渐渐的上来了,他脸色越看难看,胸口起伏,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怎么旧情难了了。”

虞折烟扫了他一眼,“你怎么出来了?”

顾玠一把拿起银盒子,一打开旋即脸色变得复杂起来,然后往她的发髻上瞧了一眼,“簪子呢?”

“扔湖里去了。”虞折烟见他一副小孩子闹脾气的样子,只觉得十分的有趣,“我恨他入骨,岂能在留着他的东西。”

顾玠顿时喜笑颜开,脸也涨得通红,在她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然后笑道:“果然是我的娘子,竟这般的懂得为夫的心思,扔的好。”

虞折烟被他怪异的语调给弄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推了推他的胳膊,“走罢,咱们去宴厅罢,省的他们又要说什么闲言闲语了。”

“那便让他们说。”顾玠一下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头上沉重的簪缨不断的晃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们去哪里?”虞折烟脑袋嗡嗡作响,有些不辨东西了。

顾玠笑的玩世不恭,“天都黑了,总得该洞房花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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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国公府的烟火照亮了整个皇城,大街上的孩子们都围在一起看着,一个个拍手叫好,那样子比过年还喜庆。

而一个普通的宅院里,一个小小的婴孩也兴奋的睁大了眼睛,他如今还不谙世事,不知道成亲的是他的母亲。

奶娘见封凰回来后沉默的如同一块冰,连孩子都有些怕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只抱着孩子看着眼花。

然而封凰却慢慢的走过来,将孩子给接了过来,两个人的样貌那样的相似,竟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画出来的一般。

就在这时那孩子哇哇的嚎啕大哭了起来,似乎十分的不喜欢封凰。

封凰的眼底有一丝的厉色划过,这孩子竟不肯叫自己一声“爹”,却那样乖巧的去叫那个男人。

一想起那日在宫中的情形,他的眼睛越发的阴鸷。

那奶娘见孩子哭的凄惨,忙接了过来,然后慢慢的哄着。

而此时封凰却将一杯早已冷的茶,慢慢的倒在了孩子襁褓中,冰冷的茶水顺着他雪白的肌肤慢慢的滑下,孩子哭的也更加的凄惨。

“您这是干什么?”奶娘顿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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