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折烟见女儿如同一只麻雀一样的撞了上来,忙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阿娘,你去哪里了,阿诺害怕。”整夜未见虞折烟的孩子哪里不怕,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虞折烟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用满是柔意的声音道:“阿诺,快叫爹。”
听到这话,阿诺的小脸从虞折烟的怀里蹭出来,往四周瞧了瞧,满是期待的眼神却直接略过了站在她身旁的顾玠。
顾玠看着阿诺的那张脸,与自己有六分的相似,但脸上那股俏皮可爱的劲儿,像极了年幼时的姐姐。
他慢慢的蹲下身,细细的瞧着阿诺,声音里满是惊喜,“果然是我的女儿。”
一旁的白奉见这骨肉重聚的情形竟比折子戏还有趣,便拍着手道:“我说怎么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原来竟是父女。”
顾玠这才知晓此时正被一群人瞧着,不由得冷冷的扫了一样众人,“你们都退下。”
待众人都退下后,顾玠慢慢的走到阿诺身边来,蹲下身子,“快叫爹。”
他的眼睛里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好似等待这声呼唤等了不知多久。
阿诺却一下子哭了起来,她嘶喊道:“他不是我爹,他是坏人,他还拿着戒尺打我。”
虞折烟这才想起来阿诺挨打的事情来,对顾玠怒目而视,“你为何要打女儿,那日我瞧着她的手
都肿成那样了,难怪她这样的讨厌你。”
顾玠哪里想到那日教训过的满脸是泥的小丫头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也暗暗后悔,当初为何要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样的计较。
“是爹的不是,我给你赔罪好不好。”他声音里满是柔意,瞧着哭的可怜的阿诺越发的愧疚。
虞折烟知晓顾玠素来是高傲,目无下尘,如今能这样跟女儿道歉,她满肚子的怒气也烟消云散了。
阿诺听到他的话,却仍旧是哭闹不已,只一个劲儿的搂着虞折烟的脖子,“阿娘,我不要他做我的爹爹,我要皇帝叔父做我的爹爹。”
此话一出,顾玠的脸一下子愣住了,那双眼睛里随即而来的是轩然大波。
虞折烟知道阿诺的话触及了顾玠心底的禁忌,这世上他最痛恨的便是封凰了,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认贼作父,这让他如何不气恼。
听到这话,虞折烟忙将阿诺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生怕顾玠气恼了伤害阿诺。
见虞折烟这样的紧张,顾玠眼底滔天的怒火渐渐的消散,额头上的青筋也渐渐的消散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我才是你爹。”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怒意,却是极尽的温柔,“阿诺。”
而阿诺却紧紧的将脸埋在虞折烟的胸口处,将鼻涕和眼泪全擦在虞折烟的领口处。
“别再逼她了。”虞折烟有些无奈的说,“她自小便与封凰十分的亲昵,这些年封凰待她有求必
应,百般的宠溺,连我这个做娘的也自愧不如。”
一想到这些年自己的女儿在仇人的膝下承欢,顾玠如何不气恼。
他目光冷然,却是苦笑一声道:“我也想陪在阿诺的身边,可又是谁害我如此的苟活于世的呢。”
阿诺的嗓子都哭哑了,顾玠如何想要抱她都被她躲开了。虞折烟将她搂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而就在这时,长廊处急匆匆的跑过来一个人,正是那屠八。
“主子——”他刚要说话,却见了虞折烟还在身边,便一下子又咽了回去。
顾玠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女,漠然道:“无妨,说罢。”
“回主子的话,帮咱们办事的土匪全都音信全无,只怕全都被抓起来了。”屠八思索了一会,接着道:“京中的暗人传信过来说皇上称病罢朝已有数日了。”
顾玠瞧了一眼虞折烟和阿诺,淡淡的开口道:“他自登基以来,从未有一日罢朝,没想到竟为了你——”
虞折烟见他声音里有酸醋味,不由得淡淡道:“只怕是为了你们罢,如今天下太平,你们却拦路抢劫官家的人,可真是胆大。”
顾玠摆了摆手,正想要屠八退下,却见虞折烟抱着阿诺慢慢的走到了屠八的面前,皱眉道:“我怎么瞧着你这样的面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屠八听着这声音也觉得十分的熟悉,忽然想到了什么,失声道:“那天在庙里,你扯坏了我的裤子。”
虞折烟那日蒙着面,他自然是没有认出她来,但那日疯疯癫癫的女人的声音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顾玠听到了这话,顿时满脸的阴寒,“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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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的太守府内,封凰坐在椅子上,竹影摇曳,映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照的忽暗忽明。
跪在地上的广陵的所有官吏都战战兢兢的模样,众人对于这位靠夺位登基的年轻帝王,早就有所耳闻,他杀伐果断,自有一番手腕。
封凰瞧着众人,“所有人都自降三级,朕会亲自从京中派人过来接替太守之位。”
那太守钱玉冠也是十分的冤枉,忙求饶道:“皇上,那些土匪一直安定的在山上,谁知道突然成群结队的下来劫人。”
封凰的莲花山那个没有一丝的表情,“朕罚你们,是因为那些叛贼在你们的地界上这样的猖獗,你们却毫无察觉。”
他这些年一直在追查顾玠的下落,没想到竟在广陵这样地广人多的地方。
那些人自然不敢再说话了,但就在此时,外面却传来侍卫的禀告声,“皇上,又有一封信塞到了太守府,请您过目。”
很快那封信便被送到了封凰的手里,他慢慢的打开来,只见上面写着,中秋佳节的那日,交换人
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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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山庄,顾玠还因为自己失而复得的虞折烟万分的欣喜,连他那些手下也觉得他们他们冷的似冰块的主子脸上有了笑意。
直到晚上,虞折烟才沐浴更衣完之后,在梳妆台前用梳子梳着自己的头发。
虞折烟正若有所思,顾玠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慢慢的接过她手里的梳子,伸手慢慢的替她梳着头发。
“你这头发怎么这样的少了?”他不由得皱眉问道,“记得你以前头发很厚。”
世上哪个女子不爱美,虞折烟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黯然,却装作满不在乎的道:“这些年我将阿诺拉扯大,自然是劳神分心的。”
封凰听出了她声音里佯装的坚定,只放下手里的梳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慢慢的放在床榻上。
虞折烟的脸紧紧的贴着他浑厚的胸膛,将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咱们一辈子都留在这里还不好,这是山清水秀,竟像是人间仙境一般,我们就在这里将阿诺抚养长大。”
“等我将灏儿送上皇位,我便跟你留在这里做神仙眷侣。”顾玠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目光却滚烫。
虞折烟心内一陡,似乎被狠狠的戳了一下,“你已经沦落至此了,还不肯死心吗?如今天下太平,你为何还不肯放弃。”
如今正是盛夏,顾玠的心内却一阵的发热,只觉得一股窒息压了上来,“那日我姐姐临终前的话我永远记得,便是我拼尽一切,也要将灏儿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拼尽一切?就凭着你从洛阳城里带走的那些人?这无异于螳臂趟车。”虞折烟语声低缓,似乎在悄悄的打量着他的神色。
而顾玠却满脸的自得,“我离了洛阳之后,便隐姓埋名,将天下的首富拉拢在自己的身边,用数不尽的金银去招兵买马,如今我已有两万精兵铁马。”
虞折烟满脸的震惊,没想到区区四年,他的势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不由得问出了口,“那些人都在哪里?”
顾玠目光深邃,却并未回答她的话。
虞折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是啊,这生死攸关的事情你怎么会告诉我。”
“在——”他不想隐瞒她,哪怕这秘密一旦暴露出去,他将万劫不复。
虞折烟伸出娇嫩的手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不必说了。”
见她如此紧张的模样,他不由得噗嗤一笑,伸手将她的手拉了下来,然后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虞折烟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又想起昨晚的事情来,不由得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屋内的火烛噼噼啪啪的响着,香炉内升着袅袅的烟雾,一切暧昧的有些怪异。
顾玠见她呼吸凌乱,似乎想要拿着她逗乐子,只伸手落在她腰间的玉带上,也不知怎么的,脱口
而出,“你与封凰——”
听到这话,虞折烟自然是勃然大怒,没想到他这人疑心这样的重,只冷笑道:“这你可尽管放心,若我与封凰这四年真的有什么,如今亦是是尊贵的皇妃了,也不会沦为你的阶下之囚。”
顾玠也不知自己怎么的,说了那样伤人的话,不由得将脸凑过去,亲了亲她气的通红的脸颊。
虞折烟气的忙将他推开,两个人正在闹着,却听见丫鬟在外面回禀道:“主子,夫人,小姐正在屋里哭闹不止,非要找娘呢。”
顾玠最先从床榻上下来,正要穿鞋子,却听虞折烟道:“你莫要去了,阿诺不喜欢你,若是见了,又要哭闹起来了。”
顾玠的眼底略过一丝的伤痛,只将虞折烟的绣鞋拿起来,慢慢的替她穿好。
虞折烟来到阿诺的屋子里,却见她的一双眸子已经哭的红肿了,见了虞折烟,忙扎进她的怀里。
虞折烟叫丫鬟们都退下,阿诺的哭声才渐渐的止住了。
“娘,有了爹爹你是不是不要阿诺了。”她哽咽着,“阿诺不喜欢爹爹,不喜欢你跟他在一起。”
虞折烟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好,娘不跟他在一起,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乖乖的睡觉。”
阿诺这才乖巧的点了点头,已经玩闹了整天的阿诺,已经很累了,只躺在床榻上,慢慢的睡了过去。
虞折烟拿着锦被正给女儿盖在身上,却见顾玠推门进来,慢慢的走到了床榻边。
“果然像极了我。”他生怕将睡熟的孩子给吵醒,使劲儿的压低了声音,“那日在书房我便瞧见她有一股伶俐的劲儿,连灏儿都比不上,不愧是我的女儿。”
虞折烟倒在了阿诺的身边,用细白的手指摩挲着女儿脸上的轮廓,“我倒不希望她像你,整日喊打喊杀的,有什么好处。”
顾玠笑而不语,只让虞折烟往床榻里面挪了挪,自己也躺在了床榻上,“我想好了对策,明日定会让阿诺这个孩子喜欢上我这个爹。”
虞折烟又拉过了一张被子,将两个人盖好,却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这孩子是我自小看到大的,若让她喜欢上一个人,很难。”
顾玠向来自负,自以为天下之人莫不敬畏他,更何况还是个小娃娃,“你就等着瞧好罢。”
虞折烟的眼睛早已闭上了,只怕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听见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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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晒三竿了,他下意识的去摸了摸两边的枕褥,却见早已冰冷,竟不知道顾玠带着阿诺去了哪里。
没想到她睡得太死,竟然不知道这对冤家父子,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正要将丫鬟叫进来,侍奉自己梳洗,没想到房门竟被人“啪”的一声给推开了。
没想到竟然是那白奉连门也没敲,就这样进来了。
虞折烟下意识的拢紧自己的衣衫,却见自己还穿着亵衣,不由得有些气,“你干什么?”
白奉见她这样,不由得撇了撇嘴,“夫人急什么,我十四岁开始便在青楼里是响当当的人物,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您也不必害臊。”
虞折烟听他这样放荡不羁的话,顿时气得面红耳赤,用手指指着他,“你——你下流。”
白奉呵呵一笑,“那些姑娘们可指着我发财呢,我可养活了多少的女人,可是菩萨心肠。”
虞折烟自诩能言会道,但与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人比起来,真的不值一提,这男人竟让自己哑口无言。
忽然想到了什么,白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呦,都怪夫人岔开话题,我是有事来找你的,您快去瞧瞧罢,主子和小姐好像不太对。”
虞折烟心口一紧,忙问道:“冬琅打她了?”
“那道不是。”白奉摇了摇头,“就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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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山庄的左边山上,是练靶的地方,这里的山石已经被除去,连树木也被砍尽了。
高高的柱子上悬挂着几张虎皮,在风中呼呼的飘着。
靶场前面站着数十个侍卫,皆沉默不言的看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举起弓箭,一下下的往靶子上射去。
但大多数都是力道不够,掉在地上,或者是射偏了,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而顾玠手里却提着鞭子,神色冷然的站在那小丫头的身边,“果然是个蠢笨的,我像你这般大的
时候,都能百发百中了。”
他冰冷肃然的表情,便是那些身高八尺的侍卫都会害怕,更何况是个小丫头。
阿诺眼眶含泪,正要哭出了,却听顾玠怒道:“既然是我的女儿,就不许哭,把你的眼泪给我憋回去,莫要让我再瞧见。”
自小被惯得无法无天的孩子,哪里被人这样的呵斥过,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发紫,都要落的眼泪还是憋回去了。
然后又是战战兢兢的拉弓射箭,那箭竟然没有射出去,直接落在了阿诺的脚下。
顾玠却是勃然大怒,“教你了这样久,怎么还学不会。”
吓傻了的孩子连哭闹也不敢了,而就在这时,虞折烟带着粗喘的声音传来,“冬琅,你莫不是疯了,这样的欺负阿诺。”
听到了虞折烟的声音,阿诺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扔下了手里的弓箭,便往虞折烟的身边跑。
虞折烟将哭的凄惨的孩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然后对顾玠痛斥道:“你这黑心肠的,你就是这样当她父亲的吗?”
顾玠也是气恼,“果然是慈母多败儿,这孩子刚才跟我学箭,我们父女的感情刚热络了些,你就在这里搅乱了。”
虞折烟只恨不得将这个不自知的顾玠乱棍打死,只怒道:“你若是有白奉一半精明,也不会犯这
样的傻。”
正跟在她身后的白奉满脸的震惊,又瞧了瞧顾玠火辣辣的眼睛扫过来,忙紧张的道:“属下蠢笨如猪,夫人真是抬举了。”
虞折烟带着阿诺回到了屋子,却见她那双小手已经被弓箭给磨破了,自然是十分的心疼。
不由得对顾玠是又气又恨,连讨好个孩子也不会。
如今倒好,连在阿诺面前提一提顾玠,她就会哭闹,折让虞折烟越发的心乱。
直到晚膳后,阿诺才欢喜了些,便吵闹着要去外面转转去,虞折烟又累又乏,只叫那前来侍奉的侍婢带着去了。
而顾玠因为早上的事情也是心烦意乱,而钱庄里正巧有个人偷盗珍宝拿去吃酒耍钱的人被抓到了。
原来这梨花山庄从不与外界有过多的牵连,甚至丫侍婢和小厮也不会离开这里,只有几十个负责采买的小厮。
而就是其中一个叫马大的小厮,趁着采买的机会,偷偷的盗卖东西。
若是以前,顾玠只管叫人处置了,可今日他怒火正大,便叫人将府里的小厮侍婢们都叫了来,都瞧着如何处置,以儆效尤。
所有的人都在山庄的正院的前面,鸟语花香,极尽繁华的地方竟然成了杀人的地方。
顾玠坐在椅子上,目光阴寒的挥了挥手,随即那屠八便拎着鞭子往那捆绑在地上的小厮走去。
那小厮吓得面无人色,便是双手被捆绑上了,还是想要逃跑。
而那屠八却毫无怜悯的将手里的鞭子挥了出去,一下又一下的,直到那喊叫声越来越大,连周遭的墙壁似乎都在震动。
很快那小厮便已经血肉模糊了,旁人瞧着的人无比面露恐惧。
而正在梨花山庄里乱逛的阿诺见路上连侍婢小厮都没有,便觉得越发的无趣起来。她隐约的听见远处似乎传来了鞭子声,便兴高采烈的顺着声音的方向跑。
在京城的时候,阿诺经常瞧见街上的孩子都拿着鞭子挥,噼噼啪啪的十分的有趣。
那看管她的丫鬟正巧不知道是在处置人,便也没在意,只不远不近的跟在了阿诺的身后。
阿诺转过几间漂亮的屋子和长廊,却见很多的人围在一起,只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便从那些丫鬟身边钻了进来。
看管阿诺的宫女正巧也赶了过来,待她隔着人群看见那已经血肉模糊的人的时候,暗叫一声不好。
而就在此时那趴在地上的人却往前爬了几米远,而高高坐在位置上的顾玠却接过属下递过来的弓箭,一把射穿了那小厮的胸口。
而那丫鬟此时已经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看见如木偶一样呆立的阿诺,忙惊呼道:“小姐,小姐——”
阿诺却是一动不动,那双满是惶恐的眼睛直直的瞅着地上气息全无的人。
那样多的血,连她小小的鞋底上都沾上了一片鲜红。
周围是那样的寂静,而丫鬟的一声哭喊,却把顾玠的目光给吸引过来了。
他一眼便瞧见了自己的女儿丢了魂魄一样的站在那里,忙从椅子上走了过来,有些紧张的问,“阿诺,你怎么来了,你娘亲呢?”
那澄澈的眼珠动了动,却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虞折烟赶过去的时候,阿诺已经被安置在了床榻上,有几个大夫正围在一起,商量着孩子的病症。
顾玠有些颓然的坐在阿诺的身边,满脸的懊悔。
见她来了,他清了清嗓子,用沙哑的声音说,“大夫瞧过了,不过是受了惊吓,吃几剂药便成了。”
虞折烟满脸心疼的摸了摸阿诺的脸,却见她满头的细汗,牙也紧紧的咬着。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是不是你要害死她你才满意,顾玠。”她扭过头来,死死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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