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岛听完荣禄阿谀奉承的话,嘿嘿冷笑一声,说道:“只希望你也能帮我一个小忙!”
哦,荣禄一愣,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吉岛能让自己帮什么忙。他骨子里是一个商人,一直都不做赔本买卖。他唯恐吉岛让自己做什么“高成本”的事情。所谓的高成本,一来是搭人情太多,二来则是动用钱财太多。不过,既然有求于人,就得舍得成本,他懂得这个道理。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于是,他嘿嘿一笑问道:“什么忙,尽管说!”
吉岛长长地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开口说道:“我虽被金田一郎扫地出门,其实心里还很想回去。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我便是跟他借几名忍者,就说这事儿弄好了对他争取大使位置非常有利。如果他问你的话,还请按我说的说,好么?”最后一句好么,已经失去了一切的优越感,明显地祈求。
荣禄听了点头,说道:“我懂,你想抓住这个机会立功,好回到金田一郎大日武馆。其实,还真的如你所说,只要这件事干成了,老佛爷就高兴,嘿嘿,我在她老人家面前美言几句,金田一郎这大使位置不就是稳稳的啦!”荣禄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完全是为了让吉岛一乐呵,死心塌地给自己去搬救兵。
果然,吉岛一听心中高兴,立刻抱拳说道:“那我这就去办!”说完也不等荣禄挽留,已经转身出了门,仿佛一阵风似地出了将军府。
嘿嘿嘿,荣禄看着吉岛的背影,对从屏风后边走出来的范恩说道:“只要让他回到日本使馆,或者那个大日武馆,你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哪么是吃屎他都愿意,这就是吉岛!”范恩听了嘎嘎怪笑起来,片刻后他对荣禄说道:“老爷,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小心此人反咬一口!”荣禄听了点点头,说道:“老爷我是玩鹰的高手,他却连一个家贼都不是!”所谓的家贼,指的麻雀,俗称家贼。
当天中午,大日武馆。
大日武馆院子里的弟子不少,都在练习功夫,破天荒没有出去横行街市。当然不是这些弟子幡然悔悟,而是因为此时大使之争已经白热化,山本一郎和金田一郎都铆足了劲儿,万一要给对方叨住了短处,就会前功尽弃。所谓的大使,其实就是间谍,想要获得更多的情报,必须想办法树立自己亲中的形象。那么就必须让自己的附属都规规矩矩的。最低起码要在选举期间,夹起尾巴做人。
况且金田一郎曾经很严肃地对他们说:“你们要是谁敢在这段时间给我惹事,我发誓让他十倍赔偿我的损失,如果没钱那就用命抵偿!”弟子们知道他狠辣,向来出手无情,谁活得不耐烦,非得触他的霉头?
金田一郎正在沐浴,沐浴室外则是那个桃红妆的女仆,她端着盛衣服的木盘,规规矩矩地等待主人出浴。
哗啦,浴室门开了,金田一郎赤条条走了出来。女仆立刻给他穿上浴袍,然后亦步亦趋跟在后边,轻声细语地说道:“主人,茶具我已经清洗完毕,您爱喝的碧螺春我已经放在了茶几上!”
好!金田一郎简单地应了一声,摆摆手示意女仆下去。哈伊,女仆应了一声僵硬地转过身子,带着一丝遗憾推门出去。
金田一郎来到茶室,他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桌案上的燃着木香,烟气缭绕,大有一种人间仙境之感。他熟练地摆弄着茶具,而脑子则陷入了沉思当中。对于福大人的话,他坚信不疑,这都源于光绪对山本失去了耐性。只是,光绪和慈禧相比,他仿佛更倾向于后者。如果慈禧要插手的话,光绪显然不会那么容易就弄倒山本一郎。
金田一郎是个商人,更是个玩弄手段的政客,他很想平衡自己,让自己两面光,让慈禧、光绪都帮自己上位,这才是最保险的竞争大使的底牌。只是,慈禧和光绪是对头,他们共同点在哪儿呢?找到这个共同点,吸引他们的注意,自己就成了香饽饽!
金田一郎想到了宝藏,慈禧和光绪一直围绕这一点,展开了长达几年的明争暗斗。“山本一郎也在查宝藏。山本一郎这个人贪得无厌,而且他的家族庞大,需要很多的钱来稳定国内的地位,所以他一直都很贪婪,不断地压榨光绪皇帝,不惜触怒龙颜。显然,山本一郎是想吞掉宝藏,因为和大使位置来比,这笔宝藏则是无价的,整个山本家族吃几辈子都吃不完!”
分析完山本的情况以后,金田一郎又开始分析自己。“争大使的位置为了什么,是为了钱为了利益?还是要那种呼风唤雨的荣耀?我孑然一身没有子嗣,我现在的钱就够我花的了,我看中的是地位,是要那种别人对我俯首称臣的感觉,所以,我找到宝藏,用其来和光绪、慈禧做交换……”
想到这里,金田一郎思维开始明晰,脸上绽放了笑容。他翕动鼻翼,嗅到了茗茶的清香,不由得更觉快乐。嘿嘿嘿,哈哈哈,他由轻笑开始,逐渐变成大笑,最后伸展双臂朝天说道:“金田一君,你是无敌的,你是无敌的!”
就在这时,那个妖艳桃花妆的侍女走了进来,她迈小步到近前弯腰说道:“主人,吉岛君来了,就在门外!”
哦?金田一郎一愣,继而皱着眉头说道:“一直都没给我提供什么有利的消息,他还敢回来?”那侍女又说道:“他这次来,给您带来了好消息!”金田一郎听了呲了一声,然后抬手道:“让他进来!”侍女这才后退转身,来到门外弯腰说道:“吉岛君,主人有请!”
金田一郎摆弄着茶盅,听到了沉稳的脚步声,抬眼看去门口出现了一个英俊的青年,其身材高大、面色白皙、鼻直口阔,只是双眼有些阴冷,正是吉岛。
“吉岛君,回来了?”金田一郎坐在那儿没动,不过伸手指了指对面示意他坐下来。吉岛受宠若惊,立刻脱了鞋蹬上了榻榻米,跪坐于对面,心中则十分忐忑,唯恐一个不对,撞到了对方的禁忌上。好在他跟随金田一郎二十多年,已经了解他所有习惯。金田一郎探手拎起了茶壶,给吉岛倒茶,口中问道:“不知你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我该如何称呼您?”吉岛双手虚迎金田一郎倒茶的手,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倒问了这句话。
“哦?”金田一郎一怔,接着微笑说道:“你叫我金田一前辈即可!”
“好!”吉岛心里有些难过,毕竟面前人曾经对自己疼爱有加,指点过自己功夫,让自己叫他前辈本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一声前辈的确没有父亲二字亲切。也许,是他自小孤独,很希望有个大山依靠?
“说吧,什么好消息?”金田一郎话语虽平淡,但是听得出来,他对吉岛的消息很期待。
“是这样的,荣禄要查古镇兵营的老底。当然无外乎想知道两件事,第一,那笔宝藏在哪儿?第二,是否藏有蒙古兵。”说到这里,吉岛看了眼金田一郎的表情,低头啜口茶水继续说道:“蒙古兵的事儿,说来话长,我之后有时间会跟您细说。当初,荣禄领着范恩,还有几个大内高手,结果死了一人也没查出什么来。”
金田一郎听到这里,呵呵轻笑,说道:“这些仿佛和我没有关系!你还是说重点!”吉岛立刻点头有些谄媚地说道:“荣禄知道咱们日本忍者厉害,所以想让我找几个信得过的忍者,去古镇兵营探底!荣禄说了,这件事做得好,他会跟慈禧透话,让您成为下一任的日本大使。”
哈哈哈,金田一郎仰天大笑,说道:“日本大使位置,那是天皇定的,不是慈禧。她有何能耐,敢出此大话?”
吉岛有些尴尬,不过他掩饰了过去,咳嗽一声说道:“毕竟,这大使馆在中国地盘上,而慈禧就是这里的主子。她如果不高兴,天皇那儿也得考虑考虑一下,不然大使馆的工作可不好开展!”
金田一郎点了点头,说道:“我发现你变聪明了,还是出去历练一下好啊!”吉岛一听心中一动,问道:“您的意思是历练,而非逐我出门?”金田一郎不置可否,笑道:“你认为呢?好了,不谈这个,你来这儿是想让我给你调拨几个忍者?”
吉岛点了点头,金田一郎喝口茶,说道:“好,我这里正好有十名特级忍者,都是来自忍者家族,到我这里只是为了综合训练,然后找机会实习。我就将他们调拨给你,记住,做事要动脑不要蛮干,最后要将他们完好无损地送回来。否则……”说着,他手上用力,茶盅啪嚓碎裂,茶汁喷溅,有一些溅到了吉岛的脸上,虽然很烫但是他不敢动,脸色变得更加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