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麻姑进将军府后,闯浪的生活过得非常开心,麻姑不但织一手好麻,还做得一桌好饭菜,每日下朝回来,便先到麻坊,看着麻姑做事,有时候一看便是半个时辰。
秀来过几日后,便也不常来,闯浪也就自在了许多,这桩婚事,一直是他与麻姑之间的梗。麻姑是个识趣的姑娘,尽管心中对闯浪有爱慕之情,却知道秀与闯浪的亲事,故此也不能越过底线,生活在将军府里,也是如牢笼一般,浑身的不自在,特别是秀前来虚心的学习织麻的时候,让她很是愧疚。
听说土国公主来将军府,麻工们也都放下手中的活,要到前厅去看热闹。
“公主来了,听说她长得像天仙一般,咱们赶紧去看看。”
“麻姑,你怎么还在干活,你不去吗?”
“公主真的来了吗?”
“来了来了。”
麻姑心里忐忑不安,她原本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哪接触过王族高官,到了将军府,不少官员前来,也有人常到麻坊,还得说很多客气话,她不怎么习惯这样的生活,如今公主前来,想必又是一番热闹。
妇女们都去了前厅,约摸半个时辰的样子,有侍女前来,请麻姑到前厅与公主说话。
琼花公主到了将军府,闯浪在宫中当值,被太平府的侍卫叫回了家中等待,他虽在王宫当差,但听闻公主要到将军府,不得不前往。
“公主,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怎么,将军府不欢迎我来吗?”
“哪里哪里,公主能来舍下,定是蓬壁生辉。”
上了茶和糕点,琼花公主直接进入了主题。
“将军,听说你把那织麻的姑娘请进了府里,开了麻坊,还招了许多的工人,太平王让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
“多谢王爷和公主的关心,只是个小麻坊,小麻坊。”
“你为了那姑娘,在将军府开麻坊,又与星相官的女儿订了亲事,那麻姑可有怨言?”
“她,并无怨言,倒是这秀小姐,经常到麻坊来,我恐她对麻姑不利。”
“我可听说秀是个贤惠的姑娘,你怎么以小人之心来猜度她?”
“公主指责得是,只是我认识麻姑在先,与秀小姐订亲在后,她是官家小姐,多次到麻坊,表面是学织麻,我担心她是想要责罚麻姑。”
“你就是个水手,心中所想,只是你的麻姑,可曾想过,那官家小姐的面子在哪,你与她订了亲,却与麻姑亲近。”
“是我做得不周全,请公主责罚。”
“你堂堂的将军,我一个土国的公主,怎能责罚于你。”
“太平王待我不薄,公主自是我的恩人,犯了错,自是要责罚,否则臣下以后无脸见太平王。”
“将军当了这么久,倒是会说话了,我今天来不是责罚你的,我就想问一问,你是不是真心喜欢麻姑?”
“不瞒公主,臣下真心喜欢她。”
“那秀小姐怎么办?”
“这个臣下并未考虑,只是想推延婚期,再作打算。”
“你倒不糊涂,太平王知你的难处,让我给你出个主意。”
“太平王不责怪于我,反给我拿主意?”
“你对水国有功,他自然会成全于你,我想问问,为何你不娶了秀小姐,再娶麻姑?”
“麻姑性情刚烈,失去父母,又被街坊伤害,我只想陪伴她身边,让她开心。”
“你倒也不贪心,这样吧,呆会这姑娘来,你不要说话,看我脸色行事。”
“全听公主的。”
麻姑被带到,给公主行礼。
“你就是麻姑?”
“回公主,民女正是。”
“好,今日叫你前来,是想告知于你,闯浪将军私自在府中设了麻坊,违反了水国的法令,王爷念在将军有功,让我前来提醒,让将军自行到监察院请罪。”
“啊,公主救救他,此事与他无关,全是我的主意。”
“你一个寻常百姓,能让将军在府中开设麻坊?”
“真是我的主意,将军原本只是接我到府中安养,我闲着无事,便请他设了麻坊。”
“他知法犯法,更是重罪,你不得替他说情,王爷说了,将军所犯之罪,要杖刑,至少要打十铁杖。”
“什么,铁杖,这还不要了他的命,公主,我求求你,救救将军,要打,就打民女。”
“你这么护着他,好,那就打你。”
闯浪急忙求情:“公主,这怎么能怪她,她什么也不知情,是我设了麻坊再让她进来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琼花公主说:“麻姑,你真愿意替将军去死?”
麻姑说:“民女愿意,将军救我一命,又风风光光的安葬了我父亲,此行恩情,定做牛做马相报,请公主帮将军说说情,开麻坊的事,全是我的主意,将军他还有大好前程,莫责罚于他。”
琼花公主说:“你要替他受罚也行,但水国的法令明确,非夫妻非子女不能替代,你要嫁给他,才能替他受罚。”
闯浪差点笑出声来,急忙捂着嘴。
麻姑不知是计,便回答:“只要将军能没事,我做什么都愿意。”
琼花公主说:“方才我是与你说笑的,闯浪将军在府中设麻坊,所织麻绳都用于城防,是有功的,麻姑不必惊慌,我是试探你对他是否忠心,现在我明白了,他对你是海枯石烂,你对他是可下刀山,你二人是真爱,今日王爷让我前来,便是成全你们。”
麻姑不解的问:“可是,秀小姐怎么办?”
琼花公主说:“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王爷自有安排。”
太平府内,星相官秀被召开。
“星相官,本王有一事相求。”
“王爷有事尽管吩咐,哪有主上救臣下的,折煞臣下。”
“前些时日,听闻星相官把秀小姐许配给了闯浪将军,但此人不识好歹,却与一民女好上了,本王不知如此处理,特请来星相官。”
“有这样的事?”
“千真万确。”
“堂堂将军,竟然不顾羞耻,辱我女儿。”
“息怒息怒,闯浪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把那女子请到府中,他对秀小姐既是无情,秀小姐焉能如此任他玩弄,我想把秀小姐许配给另一个人,不知星相官是否反对。”
“何人?”
“替本王去金国借一千万两金子的人。”
“水国还有这样的能人,且不问年龄,如此能人,我女能嫁此夫,足矣。”
“好,那此事就说定了,还请星相官回到家中,与秀小姐道明原委。”
“婚姻之事,父母做主,王爷放心,此事若不成,你便取我项上人头。”
“那倒不必,秀小姐也愿意嫁与此人,只是你把她许配给了别人,拆了这对鸳鸯罢了。”
“有这样的事?”
“星相官回去之后,万不可问及此事,还要等那人借到金子,才能与之说明,这是你我的约定,如何?”
“好好好,我听王爷的,只是大将军那边,又如何交差?”
“我已经让公主前去将军府了。”
“有劳王爷了。”
季回到家门口,便听闻有客到访,进了厅堂,不由得预感不妙,那好友的酒鬼儿子竟然寻上门来了。
来客自是西阁,正在厅堂上与秀开心的聊着。
“咳咳——”
季咳嗽两声,步入了厅堂。
西阁急忙上前行礼:“拜见叔父。”
季笑着说:“原来是西阁,好久没见你,今日可是饮了三杯酒,想起我这个叔父了。”
秀急忙上前说:“父亲,你怎么取笑起他来了。”
季说:“不是吗,我从小看着西阁长大成人,他爱喝酒,被称作三杯先生,既然来了,今晚就陪叔父喝上三杯,如何?”
西阁说:“晚辈定当遵命。”
饭菜端了上来,季的全家,陪着西阁吃饭。
饮了一杯,季说:“孩子,你一身才华,为何不找点事做,如不嫌弃,我愿向太平王举荐你。”
西阁笑着说:“叔父早几年劝我入仕,那时我还未读圣贤书,不知何是政,何是法,何是忠,何是孝,为此不敢答应叔父。”
季说:“这么说来,你现在是想入仕了?”
西阁说:“不瞒叔父,侄儿已见过太平王了。”
秀高兴的说:“是啊父亲,今日太平王亲自到西阁哥哥家里,请他去金国出使呢!”
“什么?”季万万想不到,太平王所说的人竟然是这个酒鬼,他悔恨万分,却又冷静的想,这人正常无所事事,说不定还没到金国就回来了,到时也不用履行承诺。便说:“太平王亲自去请你,可是要你出使金国。”
西阁说:“什么也瞒不过叔父,正是如此。”
季说:“好啊,我果然没看错,侄儿有出息了,叔父在都城等待你的好消息,来来来,咱们今天多饮几杯。”
西阁说:“多谢叔父,来,我敬你,但咱们可要说好,只喝三两,只喝三两。”
十余杯酒下肚后,西阁便醉趴在桌上。
季指着西阁说:“就这人,还能到金国借一千万两黄金?”
秀说:“是父亲让他喝多了。”
季说:“女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与这酒鬼,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秀说:“父亲把女儿当什么了,我与他只是好朋友。”
季说:“那就好,此人信口雌黄,还向太平王许下诺言,要借到一千万两黄金,唉,你世伯风光一世,怎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秀说:“父亲,他还没有出使,你怎就知道他借不来金子?”
季说:“瞧瞧这样,分明就是个酒鬼,还三两先生,真是高抬他了,依我看,应叫三两酒鬼,你啊,以后离他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