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离别墅还有一段距离,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以此来迎接周游的到来。
一位穿着燕尾服的管家,站在大门的一侧,伸着手臂,指引着周游把车停下。
“欢迎周先生的到来,肯波先生已经在等着你了。”
周游下车,管家脸上带着恰当好处的,令人感到舒适的笑容,仿佛他和周游已经是老朋友了一样,没有任何生疏之感。
周游笑着点点头,却敏锐的察觉到,有另外一道目光正在打量着他,周游抬起头,朝着目光来源的方向看去。
在二楼的窗户边上,正有一个男人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男人脸上带着傲慢的表情,眼神中的轻蔑,不加掩饰。
比利.肯波不曾掩饰自己看不起周游,看不起华人帮派兄弟会这一点。
即使现在的情况是吉普赛人卷土重来,再次开始骚扰他的赛马场,他急需另外一个势力的介入。
周游脸上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怎么形容比利.肯波这个人呢?
你要说他聪明吧,却被汤米.谢尔比耍得团团转,你要说他不聪明吧,却掌控着整个伯明翰的合法赌马赛事。
在见到比利.肯波之后,周游知道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比利无疑是一个聪明人,但是他却依旧有些傲慢、自大的毛病。
因为傲慢,他看不起周游和汤米这样的人,却又拿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吉普赛人没办法。
面对这样的人,只要把他傲慢的外壳打碎,就能让他萎下来。
“周游?”
比利.肯波语气凝涩的喊出周游的名字,他已经从窗边转过身来,身高上并没有周游高,但他的眼神,却给周游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不爽啊!
“比利.肯波?”
周游反问一句。
“……”
肯波先生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他嘿嘿一笑:“有性格,小子,你很狂妄啊!”
“狂妄?肯波先生,我们似乎是第一次见面吧,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狂妄的?”
周游微微侧头,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来,大有小心我告你诽谤的意思。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你能问出这句话来,难道还不狂妄吗?”
肯波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虚手一引,“来,我们坐下谈!”
为自己点上一根雪茄,肯波舒服的半躺在沙发上,语调不含任何情绪的说道:“你干掉了汤米.谢尔比,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你知道不知道,剃刀党是负责我的赛马场安保工作的,你现在把剃刀党干掉了,谁来负责我的赛马场安保工作?”
周游皱眉扇了扇面前飘荡的烟雾,驱散二手烟。
“肯波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啊哈?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剃刀党被你干掉了,以后我的赛马场安保工作,由你来负责!”
比利.肯波伸出手指遥遥指向周游,态度霸道至极,这活就是你的了,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我来负责?当然没问题!”
周游一口答应下来,只是还没等肯波露出笑容,周游的话语突然一转:“那么肯波先生,你愿意出多少薪水来雇佣我们兄弟会?”
“薪水?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早就已经把薪水支付给汤米.谢尔比了,你既然干掉了他,那就得完成他没有完成的工作!”
“呵呵!”
周游冷笑一声。
比利.肯波还不了解呵呵到底具有什么样的含义,但是他却能够从中感受到周游不屑一顾的意思。
“你笑什么?”
肯波大怒:“小子,你是在嘲笑我吗?我就明跟你说,我不会再支付给你一分薪水,你也要保证负责好赛马场的安保工作!”
肯波看似大怒,他内心却非常的冷静,谁也不是傻子,虽然肯波是刚刚得知兄弟会的名头,但是兄弟会刚一出手,就灭掉了剃刀党。
在肯波的心里,周游的威胁程度非常的高。
只是谈判这种事情,没有说一上来就把底牌掀出来的道理,肯波故意表现出这种模样,就是为了试探周游。
周游当然不知道肯波是有心在试探他,不过周游并不在意,你强任你强,我坚持住自己的底线不动摇,你也拿我没办法。
“肯波先生,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们的谈话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进行下去。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先告辞。”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本来是肯波有求于他周游,却被肯波搞得像是周游有求于他一样。
如果换了一个胆子小点的人,还真有可能被肯波给忽悠住。
周游现在就是明确的告诉肯波,你要是一点诚意也没有,那干脆大家都别玩了,我要掀桌子了,不陪你玩了还不成嘛!
“哈哈哈!华人小子,你有种!”
看着周游站起身来,肯波心里慌得一批,表面上却不能露出来,他比利.肯波怎么能够低头呢,事到如今,只能硬撑到底,再试探一下周游的反应。
肯波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把枪来,枪口对准了周游,让周游起身离开的动作僵硬在原地。
有人说过,拳头和子弹比起来,七步之内,拳头更快,七步之外,子弹更快。
周游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死死地盯着比利.肯波,他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只要肯波有一分要开枪的可能,他就会痛下杀手。
管他肯波的势力有多大,我先干掉你再说!
“肯波先生,我最讨厌的事,就是别人拿枪指着我!”
周游盯着肯波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砰!
比利.肯波更是一个狠人,他突然抬起枪口,悍然开枪,子弹打进了天花板中,巨大的声音在回荡。
开枪过后,肯波重新把枪口对准了周游。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威胁我!”
肯波点了点枪口,“小子,给我坐下!不要以为你干掉了汤米.谢尔比,就能在我这里撒野,听好了,我想干掉你,不比捏死一只小虫子更难!”
周游眼角跳了跳,刚才肯波开枪的时候,他差点就要忍不住出手干掉这个神经病了。
不过在察觉到对方枪口上移之后,周游还是忍住了出手的冲动,想看看肯波还有什么说法。
“肯波先生,我不是汤米.谢尔比,你也不用拿吓唬他的那套办法来吓唬我。今天我出现在你的别墅中,我兄弟会的二百兄弟都知道这件事,如果我回不去,你除非能够把二百人一网打尽。
不然的话,你往后的日子里,就在恐惧中度过吧!”
“你还在威胁我?我都说过了,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你以为我会害怕你那狗屁二百个兄弟吗?”
好吧,其实肯波心里还是有些怕的,谁还能不怕死怎么着,只不过怕死归怕死,气势上却不能弱下来。
“好吧,好吧,你想要薪水是吧,我可以再付给你那些薪水的一半,但是你要出五十个人,前来赛马场负责安保工作。”
肯波知道,光是威胁,是没有办法谈成生意的,在展现过自己的武力之后,他把枪收起来,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松了松口风。
“不够。”
周游依然摇头,汤米.谢尔比现在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谁知道肯波有没有把薪水付给剃刀党。
“我要和汤米一样的条件!我们兄弟会保证赛马场的安保工作没问题,你需要付给我们每场比赛获利的百分之五。当然,我和汤米不一样,我并不需要赛马比赛的操控权。”
周游所说的这些条件,都是当初汤米.谢尔比向肯波提出的,而肯波也同意下来。
所以说,预先已经付过薪水这样的说辞,实在是可笑至极。
薪水的结算分明是一场一次,肯波非要睁眼说瞎话,欺负周游的无知,那真是找错人了。
听完周游的一番话,肯波的脸色也难看下来,当初答应汤米这个条件时,着实让他肉疼了一把,所以他才不想再答应周游这样的条件。
原来小丑就是我!
被周游说破了这件事,让肯波感觉自己刚刚那番话,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实在可笑至极。
“汤米.谢尔比敢提出这样的条件,是剃刀党有那样的实力,小子,你又凭什么提出这样的条件来?”
听到这个问题,周游笑了,他微微前探身子:“就凭我干掉了汤米.谢尔比,覆灭了谢尔比家族!”
不用其他的理由,仅此一个理由,就完全足够。
你不是说剃刀党厉害吗?他们要真的是厉害,怎么还会被我干掉?
肯波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想不出用什么样的理由来反驳周游。
火候到了,周游下达最后的通牒:“肯波先生,我抱着真诚的态度而来,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我,我的条件不会变,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派人来通知我!”
说完这番话之后,周游立刻转身离开,不给肯波太多思考的时间,你不是矫情嘛,那我不听你说了,还不行啊。
一步,两步……七步。
仅仅七步的距离,周游就已经来到了门边,把手搭到了门把手上,只要他再踏出一步,就可以离开房间。
而就在这个时候,肯波终于忍不住了。
“等等!法克!该死!好吧,你赢了,我答应你的条件。三天后,我这里就有一场比赛要举办,一早我就要看到五十个安保人员。”
周游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场谈判,看起来是他赢了。
“肯波先生,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三天后,我的人会准时抵达。如此我就先告辞,多谢你的款待!”
赢下了和肯波的谈判,并不是最终目的,去学习肯波怎样举办赛马比赛,然后复制到自己身上,才是周游的最终目的。
别忘了,剃刀党遗留下来的财产中,还有一个小型赛马场呢。
对于周游的离去,肯波也并未挽留,双方本来就不是什么朋友,没有必要惺惺作态。
开着车,周游离开了肯波的别墅,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的心情还算愉快,至于肯波愉不愉快,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车开在林间小路上,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让周游难得的静下心来,思考思考。
兄弟会如今的产业,主要集中在酒吧,赌坊,还有一个赛马场,这都是剃刀党遗留下来的产业。
而原本的产业,洗衣店已经开到了第三家,在伯明翰,华人的洗衣店非常的受欢迎。
只不过周游并没有打算大力发展洗衣店业务,不管怎么说,清洗衣物这个活,都太过辛苦了一些。
在周游心里,华人的品质都是吃苦耐劳不假,却没有必要非得去做一些辛苦的工作。
下一步,周游打算开一些华人餐馆,把来自中国的美食,展现给英格兰人。
中国菜,这是华人们又一项值得骄傲的本事。
据周游所知,贫民街的聚集地中,不少叔伯们的手艺,都能够拿得出手,以前是他们没有本钱,如今有了周游的支持,开一些华人餐馆,就容易多了。
每天不是煮就是烤的菜肴,哪里有华人炒出来的菜好吃。
华人餐馆是一方面,周游原本的打算,也没放下,那就是打造一座和金楼那样的,全方位的娱乐会所。
这可能会是一个大工程,猎犬酒吧已经购买了下来,接下来,就慢慢的装修、收拾,周游相信,一旦会所召开,一定会成为整个伯明翰都风靡的场所。
等有了打造这座会所的经验,周游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让这样的高级会所,开遍整个英格兰。
让华人餐馆也开遍整个英格兰!
思绪万千,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翻滚。
车子开出一段路之后,周游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踩下了刹车,不知时候,前方的道路正中间,有一颗树倒下,正横置在正中间。
周游踩下刹车,让车子慢慢的停靠下来,心中升起警惕之心,他敢肯定,在来的时候,路上绝对没有这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