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和紧急的情况完全相反的是,顾云深悠然自得的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似乎就等着顾安好来了。
旁边的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等着顾云深签字。
“还愣着做什么?都说了很危险再不手术我妈可能就没命了!”
沈薇薇在一旁给顾云深削着水果皮,轻飘飘的说道:“你可算知道你妈快没命了呀,之前干嘛去了?现在知道关心了?”
顾安好环顾了一圈,顾家每一位,可都在这里。
她就知道,今天突然要动手术,不是什么偶然的事件。
“你们想怎么样?”
她咬着牙,低低的问着。
顾珊珊自顾的看了看刚做的美甲,不轻不重的开口,“怎么样?先给我道个歉听听。”
情况紧急,虽然顾安好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但还是,屈服了。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说具体点,详细点,好听点!”
“那天生日晚宴,对不起,我不应该动手打你的,都是我的错......”
顾珊珊满意的笑看着顾安好低头道歉的模样,那天晚上受得气,算是去了那么一些了。
沈薇薇将手中的水果递给顾云深,同时提醒着顾安好,“那天你还让你爸丢脸了呢。”
顾安好转向顾云深,低头,“爸对不起,我不应该随便乱说话的,不应该搅乱你的生日晚宴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您原谅我,在我妈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顾云深手一挥,不耐烦的说道:“得了得了,我也懒得在这里听你磨磨唧唧的道歉了,莫氏最近有个新工程,在找合作的公司,我想参与。
本来那天生日晚宴,是想和莫先生谈合作的事情,但全部都被你搞砸了,现在你得帮我!”
顾安好站定在原处,她犹豫了。
为了救她的妈妈,她可以违心的道歉,但是,不想把莫非墨拉进来,她不想让莫非墨觉得很烦,也不想让莫非墨参与顾家混乱麻木的家事。
“还愣着?那这字我就不签了呀,另外我还有权签放弃抢救同意书,到时候,你就等着看你妈死吧。”
一旁医生紧张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顾总,病人现在各方面数据都在下降,要赶紧送去手术室了,不然的话,很容易心脏停跳,没了呼吸的。”
顾云深还是一脸淡定,“你跟我说没用啊,跟那丫头说。
顾安好闭了闭眼睛,“我帮你,我帮!赶紧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签了手术同意书之后,顾云深就打算离开了,离开之前,他提醒着顾安好,“字我帮你签了,我交代的事情,你可要帮我办好了。”
顾安好憔悴的站在手术室外,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他们一行人走了之后,身旁负责照顾陆云浅的护士才疑惑的开口,“奇怪了,平时都好好的,今天他们突然来,说要看看你妈妈,进去没多久就这样了。”
顾安好惊讶的询问,“是他们主动要来看我妈的吗?”
护士点头,“是啊,几年都不来一回的人,突然说要来看看,我当时都很惊讶呢。
谁知道一进去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顾安好的心,更碎了一些,虽然不该往那个方面想,但是顾安好太清楚顾家的人了,为了让她道歉,为了利益,抽掉她妈妈身上的供给机器,他们是做得到的。
顾安好两手握拳,纵然心中有愤怒感觉,可眼下,她妈妈还在手术室里,她的心,只能系在手术室里,她也只能双手合十,祈祷着这次,能安然度过。
一旁的护士见顾安好这般模样也是心疼得很,在旁边劝说着,“顾小姐,手术还得几个小时,要不坐下来等吧。”
顾安好摇头,“不用了,我现在根本坐不住。”
护士叹了叹气,摇头离去。
这顾小姐的妈妈在医院里待了这么多年了,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普通的人,早就放弃了,也只有顾小姐,如此的执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安好站得有些眩晕的感觉了,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疲倦的走了出来。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揭下口罩,“手术之后,生命体征都正常了,现在把她送去病房观察,你可以去看她了。”医院里,都知道顾小姐格外有孝心,说什么都不愿放弃她妈妈。
所以,医生说话的态度,也轻和了许多。
“谢谢,谢谢医生!”
顾安好在医院里守了很久,直到夜深。
门外,守夜的护士好像在打着电话,吵醒了在病床边有些迷糊的顾安好。
“你们再等等,弟弟的学费我马上就凑够了......”
打完电话的护士,推开了门,友善的提醒着顾安好,“顾小姐,已经不早了,您应该回去。”
经护士提醒,顾安好看了看时间,快要转钟了,她确实应该回去了。
走之前,顾安好打开书包,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些钱。
“给你,我妈妈还请您多费心了。”
护士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拒绝,“顾小姐,你妈妈的医药费已经缴了,我不能收你的钱。”
而顾安好则是坚持将钱交给了护士,“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弟弟上学的,拿着吧。
就当是,这么些年来,你一直都在照顾我妈妈,当是我对你的感谢吧。”
护士有些眼红,“您,您听到我讲电话了吗?”
顾安好点头,“嗯,钱不多,希望能帮到你。”
这些钱,是她拿了联赛奖励的一些奖金,虽然没有多少,但她希望还是能帮到这位熟悉的护士。
夜深。
顾安好打车回了荆棘园,以为大家肯定都休息了,可意外的是,荆棘园里,灯火阑珊。
她一进门,就看见莫非墨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看似在翻着手中的报纸,可顾安好刚踏进门,他的目光就跟了过来。
“去做什么了?现在才回来?”
顾安好想了想,不愿意让他知道她妈妈的事情,于是撒谎,“和陆向晚去玩了。”
莫非墨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眉间如沟壑一样,满是不悦。
“什么时候学会晚归不说,还学会了不接电话,甚至还学会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