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北,桃源居内,国公府。
天色渐暗,原本零星飘落的雪花骤然加快了频率,寒风凛冽,院内本就不多的桃树花草也都凋零殆尽了。
雪花落下打湿了青石板路,没人敢相信如此简单朴素的院落是昔日护国公公孙央的府邸,也没人会相信此时的国公府,危机四伏,院外是虎视眈眈的玄甲军,院内是蓄势待发的侍卫,剑拔弩张,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紧张的气氛涌在众人之间,万籁俱寂,连过往的鸟儿都不敢逗留,只有那一点难以发现的金色,在安静中飞入高空,又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国公大人,留下我可是有什么吩咐的吗”待到众人散去,前厅内只有敖凡和公孙央两人了。
“敖侍卫,坐下说”公孙央示意敖凡坐下喝茶道。
“敖侍卫说自己自幼无父无母,那你的这块玉佩,从何而来啊?”公孙央指了指敖凡戴着的玉佩问道。
敖凡低头看了眼玉佩道:“这玉佩,应是我家里留给我的物件,从小就携带于身上了”。
公孙央听着,喝了一口安阳特产的青茶道:“原来如此,敖侍卫如今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想来你父母若在,应会以你为荣的”。
“国公大人似乎对我的玉佩很感兴趣啊,是为何?”敖凡想起一早公孙央的反常举动,疑惑地问道。
“呵呵,没什么,只不过这玉佩,老夫看着有点像故人之物啊”公孙央笑了笑说道。
敖凡再次一惊,急忙站起来作揖问道:“国公大人的意思,难道认识我的家人吗,还请大人明示!”。
“敖侍卫快坐,快坐”公孙央笑着示意敖凡坐下接着道:“如果老夫所料不错的话,敖侍卫,你师傅怕也认识你家里人吧”。
敖凡顿时一愣,心中一紧,莫不是安阳公知道了什么?
定了定神,敖凡正欲解释,公孙央又抬手笑着道:“哈哈,无妨无妨,敖侍卫有难言之隐,老夫也不强人所难,既然令师不说,我也不好越俎代庖啊”。
“国公大人,可否提示敖凡一二啊”敖凡焦急地问道。
“罢了,兴许也是天道索然,敖侍卫,老夫的确是认识这玉佩的主人”公孙央犹豫了一会娓娓道来:“不过也是多年以前了,此间之事,牵扯太多,我也不好多说,敖侍卫大可回去以后,查一查龙阳这个名字”。
“龙阳?”敖凡不解地说着,脑海里一阵思索,却完全不记得有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此人莫非和我有关,难道是我的家人吗大人”敖凡开口问道。
“那就需要敖侍卫,你亲自去查个究竟了”公孙央不再多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敖凡,谢过大人!”敖凡起身走到大厅中间,恭恭敬敬地对公孙央行礼道。
不论如何,自己一路走来,身世之谜一直如同大海捞针,不见头绪,如今总算是有了点线索,虽然不过是一个名字,但对敖凡,已经是这二十多年来,最大的收获了!
“敖侍卫,不必多礼,老夫一家,门厅凋落,就这老小几人,明日都得靠敖侍卫了啊”公孙央起身缓缓道来。
“国公大人放心,敖凡定当全力以赴,以保大人平安!”敖凡义正严辞地表示道。
公孙央轻轻点了点头,笑着道:“我一把老骨头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于国于家都无甚大用了,敖侍卫,老夫要你一个诺言可好啊”。
“大人请说!”。
“我那孙女,萼儿,算得上我公孙家的唯一血脉了,我公孙央别无他求,只想她平平顺遂,敖侍卫可否答应老夫,护她一世平安呢?”公孙央对敖分说道。
敖凡想起那个灵巧可爱的小女孩,笑了笑道:“国公大人多虑了,萼君主深受陛下喜爱,又是国公府的千金,谁敢对她不利,敖凡也自当尽力”。
“不,我要的是你的承诺,承诺你护她一世平安,不管她是不是郡主,你是不是这御前侍卫,都要做到,可否?”公孙央却突然严肃道。
敖凡一愣,看着肃然而立的公孙央,点了点头,收起笑脸,正声道:“好,承蒙大人看重,敖凡在此发誓,愿用性命护卫萼儿姑娘一世平安,绝不反悔!”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公孙央和敖凡对视一眼互相双道,敖凡虽然不知安阳公为何突然要他发誓,但他一来感谢护国公指点之情,再来他想保护一个小女孩,本就是大丈夫应做的事,也就没有多犹豫。
“老夫谢过敖侍卫了,敖侍卫也去休息吧,明日,辛苦了!”公孙央随后说道。
敖凡也不再多停留,作了一揖,随后也就离开了,公孙央看着转身走开的敖凡背影,呢喃道:“天道好轮回啊!”。
这个布满桃花香的夜晚,就在沉静,寒风,落雪中难眠地度过了。
当第二天辰时,石门打开的一瞬间,列阵而出的玄甲军就看到了早早严阵以待的持弩侍卫们,还有后面地敖凡,王石虎等人,护卫着中间的公孙央和公孙止。
“呵呵,公孙先生,你们还真是起早啊”再次从石门后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
“既然都来了,那也就别磨蹭了,谁先来呢”鬼刀老人慢慢走上前,拿出一瓶被叫做“无言酒”的毒药道。
“老匹夫,休得无礼!”公孙止听不下去喝道。
“哈哈,那好,就公子先吧”鬼刀老人一听大笑一声,轻轻一挥打开瓶子,取出一滴酒飘在指尖上。
“老前辈,你这般出尔反尔,当真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吗”玄灵也喊道。
“呵呵,女娃娃,昨天放了你们,老朽已经是够有信用的了,再说了,老朽被说成是大恶人,也不怕这多一点说词了”鬼刀老子干笑道。
“哦,对了,忘了提醒你们,这酒可金贵,反正对你也没用,也就国公大人一家能喝,你们其他人啊,老朽也就只能动动手,杀了了当了”鬼刀老人突然悠悠然道。
“哼,老贼,休得猖狂”公孙止说着,大手一挥。
一阵整齐的上膛声传来,数百名弩机纷纷对准了对面,不同于上次,弩机俩俩相连,叠加在了一起。
“又来,你们怎么就不乖乖听话,非要吃苦呢~”鬼刀老人看着对面,摇了摇头道。
只见他吹了一声口哨,那血红色的匕首从腰间出鞘,飞了出来,如同嗜血的毒蛇吐着蛇信。
“放箭!”公孙止一声令下,铁箭应声射出,直冲对面而去!
不过这一次,箭雨并没有射向面前的鬼刀老人,而是直冲他身后的一众玄甲军而去。
铁箭如狼入羊群一般,瞬间贯穿玄甲士兵得身体,把原本铁桶一般的玄甲军射杀的溃不成军!
鬼刀老人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一滴地尸体,阴冷地笑了出来。
鬼刀老人缓缓抬起头来,本来驼背的身体仿佛强硬地支撑起来一般,只听他说道:“老朽早就说不需要这些孬种,还非得跟过来,这碍手碍脚的,全死在这里了,让老朽可难办喽”
“你说你们,给老朽这般找麻烦,哎,真是气人啊,气人啊,气人……”。鬼刀老人看着对面不住说着。
这时的弩机也再次装好,蓄势待发,就在新一轮箭雨来临之前,突然只听鬼刀老人一声暴喝:“气人啊!”。
瞬间一股气流从那个矮小的身躯中流出,肆恣地朝国公府方向而来!
瞬间,所有侍卫都头痛欲裂,纷纷倒在了地上,弩机也散了一地。
一阵磅礴的压力气势汹汹地压在国公府这边,鬼刀老人瞪大了双眼看着对面,一股股气流朝敖凡等人而来。
敖凡和王石虎迅速放出护体法相罩在公孙父子二人和玄灵之上,徐清水也扎着马步严阵以待。
气流冲来的一瞬间,敖凡等人只感觉有千斤压了过来,七窍都感觉鲜血汹涌,要不是敖凡等人都至少是武师级别的高手,只怕也是跟那些护卫一样晕倒了。
“天将神威!”玄灵强忍着难受说道。
敖凡也是全力释放着护体金光抵抗着,心中叹道:“这就是传闻中,天将神威吗?”。
天将高手之所以被称为天将,便是这气压千军的神威,只一声一眼,就让万千敌军瘫倒在地,如同天将一般!
很快,气流和敖凡和王石的一金一蓝两道法相撞击以后,缓缓消散开来,众人松了一口气,警惕地看着那个矮小的身影。
“公孙先生,现在能听老朽的了吗”鬼刀老人阴冷地说道。
“老先生,我公孙央不懂武学,老先生一身武艺,只可惜用于不义之处,我公孙家虽然都是文弱书生,但是,也还有点气结所在,不愿束手就擒的”公孙央说道。
“啧啧,公孙先生好生硬气,好,那老朽这第一口酒,就给你了!”鬼刀老人冷笑一声,二话不说,挥手一弹。
只见一滴酒水从鬼刀老人手中弹射而出,如同离弦之箭射向公孙央!
千钧一发之际,敖凡拔剑而出,换上了一身青衫的敖凡,如同一道青色闪电爆射而出!
玄黄一剑出鞘,寒光四射!
点沧剑法当世最快,敖凡一剑批开了射来的酒滴,全部动作不过在一息之间发生,敖凡却震惊不已。
自己已然把速度提到了最快,点沧也是当世快剑,都差点没赶上那一滴酒水,一剑出而不往!
敖凡没有停下,趁着间隔瞬间来到鬼刀老人身边,寒光秋水再次用出,一剑刺向那个矮小身影!
同时徐清水夜紧随其后,长长的陌刀封住了鬼刀老人的身后,一剑一刀,全力而出!
“嗯?”敖凡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眼前一幕,只见鬼刀老人如同一道黑色虚影,在刀剑交错中,消失不见!
下一秒,黑影突然出现在了敖凡身后,一道杀死从背后传来,敖凡没有犹豫,立马用出了“斗转星移”。
玄黄擦着匕首而过,一转身堪堪躲过,敖凡连忙往后退去,惊出了一身冷汗!
“实在是太快了!”除了师傅和上次比武场上的齐连城,敖凡又一次感觉到了无力感。
黑影再一闪,又从一个鬼魅的角度出现在了徐清水身边,血红的匕首离他的脖子,不到一指之差了!
一道蓝光闪过,从来不主动出击的上清大弟子王石虎,迅速来到徐清水身边,护体法相大开,挡下了这一击!
血红匕首顿时穿过王石虎的护体法相,逼得他节节败退,王石虎猛地提气,上清掌法用出。
用力一挥一拉,匕首被牵扯往一旁偏出,王石虎同时感觉气血翻涌,匕首之快,他竟一时拉不住,被匕首带的飞了出去撞在了青石板上。
来来回回几个回合,就把三个禁军高手一一击破,天将威力,竟至于此!
三人气喘吁吁地看着那道身影,一时说不出话来,敖凡心中翻涌,那道黑色身影的身法和匕首的用法,隐隐约约竟然让他想起了当年龙门客栈外的沙无影!
当然鬼刀老人的实力,远远高于了那沙无影,还没来得及多谢,鬼刀老人站在中央,吹起了口哨,那匕首飘了起来。
三人赶忙聚在一起,警惕地看着鬼刀老人,突然,一阵“轰隆”声传了出来!
众人都循声看去,公孙央扔出了五个铁球,五个铁球砸在地上,发出一阵轰鸣,那铁球突然就陷入了地下!
下一秒,异象突生,五个铁球变成五个巨大的铁块冒了出来,再是一阵轰响,铁球分了开来,竟然变成了五个颜色各异的铁人!
“这是老夫毕生所学所做的五行金刚,老先生,指教指教吧”公孙央随后开口说道。
金,黄,蓝,红,黑五色的铁人分别从五个位置,冲向了鬼刀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