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笙一脸纳闷,眼下什么情况,刚才面色沉稳的人,转瞬间,却还有心思笑。
借着月光,她发现齐拯这人虽然跟那告示上的画像如出一辙,天生孤傲淡漠的长相,却不失清秀英俊,肆意散乱的编发下,浓眉透着少年不该有的风霜,狭长的凤眼不羁一世,若是再将脸上的灰尘洗去,倒真是个玉树临风的公子。
以至于苏临笙根本没有办法将其与传说中那嚣张霸气的盗匪头目联系在一处。
“你们还走不走了?”苏临笙听院外不远处脚步声急促不停,凉凉的道。
她本想从齐拯身上打听一些关于十七年前的事情,可眼下的时机似乎不太妥当。
“夜叉姑娘不怕,这里我们熟的很,带你走捷径。”齐拯胸有成竹,吩咐手下兄弟六儿和阿动赶紧撤。
苏临笙紧随他身后,毫不客气的猜测,“难道你真的来这里偷过梁夫人的东西?”
不然他何以这么熟悉梁府的环境,而自己竟然相信了他,鬼使神差的跟着他撤退。
齐拯得意笑着,也不隐瞒,“自然是来过,还不止一次,姑娘莫不是后悔救了我们?”
虽然他不知这个用着隐形名字的夜叉为何会救自己,但眼下她似乎是知晓自己的身份,或许是知晓自己与失窃赏银一事无关。
但无论何种缘由,他确实需要带着他的两兄弟尽快逃离梁府。
前几日城内赏银失踪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他手下兄弟六儿途径城东破庙行方便之时,却意外撞见了梁知府一伙人,还有那失踪待搬运的赏银。
梁知府做贼心虚,抓走了六儿,很快偷盗赏银之人被抓传到了齐拯的耳里。
作为老大的他怎会袖手旁观,趁着风雨交加之夜,闯入梁府,却不想梁知府早有动作盯上了他这个臭名远扬的盗匪。
齐拯前脚踏进梁府的东苑,后脚便被人用绳索暗器吊了起来,连着他另一个兄弟阿动,跳进了梁知府的陷阱里。
是啊,他可是臭名昭着的边关飞贼,用来当垫背的顺理成章,指不定还有人拍手称快呢?
多年来,世人对他这个游走‘出没’在边关一带的浪子闻风丧胆,风评偏恶。
他依然自在坦荡的过他的“盗匪”日子,从未在意别人眼中的自己,反正他的名声早在十七年前就销毁,定格。
叛臣之子,胆大包天,呵,没有最差,只有更差了。
可这次那梁知府污蔑的是他的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若不得夜叉相助脱困,怕是那梁知府再也容不得他们多一刻了。
他死了无所谓,别人本就是拿他当顺手的羔羊,没道理让自己的兄弟因为自己的坏名声而受牵连。
况且,他从送饭的仆人那里听闻都城来了显贵之人督促调查此案,居然是萧怀一。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可不想让那皇上跟前的红人看到自己,深陷梁府窘境中的自己。
齐拯如是想着,尽管与这夜叉姑娘素未谋面,这一刻却莫名的感激她的出现,发自肺腑。
苏临笙可不知他会想这么多,也听出方才他那一句话里的玩笑,默默怼了句,“是有点。”
有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