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光绪寝宫玉澜堂。
“唉,不知道如今殿中大臣,有几个能够和朕同心,助朕重现大清盛世!”光绪捉着酒杯看着明月,他身后是温婉可人的珍嫔,她给他揉着肩膀。“放眼天下,也就你们兄妹让我放心啊!”光绪说着仰头喝了杯中酒。
“哥哥他……”珍嫔眼里的光亮一暗,叹口气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他!”
“是啊,到如今你也有快一年没看到他了!”光绪捉住她的手,脸上是一副自责的样子,“唉,为了朕,让你们兄妹天各一方!”
“陛下,变法是必须的!”珍嫔看着明月,“现在大清犹如中年,有了各种病痛,需要下一些狠药才能好起来啊!”
“哦!?”光绪感到好奇,这个小女子怎么有如此见地,于是将他搂在怀里问道:“你倒说说怎么个变法?”
“万岁,我不敢说,不然就是妄论朝政,死罪!”
“今天,只有你我,何来死罪?”
“真的?”
“当然!”
“哦,变法的前提就是看谁掌握天国利器,军队!”珍嫔说道,“不过,现如今李鸿章李大人态度不算明朗,加上‘保皇派’力量薄弱,还是没办法夺取军权。”
“唉,你说的正是朕想说的!”光绪叹口气,眼底有泪光浮现。他这个皇帝当得憋屈,从来没有真正的把握朝政。忽然,他一拳捶在桌面上说道:“等时机成熟了,朕会让你哥哥挥兵入京,助我变法成功,重现大清盛世!”由此可以看出,塔塔拉哈招兵买马不仅仅是为了守宝,还有更大的打算。珍嫔听了光绪的话点点头,说道:“只是希望万岁不要急,不要在太后面前露出破绽。”“朕会小心,你放心吧!”光绪站起身来,搂着她的肩膀向屋里走去。
“朕,前一段时间获悉那洪昭忠还活着,于是让塔塔拉哈去找,想不日就有消息了吧!”光绪说道。
“哦,也是由我哥哥押送回京吗?太后那里……”珍嫔逐渐降低了声音,显然她非常担心兄长的安危。
“再说吧,”光绪叹口气,“不过,我觉得太后应该知道塔塔拉哈没有死,她派出去那么多高手,难道就没发现事情真相?”
“那陛下,你……”珍嫔迟疑了一下,光绪立刻示意她说下去,于是她涌上悲哀面色,“如果我哥哥暴露了,那你也危险了,你们两个是我最亲的人了,我不想你们出事儿!”
“唉,希望朕派出去的人,能不辱使命!”光绪起身站于窗前,看着天空明月说道。
就在这时,听得门外有人轻声说道:“陛下,我回来了!”光绪听了立刻打开房门,让那人进来。珍嫔见那人戴着黑斗笠,还用黑纱蒙面,知道此人是个神秘人物。
“陛下,臣妾告退!”珍嫔起身打算回避。“且慢,此事你可听!”光绪转身对那人说道:“无妨,是自己人。怎么样,都清除了吗?”那人立刻跪倒说道:“回陛下,微臣不虚此行,清除了名单内的所有变节者!”珍嫔这才知道此人原来是个皇家杀手。
“很好,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的奖赏绝不会少。而且你的家人我都会特别的关照!”光绪平静地说。此话一出,那杀手眼色稍微一暗,不过还是说道:“谢陛下,微臣自当尽心竭力,为陛下扫清道路。”光绪嗯了一声,挥手示意他退下,其起身后退数步转身离去。
“哦,此人是粘杆处刑罚大人,这次奉命清除老太婆眼线,以及那些原本听朕调动而今要变节的人。如今,他不辱使命归来,可见你的兄长算是安全了!”光绪有些激动,他来到珍嫔面前拥着她说道:“这一下你不用担心了,天色已晚,我们安寝吧!”珍嫔娇羞地点点头,轻揽光绪走向床榻。
窗外的月光还是那样的明亮,可是同一个月亮下,却有不同的心情和环境。此时,在义和拳子洞内,塔塔拉虎看着面前的老人,满脸复杂的神色。
“刚才,前辈说我不是平常人,何以见得?”塔塔拉虎问道。
“就因为你姓塔塔拉!”洪昭忠将后边三个字说得很重。
“哦,仅仅因为一个姓氏?”塔塔拉虎有点哑然,不过想想也是,能够让此老有印象且姓塔塔拉的也只有他这一脉。
“不错!唉,我这一生中,让我佩服的人还不多,但是塔塔拉哈就是其中一位!”洪昭忠谈到这里有些兴奋,于是身子蠕动了一下,向塔塔拉虎靠近一些。“哦,方才我问你塔塔拉哈是你什么人,你还没回答老朽呢!”他眼神有些热烈,显然此人对塔塔拉哈真的印象深刻。
“老前辈,您说的正是家父!”塔塔拉虎说道。
“啊?呃?”洪昭忠立刻惊愕,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声大笑,笑得身上的骨头都快抖开了。
“前辈为何发笑?”塔塔拉虎不明所以。
“塔塔拉哈追杀我这么多年没有追杀到,今天反倒碰到了他的儿子!而且都在这阴暗的洞中,哈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啊?哈哈哈”洪昭忠说完,想支着身体坐起来,可惜身体正气无多,挣了几下只得又靠到了墙壁上,唉,他长叹一声说道:“老朽了,不中用了,来日无多!”一股子有关于岁月无情的情绪飘散,可偏在此刻塔塔拉虎哈哈哈大笑起来。洪昭忠见了也是神情一滞,问道:“哦,小友何故发笑?”塔塔拉虎捂着肚皮,好一会儿才说道:“前辈和我,都是热血男儿,结果都虎落平阳,这都是缘份啊!”塔塔拉虎说道,“这难道不好笑吗?”洪昭忠叹气无语,塔塔拉虎问道:“老前辈为何在此?且我看这义和拳的人并不认识你?”
“我为何在此,还不是被歹人所害!”洪昭忠恨声说道。
“为人所害,何人可以害你?”塔塔拉虎问道。
“当然是义和拳。”洪昭忠说道。
“哦,据我所知,老前辈创建了新拜上帝教,如今却被义和拳囚禁,这到底怎么回事?”塔塔拉虎此刻真是二丈和尚。
“当年,我被你父亲塔塔拉哈等人追杀。我没有了去处,最后到了山东投奔我父亲当初的一个老部下。此人在山东成立义和拳,广招天下英雄,我到了以后,他领着我熟悉义和拳,几年以后,他又派我来到这热河开辟分团。”往事悠悠,洪昭忠双眼迷离仿佛进入了那片历史天空。
“哦,那后来怎么又被囚在此?”塔塔拉虎又问。
“说来话长,我成立了河北热河义和拳,后来王大胡子来了,我见他为人不错,就将首领位置让给了他!”
“哦,那么说这里的义和拳,不是他发起的,而是老前辈你!”塔塔拉虎说道。
“哈哈,他王大胡子是我收留的,他什么时候发起了义和拳?”洪昭忠说到这里呸了一口,“要早知道我有今日,当初我就该杀了他!”一说王大胡子,洪昭忠情绪顿时更加激动,“此人人面兽心,怕我影响他的位置,翻脸不认人将我囚禁在这里,他对外谎称这里闹鬼,使这里人迹罕至,偶尔送来饭食,就是为了求个心安!这个畜牲我不会饶他,就算我做鬼也要掐死他,哈哈哈!”洪昭忠恶狠狠的咬着牙,瞪着无光的眼睛,配上塌腮的脸活脱脱就是一个厉鬼。
“噢,是这么回事儿!你我都是被他所害,可谓是同是书丛沦落人!”
哈哈哈,洪昭忠听了塔塔拉虎这话立刻仰天大笑,然后摆手说道:“你是名门之后,我是太平余孽,别人眼中的乱世之贼,咱们怎么能相提并论!”洪昭忠语气中带有一份揶揄。原本,他加入义和拳是有自己目的的,那就是慢慢地演变,让热河义和拳成为新拜上帝教,他想东山再起,虽然当时他五十多岁了,但是雄心尚在。
“你我能在这里相遇,自然是命运使然。这和贵贱与否没有关系,况且我本身认为众生平等,没有贵贱之分。不过,太平天国已经灰飞烟灭了,那个曾经无处不均匀无处不保暖的天国,如今也只能成为人们的美好期盼了吧?”塔塔拉虎叹息道。
“呜呜呜,太平天国已经灰飞烟灭?哈哈哈,呜呜呜,人生无常,如我晚生数十年,我相信我能创造一个人人有田,无处不均匀,无处不保暖的江山!可惜,我身老矣!而且身在如此地方,就如一块已经腐烂的木头,哈哈哈,木头!”洪昭忠狠狠【地喊道。
听到此处,塔塔拉虎对这个老人肃然起敬,因为他的伟大理想正是以百姓苍生为基础。“英雄迟暮,望断京城路。要创天国,岁月蹉跎,身在魂断处。洒热泪,唱哀歌,试问自己项上是谁头颅?哈哈哈”塔塔拉虎忽然间感到自己这一辈子没有属于自己的希望和理想,都在为别人卖命,一时间张口吟出这个词。哈哈哈,试问自己项上是谁头颅?哈哈哈,好好!哈哈哈,两个人像疯了一般捶胸顿足。
就在两人发疯大笑之际,远处响起了脚步声,接着传来让塔塔拉虎发狠的声音:“我说你们可真有闲心,还笑得如此开心,心境真是了不得啊!”说完,乔朗和王大胡子已经站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