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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味往昔冰霜渐消中(1 / 1)

二人所表现出的情绪差距如此之大,究其根本原因也不过是因着这两人对自己的定位有所偏差罢了。

“韩姑娘你怎么今日会在此处?”率先来到凉亭的人当然是走在靠前位置的郭鑫,只见他脸带惊讶地出声向亭中的女子发问,竟是连依晴身边的了净禅师都未曾招呼一声。

由于了净禅师与依晴是相对而坐,也就导致了依晴正面对着匆匆赶来的郭云二人。就在郭鑫脱口询问着依晴的同时,她也只是站起身来微笑着向郭鑫行了个礼,便再没有言说什么。

反观落在后头的云沐阳,此时的他满脸的欣喜模样,似乎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并不多加疑问。正待他要踏进凉亭出口询问之际,郭鑫的话已经说出了口,他也只能将自己想问的话又吞回了肚中,脸上的喜悦模样却是无论如何也掩不住的。

背对郭云二人而坐的了净禅师在依晴起身行礼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有人到此。本想也随着依晴一同起身,却在听到郭鑫的问话之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向一路奔波到此的两个爱徒。

“师父!”郭云二人先是恭恭敬敬地向了净禅师行了个大礼,在得到了净的示意之后,才敢踏进凉亭,站到了凉亭中的石桌旁。

“鑫儿,听韩姑娘说是你与凤家人一同救了她的性命?”将云沐阳那副关切的模样看在眼里,了净禅师自然也是知晓自己这个徒弟对于韩依晴的感情。虽然他是个出家人,可这红尘滚滚情中事,到底是俗世不可规避的。只是在心中暗暗说了云沐阳一句“沉不住气”,这才施施然开口问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郭鑫。

郭鑫也是没有想到,韩依晴竟然会将这等毫末之事告知自己的师父,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将施救的功劳分给了自己一半!而实际情况则是,他也只不过是听凭凤舞的吩咐,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决定。这种情况下,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将这份功劳贪下来。

“师父,是韩姑娘高抬了!徒儿只是听从凤姑娘的吩咐行事,不敢将这等救人的功劳贪没!”此番言语甚是谦恭,与郭鑫自身散发的那股恬淡的气质极为相符。

“哈哈哈,鑫儿切莫妄自菲薄!为师对于你的医家造诣甚是了解,又怎会是你说得那般平庸了?”爽朗的笑声在珞珈山间回荡着,待了净禅师开口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甚先前。不过,有一点却奇怪得很!云沐阳是与郭鑫一同前来的,可自从进入了凉亭之中,不仅了净禅师对他只字未提,就连凉亭中坐着的依晴对他,也是一副不得言语的状态。

“师父!”实在是忍不住内心深处的那股劲头儿,云沐阳终于出声唤着了净禅师,唯恐他忘记了自己站在这里。

听到云沐阳出声唤他,了净禅师与依晴只是相视一眼,而后便是一个仰头大笑,而另一个则是掩唇轻笑出声。

“沐阳你需知道,万事强求不得!”了净禅师笑过之后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句话,就满是神秘地看了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云沐阳。继而,他又再次看向依晴,甚是神秘地与依晴打着眼色。

“师父,您这到底是打得什么哑谜?”难得云沐阳心情极好,并没有多在意自家师父这番明显的戏弄之举。反倒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话,向了净禅师求证着现下的怪异之处。

一旁的郭鑫自然也是看出了不对劲儿,心知云沐阳昨日到底有多担心身中夜寐的依晴,自是不忍心再看他这般纠结,连忙出声帮着云沐阳应和着。“是啊师父,您深夜飞鸽传书,让我一早带师弟来见您,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而且,韩姑娘也在此处……”

郭鑫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了净禅师抬手止住的接下来的话语,只见他看向坐在对面的依晴,模样甚是随意地出声询问着依晴的意思。“韩姑娘,你看贫僧可要将这……告知他们二人?”

“了净师傅,您是他们的师父,告知与否,自然是看您意愿!”端坐在石凳上的依晴垂着眼眸,并没有直言同意或是不同意,只是将这个决定的权利全权交给了了净禅师一人。

“既如此,那贫僧就直言了!”了净禅师是佛家之人,自然不会如同俗世之人那般推脱造作,说完之后就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依晴先回避片刻。

而依晴大概也是懂得其用意,径直起身行了个拜别礼,就出了凉亭随意在山间游逛着。只是,在她在经过云沐阳身边的时候,双眼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沐阳别再望着了!”意识到自己身边的师弟的情状,郭鑫赶紧出声提醒了一声。现在他的这幅样子,恨不得将双眼睛都贴到韩姑娘身上去!云沐阳的这番举动哪里还有个皇族贵胄的模样,竟像个市井无赖一般,真是让他这个做师兄的都替他汗颜。郭鑫心说,润之,你好歹也是云氏皇族中出类拔萃之人,怎么见了韩姑娘就跟丢了魂似的失了分寸,没得把人家姑娘给吓到了!这要是放在先前,他还多少能理解几分,毕竟两人关系放在那里,又是只有他这个平辈师兄在场。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人家韩姑娘肯定是特地来见师父的。当着自家师父的面儿,你这般直勾勾盯着个小姑娘看真的妥当吗?若真的因着这种毫末之事把韩姑娘吓跑了,那到时候可就不能仅用一句“得不偿失”就能够形容得了,有得你哭的时候!

经过郭鑫的提醒,云沐阳才略略收回部分目光,将一部分精力用在了眼下。

“沐阳,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派人探查韩家那个小姑娘的家世吗?怎么,现下没兴趣知晓了?”就连郭鑫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了净禅师这个做师父的自然看得更为通透。虽然他之前一直碍于昆仑规矩,不能讲出依晴的身份。不过今日得了她的允许,他大可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诉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徒弟,也避免他们二人之间再发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师父您的意思是……”心下里已经多少猜出了师父飞鸽传书,让师兄带自己来缘觉寺的原因,却多少有些不敢肯定下来。毕竟,从他在缘觉寺再次与依晴见面那时开始,了净禅师做出的所有举动,都在诠释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依晴的过往,他必定是知晓的,甚至于说,他曾经参与了依晴的过往。虽然云沐阳曾经不止一次地询问过师父有关于依晴神秘身世的细节,却总是被他几句话搪塞过去。可现在,莫不是师父突然想清楚了,这才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自己?

云沐阳以着甚为急迫地语气追问着了净禅师,却在话语的最后因为心中的不确定而没了声音。

“沐阳,你可曾听帝君向你提起过有关昆仑的事情?”了净禅师不能猜到自己徒弟通过自身的情报网络究竟得知了多少情况,只能试探性地问着他,也好确定下自己要从哪里言说才好。只是,有一处细节在于,他并没有开口言说云沐阳掌握了多少内情,反而是借了元康帝的名义。有些事情,即使是师徒二人也还是该懂得分寸的,比如说云沐阳手中控制着的璇玑阁!

昆仑?云沐阳再次听到了这个名词,眉毛不经意地挑动了一下,脑袋却十分实在地点了点头。

老实说,他的确从父皇的口中听到了有关于昆仑之类的名词,也的确着人去调查过有关于昆仑的一切。可到头来,不管是对父皇的追问,还是璇玑阁的情报交汇,竟是除了“昆仑”二字之外,再没有透露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

“昆仑是一个流传了数千年的宗族,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也没有人能够查到有关于它的相关历史。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昆仑只是一个神秘的存在,甚至于是神话中的存在。”在看到云沐阳点头之后,了净禅师这才开口言说起自己知晓的有关于昆仑的一切。

“不过,这些传说在宣德帝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变成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内容了。”说罢,了净禅师有意无意地将眼睛瞥向已经面目呆愣的云沐阳,想要从他呆滞的表情中得到些回应。

有关于依晴的身世之谜虽然郭鑫并不在意,可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的趋势,他竟然也是听得甚是认真,一脸的思考模样,像是在深究着什么一般。

过了片刻,云沐阳才从呆愣中恢复了过来,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净禅师,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师父,您的意思是……她就是昆仑中人?”虽然,他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了师父口中有关于“昆仑”的全部印象,可简单理解来说,是不是就可以这样定义,依晴是出自那个只存在于人们传说中的昆仑。是不是就意味着依晴也许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消失,甚至于不再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之中?

这一认知在云沐阳脑中炸裂的一瞬间,他的内心没来由的慌乱了一阵,在勉强稳定下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他才开口向了净禅师加以确定。

向着云沐阳略颔首之后,了净禅师起身走到了凉亭边缘处,望着远处的依晴继续言说着,他的声音悠远深沉,就像是一坛沉淀了十数年的老酒一般,让人感到醇厚绵长。

“当年为师也是在无意中误入了昆仑秘境,结识了韩姑娘的母亲与凤家医者凤音。如此说来,倒也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吧!”

“师父,你……既然认识她的家人,为何还要在徒儿向您询问时,有意对徒儿隐瞒了这些呢?”对于了净禅师的这番述说,云沐阳并没有产生怀疑,只是觉得对他有意隐瞒的行为有些不解罢了。只是他的疑问都还未开口,了净禅师就又开始说起来。那娓娓道来的声音与情状,并不像是在向谁解释着什么,倒和自己一人自言自语的情形有些类似。

就像是算准了云沐阳会有此问一般,了净禅师顿了顿便继续说道:“身为昆仑族人,族长严令他们不能将昆仑的存在透露给外人知晓。而为师这种阴差阳错得知的情况,也是因为韩家和凤家的有意隐瞒,这才并没有惹来族长的怒火。”说到此处,了净禅师转过身来看向云沐阳,神情甚是凝重地看着他,“沐阳,你现在还会责怪那姑娘有意瞒了你吗?”

听着了净禅师的质问,云沐阳一下子就没了言语的能力。责怪?还能责怪什么呢?听师父言说的意思那个昆仑对于外人甚是排斥,就算是师父这种无意间得知的存在,一个弄不好都会因此得到族长的责罚。若是当时的依晴没有紧守住自己的内心,在自己的一再要求下告知了有关于昆仑的一切,恐怕如今的自己和依晴能不能活着站在这里,都是个未知数了!依晴她哪里是救了自己一次那么简单?分明是在自己多次不知内情的情况下,隐忍着内心的痛苦与不安,救自己数次才对!

云沐阳将双眼的视线从了净禅师处移开,转而望向不远处游逛山间的依晴,脸上突然带出一抹苦笑。师父都已经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可责怪的呢?

“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为师也是在前些日子才知晓,韩家与凤家除了他们这三个孩子之外,已经被昆仑族长以族规处置殆尽了!”一边说着,了净禅师一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似乎是想将这个令人痛心的消息回避掉。当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年他与韩凤两家的私交有多好,如今他的内心就有多煎熬。他也没有想到,曾经一起相处的老友,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人。曾经的那些回忆,除了自己一人,再没有人可以一同分享了!

这个消息对于云沐阳来说,不仅是震惊那般简单的词语可以形容了。他当然能够通过韩时凤一而再而三的阻止举动中察觉到部分事实,可却从未猜出,原来依晴有着这般沉重的经历!

“师父,您的意思是说,韩凤两家,如今就只剩下她们两人了?”由于郭鑫并不知道依晴还有一位兄长的缘故,所以在他心目中,要让两个小姑娘在没有家人的境遇下努力活下来,确实真的可以说是十分的不容易了。话又说回来,就算是还有韩时凤的存在又如何呢?当年的韩时凤也只不过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让他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生活,又怎么会是简单一句不容易就能够概括的呢?

“沐阳,你还想知道什么?为师会一一为你解释清楚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了净禅师才语气沉重的问着一直都没怎么提问的云沐阳。

其实郭鑫方才说的话正是了净禅师一直悔恨的原因!若是自己之前就能够获知韩凤两家之事,他又怎么可能在几月前再见依晴的时候表现出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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