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下老人离开了医馆,几人站在门口,谁也没有抬步离开。
心中都有一个很强烈的预感,这个秦姑娘,恐怕就是他们要找的能解除囚化之人!
但疑问太多了...
洛秋秋皱起了眉头:“你们说,为什么他们要做这样的事情...”
余桐目光微转,抬头望着天伸了个懒腰:“你是最早的行路人,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肯定是高层做了极度严密的封锁,很可能,不仅仅是牵扯到分部吧。”
洛秋秋咬着大拇指:“可是,木幽谷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就此不管不问,这不是绝异天宫一贯的作风...”
“也许不是不管不问。”步羽阳目光转向远处,轻声道:“而是没有能力,再做什么。”
洛秋秋眼瞳微缩,蹦蹦跳跳围着步羽阳绕了个圈,边绕着步子退后边笑道:“放心放心,你可是队花,人家一定会救你的啦,不然以后上哪里再找你这么赏心悦目的人啊!”
话音刚落,就撞上了一个路过的老婆婆,敬岚离得近,眼疾手快才将之扶住,洛秋秋赶紧道歉,帮老婆婆整理好了头巾将之送走,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道:“防毒的药物我前几日就买了很多,进入树林该准备的我也已经准备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发。”
洛秋秋拍了拍自己的行囊:“干粮明天早上再去城里现买,我们从这里到木幽谷只要一天的路程,经过丛林比较多,所以只能步行,到时候跟着我就没问题。”
一路上随意聊着前往木幽谷的相关事项,几人便是朝着客栈慢悠悠散着步回去。
洛秋秋走在最前边,一直在不停的说着这段时间在清木域各种各样的发现,不时拉着步竹四处跑动。
余桐像是对这碧临城的一草一木都很有兴趣似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各处景致。
唯有步羽阳,目光深邃默默走着,唇角微扬,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不过却也就像他的容貌一样,敬岚很难想象,一个男人为什么会生得这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步竹和他虽有几分相似,但却没有他那种不经意就流露出来的邪异之感,总有种一不小心就会被蛊惑的担忧。
“哎哎!新人!你没事干嘛一直盯着我家的队花哥哥看啊!”洛秋秋扯过敬岚的手臂,拽着他就朝前走:“队花是我的,不准被他的美**惑知道吗?”
听得此话敬岚不禁哭笑不得,只得跟着她上前,但对于这个自来熟的洛秋秋,敬岚还是不得不说,有些佩服。
不说它那鼓鼓的行囊到底有多少辛苦收集成果,也不说她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无数典籍或亲历得出的经验,只说能和这些性格古怪的人中,一个不落相互熟悉,这便是很少与人接触的敬岚所不能做到的。
然而就在敬岚刚刚从思绪中回过神的一刻,洛秋秋忽然一抖,僵在了原地。
下一刻,洛秋秋一口血吐了出来,敬岚慌忙接住她,一旁的步竹也赶紧上前,就在步竹握住她的手的瞬间,步竹的竟然也同样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比洛秋秋还严重,步竹直接倒在地上就失去了意识,洛秋秋死死捂着肚子,牙关咬得紧紧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敬岚甚至都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
与此同时,路边小巷中传出了拐杖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传出了回响。
也许是天色晚了,此时竟没有一个路人经过此地。
拐杖声渐近,只见小巷中行出了一个苍老的身影,看衣着,竟是先前洛秋秋不慎撞到的老婆婆!!
余桐步伐一迈,手凝剑指把几人挡在身后,目光落在那老人身上,神色微凛。
步羽阳抱着手眼眸微眯,指尖在手臂上轻点:“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对我们出手?”
老人顿下步子缓缓转身,在几人的注视下缓缓摘下头巾,冷笑着望向满脸震撼的敬岚。
敬岚有些颤抖的抬起了手:“是你...”
寒山药市!是他最后一次去寒山药市时,跟在那个紫袍少女身边的老婆婆!!
强行把自己从震惊中拉了回来,敬岚眉头一沉,一只手立刻握住剑柄:“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你们最好都别轻举妄动!”老婆婆冷笑扫视着身上剑意暗暗流动的三人,开口道:“否则我能立刻让这两个小姑娘,变成一堆白骨!”
敬岚缓缓放开剑柄,手放在洛秋秋肩上,念力暗暗涌入,不动声色开口:“你想做什么?”
老婆婆嗤笑一身,神色忽然凶狠起来:“不是我想做什么,是你们想做什么!!把玲玲交出来!!”
“玲玲?”敬岚目光微转:“你是说和你一起的那个姑娘?”
老婆婆握紧拳头大声吼道:“别给我装蒜!你身上有那种腥臭的毒味!别人闻不到,我可熟悉的很!”
念力接触到洛秋秋手捂住的位置时,反馈给敬岚一种极度诡异的气息,非常非常古怪,而且让敬岚感受到了一种浓烈的杀伐。
可在念力接触的瞬间,那种气息就像残血遇到沸水一样迅速消融,敬岚心中暗喜,目光看向了老人:“我们今天才到达碧临城,根本就没有见过你说的人,更没有什么毒味,你找错人了。”
老婆婆眉头一拧,却好像对自己的判断没有丝毫质疑,眼中浮现一丝残忍之意:“不说?那就给你点教训吧。”
语罢,老人嘴型一变,不知道念了什么,敬岚只感觉到洛秋秋骤然缩起了身子,敬岚眉心一沉,念力迅速涌了进去,洛秋秋体内的那股气息几乎是瞬间就被分解消失!
老婆婆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瞪大了双眼看着敬岚:“你!”
不待老婆婆有下一步举动,敬岚迅速抓住步竹的手,用同样的方法,很快就将步竹体内的气息也抹杀而去。
洛秋秋像缓了过来,深吸一口气,立刻从敬岚手里接过了步竹。
敬岚这才站起身来,一把拔出天梵,冷声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有什么目的,但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了!我不想和你们有什么瓜葛,也对你们没有什么图谋,你再得寸进尺,我们绝不会留情。”
步羽阳和余桐的剑也随着敬岚此话,极为配合地剑气骤起。
老婆婆眉头倒竖,脸色都因为愤怒而变得铁青,敬岚三人对视一眼,身体顿时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应付这个来历不明的老人。
就在敬岚以为老婆婆即将暴起动手的一刻,老婆婆却脸色一变,神色极其凝重地怒骂了一声:“该死的!阴魂不散!”
几乎是同时,敬岚觉得后背一凉,迅速看向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
回头见老婆婆恶狠狠的瞪了敬岚几人一眼,竟转身杵着拐杖迅速走回了小巷。
敬岚这才放松下来,一旁洛秋秋已经擦了擦头上的汗,架住了步竹:“大家都没事吧?”
敬岚摇了摇头:“你怎么样?没出什么问题吧?”
洛秋秋有些心悸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巷,吐了口气,拍拍胸口:“放心啦,毕竟当行路人已经千锤百炼了,人家可是恢复能力很强的!”
“不过嘛,小竹子可还算半个新人呢~”洛秋秋得意的笑了笑,为了体现自己确实问题不大,还把步竹背在了背上。
“好了。”余桐一拍她的脑袋,转头看向敬岚:“还是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敬岚大致将在寒山药市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兵器店黑袍老人相关的事情就被敬岚自动省略而去,那些无厘头的话他没办法全部复述清楚,这让余桐几人听完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看刚刚那个老婆婆的样子,倒能推测出,那个紫袍少女被身上有腥臭毒味的人抓走了。
只是他们好像没接触什么带毒的东西,这腥臭毒味...
猛然想起那因为木幽谷的线索,而被敬岚遗忘到千里之外的小姑娘,赶紧边走边和几人把遇到那小姑娘的事情说了一遍。
但除了让木幽谷给人的压力更大之外,好像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几人只好回了客栈各自休息,准备明日前往木幽谷。
敬岚躺在床榻上,看着天花板。
这个老婆婆的出现,让他感觉很不安,寒山镇到碧临城,跨越了两个域的距离。
这一次,竟然直接光明正大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如果不是跟着他们,那就是这个地方,有什么他们在寻找的。
会是什么?
会和木幽谷有关吗?
他们又是什么人?
那些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脑海里浮现出少女高傲的视线,就像再俯视着卑贱的生物一样。
还有他们的诡异莫测的手段,敬岚至今都没能想明白那是什么,毒?
可念力为什么能将之消除?
烦躁的抓了抓头,敬岚跳下床,出门在客栈里转了一圈,又用念力做了些探查,但却没有任何关于那两人的发现。
敬岚叹了口气,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却在一座藤桥上看到了一个金黄金黄的身影。
洛秋秋杵着脸,目光凝视着不远处的一座树屋。
敬岚疑惑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刚刚才伤了,这时候不是应该好好休息吗?”
“哦?新人啊!”洛秋秋朝敬岚摆了摆手:“你呢?不也这大晚上出来到处跑?”
敬岚无奈摇了摇头,走到她旁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我就睡不着,随便出来转转。”
洛秋秋依旧杵着脸,目不转睛道:“也对,发生那种事情,最困惑的还是你吧,睡不着也正常。”
敬岚看到远处那道独自坐在桌边饮酒,像画里人一样的紫衣男子,笑道:“果然,能吸引你目光的就只有步大哥了,听说你被他彻底迷住了,真的假的?”
“男孩子怎么能那么八卦?”洛秋秋瞪了敬岚一眼:“你听余桐跟你扯!”
敬岚回想了片刻,抱着手一本正经说道:“我觉得余桐可没胡扯,就算是瞎子都该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
“我是喜欢,不过,还是更喜欢把队花当作家人。”洛秋秋撇了撇嘴,望天说道:“要是队花什么时候说他看上我了,那我绝对没胆子答应!”
被她这古怪的逻辑逗得一乐,敬岚笑着问道:“为什么?”
洛秋秋瞧着远处的步羽阳,语气突然变了:“因为他啊,在心里藏了好多事情,到今天为止,不仅仅是我,甚至是连他的亲妹妹竹子,我都觉得没能靠近他一分。”
敬岚一愣,敛了脸上笑意,心中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洛秋秋注视着那道带着厚重寂寥的背影,独自端着酒杯看着月光。
整个青藤客栈似乎只有这里可以看到最大最圆的月亮,眉目美得堪比女子,紫色纱袍男子举杯对月,一口饮下杯中佳酿,一对眸子有些邪异的望着月光照耀下的酒杯。
目光好像穿透了美酒与月色,正注视着别的什么……
“我一直都看不懂他,明明一个人喝酒时候,那么孤单,却还是把我们都拦在他的界限外边。”洛秋秋歪头:“他肯定一直在为某些事情不停做噩梦,但他谁都不想告诉,可能那个噩梦告诉他,他必须痛苦,必须承受做错事情的代价,不会有人管他,所以队花是个很难懂,很难接近的人呢。”
“有时候真的感觉有点可怕。”洛秋秋伸了个懒腰:“不过他是行路人,是竹子的哥哥,所以我们是家人!”
得意的笑了笑,洛秋秋就转身打着哈欠说道:“好了,困死了,回去睡了,放心,新人,你也是家人!”
“哈?”敬岚一时间哭笑不得:“我们不是才认识了半天吗?你好歹也用点心好吧!”
洛秋秋斜瞥了敬岚一眼,只留下一句话便蹦蹦跳跳没了踪影:“你太简单了,哪里用费心思啊...”
敬岚只得无奈扶额,默默看了一眼远处的步羽阳,才回了房间。
刚关上门就突然听到身后窗户的响动,转头却见余桐坐在窗户上,一脸玩味笑容瞧着他。
被他那目光一瞧,敬岚浑身都毛了,总觉得这个家伙半夜爬他窗户没什么好事:“你想干嘛?”
余桐一双桃花眼微转,语气莫名:“小子,我觉得,从寒山镇,你就没有说真话...”
敬岚一僵,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不待敬岚开口,余桐却又将目光转向了窗外:“不过没关系,谁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情,但是独自一个人苦恼,很多时候是不会有答案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试着说出来。”
“当然。”余桐笑了笑:“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逼你,至少我是信你的。”
敬岚一怔,心中莫名回想起北寒山中,在林黎尸体前关向和的言语,不禁愣在原地:“你...为什么说信我?”
顿了一秒,敬岚摇了摇头:“不,我是说,明明你知道我在骗你们...”
余桐目光在敬岚脸上停了一刻,下一句话让敬岚立刻亲手掐死了刚刚出现的,对这个人的一丝友好:“因为你有颜值啊,我余桐看着美的东西,都会偏袒的。”
敬岚忍下冲过去把他从窗户踹下去的冲动,嘴角拉出一个生硬的微笑:“我没有和你谈人生的意愿,你来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慢走不送!”
“哎呀,怎么学得越来越像我那师弟了,真绝情...”余桐怨念的望天,随即从窗外把一坛酒提起,甩到敬岚桌上,酒坛顶上,两个木碗摇晃着滚落在桌面上:“我说过,会告诉你关于风岩之战的事情,莫不是,这你也不想听?”
敬岚顿了顿,把那个老婆婆和神秘少女的事情抛出思绪,在桌边坐下,看着那很自觉就从窗户上跳下来,在木桌旁开始倒酒的余桐:“说事就说事,为什么要喝酒?”
余桐看着酒坛,眉头降了几分,目光也黯淡下来:“风岩之战和师弟的事情,没有酒,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