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听了哑然失笑,说道:“荣禄,你堂堂从一品的西安将军,而且得到老佛爷看中,谁敢泼你脏水?”他的话语带着揶揄,显然很是喜欢看荣禄出糗。
荣禄听了不仅一颤,知道自己的话说过了,这不是在怀疑面前皇帝么?于是,他立刻说道:“是老臣失言。不过,这事的确和老臣无干,还请陛下明察!”
光绪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些人是不是九门提督的人?”
荣禄听了立刻说道:“是倒是,和老臣却无有关系!”
哼,光绪见荣禄真是煮熟的鸭子硬的就是一张嘴,于是冷哼一声说道:“朕很奇怪,这些人不将朕送到九门提督那儿,却要将朕送到你这里。你可是前任九门提督,这个不用朕提醒你吧?”
荣禄听了心里一寒,知道光绪怀疑自己和现任九门提督勾结,不过立刻说道:“老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还请明示!”这干脆就是胡搅蛮缠。
光绪清了清嗓子说道:“暂且不提什么九门提督,单说直接将朕送到这里,你总该给朕一个态度!最气人的是,这些人目无法纪,在大栅栏那儿乱来,砸烂了百姓的摊子,如此置九门提督衙门于何地,置朕于何地,置老佛爷于何地?”
听了这话,那几个家伙此刻算是魂飞体外,不由得一个个东倒西歪,裆下都湿乎乎黏糊糊一片。那领头的刚才还说吓出光绪屎来,而此刻他没吓到光绪,反倒让自己拉出了屎尿。
荣禄此刻被光绪狠狠地将了一军,心中顿觉堵得慌,他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真是抓狂得想要撕烂他们。“真是该杀!”荣禄恨得咬牙切齿,立刻喊道:“来啊,给我把这几个杂碎砍了!”话声未落,呼啦上来几个军士,不由分说将几个喽啰绑了,当场就给砍了。
当几颗人头用托盘呈上,这场面吓得那些大臣心中喊娘,暗道:这小皇帝也不白给,生生地压了这荣禄一头,还将自己和老佛爷捆在了一起,让荣禄没办法干瞪眼。
荣禄将人头摆在了光绪面前,跪倒说道:“陛下,贼人都已伏法,还请您验明正身!”他知道光绪身体不好,最怕的就是这血腥。说到底,他心里不服,想用这一招来报复光绪。
“大胆,竟敢让万岁见到血腥,你忘了规矩不成?嗯?”侍卫立刻长剑出鞘,剑刃刷地逼在了荣禄的咽喉上。荣禄会功夫,单从那剑发出的寒气,就猜得出来这侍卫的身手,自己断然不是对手!
光绪安能不知荣禄的险恶用心,此刻见了那些人头,袍袖一摆说道:“荣禄啊,这件事儿先这般,你之前被罢了九门提督,因为什么你自然知道。明日朝堂上,你必须针对今日这事儿,向大臣们读你的罪己书。记住,一定要写好,不然恐怕老佛爷会不高兴!做事要有个态度,明白了吗?”他的声音平淡,但是却不容辩驳。
“老臣遵旨!”可怜的荣禄跪了半天,最后一听还要写罪己书,心里那个气。
“嗯,不过,你替胡春雷办丧事,这件事办的好。他没有儿子,也没有兄弟,你作为同僚,自然要尽心尽力,堪当楷模。”光绪拐着弯地骂荣禄,不过却让人听着真是那么回事儿,光绪又指着荣禄对大臣们说道:“你们以后就要以荣禄为榜样,同僚之情不可轻视。但是不要搞朋党,君子之交淡如水,记住了吗?”
“臣等记住了!”大臣们脑袋顶地高声答道。
光绪朝侍卫一点头,其立刻大声喊道:“万岁起驾回宫!”大臣们立刻齐喊恭送皇上,这一场闹剧才算真的落下帷幕。
看光绪走了,荣禄只觉得心里堵得死死的,不由得对光绪又恨又怕。一想到第二天的罪己书,立刻草草应付诸官,回到后院铺纸磨墨,真的开始斟词酌句起来。
“罪己书,罪己书,我何罪之有?哼,真是气煞我也!”荣禄啪嚓一声扔了笔,站在那儿大发雷霆。旁边的书童吓得小脸煞白,唯恐受连带。
不过,书童稳了稳心神还是捡起笔来,说道:“老爷,您还是忍了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荣禄接了笔蘸了墨,站在那儿想了想,左右开弓开始写罪己书,实际上,他倒是觉得在扇光绪的嘴巴子,非常过瘾!
同时,在中堂府,李鸿章正安排如何让塔塔拉哈父子和婉儿相聚,他打算晚上动身最好,可以借助夜幕,安全地将婉儿送到皇帝别院。
晚上,李鸿章刚要命人将婉儿送走,这时门人来报说,李莲英来到了中堂府。李鸿章怕李莲英撞到婉儿,虽然他未必认识她,但看到相府突然有这么个女子,他李莲英一定会起疑。安排好婉儿以后,李鸿章才来到前堂。
“哎呦,李中堂看来在家也是忙得紧,杂家这等了好一会儿了!”李莲英笑着说道。
“惭愧,惭愧,让李公公久等,渐甫这里赔礼了!”李鸿章说着抱拳,其实心里很不愿意跟这个家伙说话。
“中堂大人,我来这里,乃是为了老佛爷传话,听闻押送胡将军父女回来的,是一女两男,功夫了得,显然和付如海是一伙的。她老人家想让您想办法将他们抓到,唉,说到底,老佛爷还是不太放心那笔宝藏的事儿。”李莲英说到这里面现无奈,叹口气继续说道:“万岁爷那边最近动得欢实。为了以防万一,老佛爷暗里已经撒出了人手,加上中堂大人的力量,我想太后这下能够安心了吧?”
李鸿章听得心里一惊,暗道:这李莲英早不来晚不来,这一来就说这番话,难道婉儿来此,太后已经知道了?想到这里强装镇定,说道:“还请公公回报老佛爷,老臣自当小心从事,尽我所能抓住这三人!”
“好,好!”李莲英又看了看李鸿章的面色,这才展露笑容,“那杂家就回去了,不耽误中堂大人了!”说完,直接拎着拂尘走了。李鸿章当然没必要给他钱,都是慈禧的红人,彼此照应着,这是李莲英的道儿。
李鸿章立刻来到后堂,将获知的情况说给婉儿,最后说道:“恐怕你此刻走不出中堂府,因为早有人盯上了,见塔塔拉虎的事儿,只得延后了。我想此刻皇上也没法了,估计他得想办法将塔塔拉哈父子送出京城。”李鸿章不知塔塔拉哈二人有假面,倒是可以留在城中。
婉儿听了心中又苦又酸,但是事已至此,流泪叹息都没用了,只得按照李鸿章所说,继续呆在中堂府,等待时机出城。
的确如李鸿章所料,此刻光绪来到了别院,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一下,告诉塔塔拉哈注意日本人,然后又说道:“老妖婆真够狠的,竟然戒严全城,不过好在你们二人有那假脸,可以以假乱真。不过,你们得有身份,我早就想好了,就是这别院护卫。塔塔拉哈,你叫王春;塔塔拉虎,你叫李泰。”塔塔拉哈立刻问道:“万岁,不仅如此,还需要资料证明吧?”光绪叹口气道:“无妨,我这两天就弄了一份,而且我贴身之人,档案没在她们手里也很正常。只要你们记住自己名字,就说刚来这里,一切还不熟悉,如果有人找麻烦,你将这个交给他们看!”说着从腰带上拽下来一个玉佩,将其递给了塔塔拉哈。
这玉佩晶莹剔透,仿佛里边有在游动,这便是这玉佩的价值之处。塔塔拉哈拿在手里,心里是很震惊的,因为这玉佩是传说龙玉一种,价值连城,如果交出去,立刻暴露了这宅院的秘密,他也不知道光绪这是下得一招什么棋!
送走了光绪以后,塔塔拉虎坐卧不安,说道:“阿玛,婉儿还在中堂府,我怕万一……”
塔塔拉哈听了寻思了一下,说道:“应该没问题,李大人和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他只能想尽办法保护婉儿周全。再不济,他也会想办法将婉儿送出城去,只是这样一来,你和她见面又不知何时了!”
唉,塔塔拉虎长叹一声,说道:“我带着,要是进入李府,应该不会引起他人注意。”塔塔拉哈摇头说道:“如今已晚,你要是去,自然被那些盯着李府的人看到。相反,要是白天去,反而很正常。所以,明天再说,现在要做的就是睡觉。”
偌大的院子,只有他们二人,没有事可做,当然是睡觉。听了阿玛的话以后,塔塔拉虎只得脱了外袍,躺在床上盯着房顶想着心事。从初见婉儿到二人到古镇,再到婉儿屠狼,又到二人成亲,以及后来的草原遇险,如此等等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接着,他又开始思念额娘,从小到大的嘘寒问暖,他记得非常清楚,仿佛每天的事儿他都记得。或者说,之前并没在意,后来额娘去世以后,他却发现这些记忆深深地藏在自己的脑子里。只是,此时一想这些,就觉得心空落落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