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笙见她脸色瞬间苍白憔悴,忙从袖中取出一颗棕红色的药丸,递给她,“这是我爹用草药研制的,补血活脑,你现在是不是晕眩的厉害?”
汀屏沉着眼皮,知她所说非假,一番好意,便无所顾忌的接过丹药送入了口中。
须臾,她方觉得胸口的气短才稍有缓和,“谢谢阿笙,不碍事,就是最近两天奔波有些劳累罢了。”
临笙并不急着一时半会,劝道,“要不我们在此歇息一会再走。”
倒是汀屏比较焦急,眉头始终拧着,催促少年一刻不停往回赶,又竭力展颜对她道,“无妨,趁着城中未到宵禁时刻,还能今夜赶回去。”
外头奔波两天,始终没有自己的居所安心。
将近子夜时分,马儿才疲倦的停在了东临城南处的巷口。
夜色极尽温柔,苏临笙打量着朦胧月色中一处僻静的小院,木质的门头上着了几个别致的字—齐心居。
驱车少年擦擦额角的汗,对着汀屏胡乱比划着一番才转身离开。
苏临笙才发现,原来他是个哑巴,名叫无羁。
“阿笙姑娘,天色已晚,你初来东临,索性我这院子只我一人居住,若是不嫌弃,暂且安心住在此处。”
汀屏感激今日她的搭救,又觉得与她甚是投缘,盛情邀请。
苏临笙却之不恭,婉言谢过。
她初来乍到,相较之偌大的东临帝都,似乎眼下此处是不二的选择,肺腑感激淌过心尖。
何况汀屏在毓庭坊的身份地位显而易见,近水楼台先得月,打听消息兴许方便很多,她没道理拒绝。
齐心居。
因是昨夜深更才到,舟车劳顿,加上齐心居位于城中偏南一隅,雅静安逸,苏临笙这一睡便是到了日上三竿。
今日她换了件清雅而不失秀丽的烟蓝色裙衫,如云的秀发微挽,用白玉簪轻巧穿过,出落脱俗,腰间还随着携带着母亲的那个绣有兰花的荷包。
苏临笙立在院中的廊下,明眸扫过齐心居上下。
虽是中规中矩的院子,但院中廊角乃至墙角角落都精心养着藤类和应季的花,倒是显得主人的素雅之性情。
墙角并不高,她一眼望过去,只见离齐心居院外差不多八十米处的地方,一座废旧的高大宅院碍眼的立在那里,荒凉而寂寥。
苏临笙心地打了个激灵,若是到了晚上,那宅子看起来怪阴森森的。
她收回视线,想去探一下汀屏的身体状况,却被居中的丫鬟告知,汀屏清晨时分便去了毓庭坊。
东临城的主干道,街头人声熙熙攘攘,入眼处酒肆林立,商铺绵延不绝,人杰地灵,云蒸霞蔚。
较之云霞城,这里着实昌盛平和,繁华热闹的多。
而那毓庭坊便是这城中各路人士最爱聚集的场所,门庭若市也不为过。
苏临笙提裙迈入坊门的一刻,明眸粗略的打量了四周,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何为“都城第一坊”的盛况。
坊内层台累榭,飞阁流丹,极尽巧夺天工。
苏临笙不由惊叹,这便是传说中的情报盛坊!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