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这几日和慈禧周旋,已经心神俱疲。为了保全塔塔拉哈父子,他算是用尽了一切办法。为了保住古镇兵权,留住付如海,他不惜和慈禧翻了脸。
慈禧老奸巨猾,当然不能和光绪一般见识,她虽然内心有气,但是必须装出大度的样子,不然让保皇派抓住了把柄,非得说她折辱皇威,那可是给自己找罪受。慈禧毕竟经验老到,比光绪更懂得隐忍之道。
慈禧隐忍,那是给别人看。私下里,她仍然怂恿刚毅和荣禄,咬住了古镇兵权,要让光绪松口,彻底地瓦解光绪最后的壁垒。
光绪料定荣禄和刚毅会联手为难自己,却不想这二人端的是好牙口,超乎意料地难缠,仿佛不给个说法,就不松口。他们目标很清晰,那就是彻底扳倒付如海,将古镇兵权弄到太后的手中。
“哼,老太婆果然可恶,竟然通过这二人的嘴巴,跟我索要古镇兵权,我岂能给?”退朝之后,光绪见到了珍嫔,第一句话就是朝政。
“万岁爷,后宫不得干政,这些话您也就跟我说说,在皇后那儿可别提一个字儿,不然又是乱子!”珍嫔说道。
“哼,裕隆是老太婆放在我身边的眼线,我当然知道。也就是你珍儿替我想,其他人都看我的笑话!”光绪不再用朕这个字眼,端的感觉舒坦不少。
见光绪情绪有所缓解,珍嫔立刻建议道:“万岁爷心情不好,不如到别院走走,我也好几日没见哥哥了,想了!”
光绪听了略一沉思,便点头说道:“也罢,我将龙玉给了塔塔拉哈,也不怕别院被人发现,走吧,我也想知道塔塔拉哈的一些事情。”
珍嫔听了心中打鼓,毕竟她不知道光绪口中所谓的“事情”,对塔塔拉家来说是好是坏,但是话一出口不能收回,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光绪换了衣服,一步步向别院而去。
光绪是大张旗鼓而来,不怕别人看到塔塔拉哈父子,因为此二人有真皮面具。来到了这里,塔塔拉哈父子立刻行臣子礼,之后珍嫔和他们父子彼此行礼,礼毕落座。
珍嫔怕光绪直接过问所谓的“事情”,使得兄长和侄子难堪,便先问道:“先前知道兄长一路多艰,却不知诈死以后其他的事情,我想听听!”
光绪听了点头说道:“是啊,朕也想听听。”
塔塔拉哈听了知道实际上是光绪想知道其中一些过往,只不过借着妹妹的口来问,便立刻起身施礼说道:“好的,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光绪立刻摆手说道:“好了,我说过了,在这里不用拘礼,你我本是亲戚!”此时,他不再用朕这个字眼,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亲和力。
“谢陛下!”塔塔拉哈仍然一副拘谨状,要知道伴君如伴虎,皇帝的任何一句话都要从两面来听,要是真的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往往结果却是假的,等明白了,脑袋也落地了。
“好啦,兄长,不要拘谨了,既然万岁爷都发话了,你就放松坐下说话!”珍嫔插话道,她只想打破尴尬,让塔塔拉哈说出更多事情来。毕竟,她在宫内好比金丝雀儿,对外边对自家的事儿知道的太少。
塔塔拉哈又谢过了珍嫔,这才坐下开始讲起来,有忘却或者不足之处,塔塔拉虎代为补充,就这样光绪捋清了一切,说道:“这两年你二人真的没少吃苦,而且为了朕的江山,令夫人还……”说到这里,他立刻想起一件事儿来,带着些许兴奋:“令夫人遗体我已经运到了京城,并且已经安顿在了一处隐蔽的山岭,让人特别起造一座坟墓。有时间,我领你们过去祭奠一番!”
其余三人听了这话,都非常感动。珍嫔率先拜倒:“谢主隆恩,圣上对我塔塔拉家的恩情,我等没齿难忘!”塔塔拉哈父子更是流涕,塔塔拉哈说道:“陛下,塔塔拉哈父子至此以后,愿为爱新觉罗氏抛头颅洒热血,绝没有一句怨言!”光绪听了点了点头,说道:“不谈报答与否,单从亲属层面,朕该如此!”这话虽短,但是珍嫔等人听了无不更加感动。
光绪让他们起身,然后叹息一声,说道:“这几日,朕也在反思,当时,如果朕的人援手,也许令夫人并不会死。只是,他们不敢冒进……唉,那几人被朕给重重罚了!”塔塔拉哈听了,更是无话可说,让一个皇帝如此,也算是到份了。光绪继续说道:“另外,婉儿在中堂府,短期内也出不了城。老妖婆这次动了真火,全城戒严狠抓狠打,李鸿章他也怕啊。你们两个我倒是不太担心,毕竟你们有这张面具,一般人看不出端倪。要是让你们白日去中堂府,却又怕有人借机生事。因为你们知道,李中堂为人严厉,他的府上少有人去,去人的话肯定非一般人物。要是某些人怀疑到你们头上,这可大大不妙!一来,诈死之事大白天下;二来,那笔宝藏也保不住。”
塔塔拉哈、塔塔拉虎听了点头,但是后者神色黯淡,毕竟算起来,他已经有四个月没见婉儿了,真的担心她和腹中的孩子。
光绪当然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化,立刻安慰道:“只要机会来了,我立刻想办法让你们一家人团聚。心不安则事不成,如果你们不安心,接下来的更多的大事就没法做了。”塔塔拉哈立刻问道:“陛下所指大事是什么?”光绪呵呵一笑,说道:“你们父子此刻心情不稳,还是在这里好好平静平静心情,再者将养身体,等到时候了,我自然说给你们!”
之后,光绪和珍嫔不再讨论国事,而是和塔塔拉哈父子聊一些家事。等到他们离去,天色已经晚了,西边残阳如血,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红色。
塔塔拉哈父子回到屋子里,塔塔拉虎先说道:“阿玛,趁这段时间没人打扰,我想按照刀谱修炼刀法,您看如何?”
塔塔拉哈听了立刻点头,说道:“好主意,我也来,过程里彼此印证,能快一些修成!”
按理说,他们的“魂牵梦绕”已经大成,但是自从见了井上昆山的“刀气”以后,他们才看到了差距。这一次获得刀谱,岂有不修之理?
夜色当空,塔塔拉哈父子在院子里摆开刀谱,看着上边的步法和刀法,心中自然演练数遍,到了纯熟于心地步,才拿起刀切磋起来。
塔塔拉虎七星夺命刀出鞘,继而刀尖朝地,塔塔拉哈见了一笑,忽地一声贴着地面扑身上前。塔塔拉哈刀尖直奔塔塔拉虎咽喉,塔塔拉虎飘身后退,七星夺命刀在他的手上滴溜溜一转,继而使出“引君入梦”,同时脚下踏起八卦步,心随意转,将真气由脚下涌泉穴引起,途经足三里、脊椎各穴、百会,最后来到手上,七星夺命刀立刻威力大增,杀伐之气更加浓烈。
塔塔拉哈只觉得睡意袭来,头脑有些发滞。之前,他也曾经看塔塔拉虎练刀,但是并没有这种感觉。那时他以为自己也会此刀法,已经有了免疫,不想此刻才知加上八卦步法之后,竟然有这样的奇效。之前,虽然也配合八卦步,但是并没有此刀谱上八卦步那么精确。文学上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说法,用在功夫上亦是如此。
塔塔拉虎接着便是“朦胧幻影”,此招在快速步法基础上,刀法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两者相容顿时给人一种朦胧之感,睡意更加浓重,意识更加不清。他勉强和塔塔拉虎过了几招,最后跳出圈外,摆手说道:“奇哉怪也,之前的刀法同样源自祖上,可不知为何学了这刀谱上的刀法以后,你的实力竟然明显超过了我。”
塔塔拉虎也有同感,他收刀气沉丹田,然后和阿玛来到刀谱前,用目光久久注视着这神奇的祖传之物。接下来,塔塔拉虎进攻,而塔塔拉哈按照刀谱上的刀法步法防守,同样使得塔塔拉虎难受至极,最后没挺到“朦胧幻影”便跳出圈外,显然,他的功力还是不及塔塔拉哈。
呵呵呵,就在这时,听得远处传来一声轻笑,二人循声看去,只见墙上蹲着一人,其背对月光看不清脸庞。此刻正犹如雕像一般,巍然不动。二人功力不浅,竟然有人进入十米之内没有感觉,可见来人功夫深不可测。
塔塔拉哈立刻运功于身,喝问道:“你是何人,到此何为?”
那人并不说话,宛如木雕泥塑,要不是二人熟悉这个院落,知道那儿原本没有这个身影,还真的以为那就是一尊雕像呢!
塔塔拉虎见那人不答话,冷哼一声说道:“肯定是老太婆的人,不如就此干掉!”说着已经欺身上前,那人此刻才动了动,再一次嗤笑一声,说道:“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塔塔拉虎听了这话一愣,不过仍然没有止住身形,带着一道残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