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安好都没反应过来整件事情的时候,这件事情就已经传到了所有同行的口中了。
清晨,大家一起出发去花都的花山上的时候,顾安好就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大家对她扫视而来的异样眼光了。
更别说周遭传来的窃窃私语议论声了。
“听说昨天那个顾什么的把莫太太给推倒了,真是野蛮,据说那个姓顾的想攀上莫先生,所以才有的这么一出,不过啊,你说现在这种女人怎么都这么贱了?什么时候轮到这种女人嚣张了?想勾引别人家的男人,还先动手打了正主。”
“切,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乱来吗?也不看看人家莫先生是什么人,是她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吗?搞笑,往莫先生身上扑来的女人如过江之鲫一样,除了霍思琪之外,他都没正眼看过其他女人的。”
陆向晚心疼的看着身旁面无表情的顾安好,“哎哟喂,这一趟啊,还真是有我陪着你一起来了,不然的话,你就准备老老实实的被孤立吧。”
顾安好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被孤立就被孤立,又不是第一次被孤立。”
如果说上学那会儿被孤立的话,或许她还会流露出很难过的模样,但现在不了,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也学会了有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看着顾安好熟络的模样,陆向晚是更加的心疼了,“都怪那个什么莫非墨,如果你不掺合上莫非墨的事情,靠着你这份姿色,想嫁什么人嫁不了啊。
顶多觉得画画压力大了,随便找个有钱人嫁了算了,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当年知道你是莫太太的时候,我还想拉着你去开香槟呢,谁知道,这就是你当莫太太的下场。
这么说起来啊,我还真是想撕了那个霍思琪的嘴,亏得我中学的时候还喜欢她一阵子过,觉得她为国争光了,呸呸呸!”
因为是清晨的缘故,花山上还有些雾气没有散开,顾安好摆好了画架,看了看还在源源不断说话的陆向晚,“有这气力还不如摆好画架找找灵感,还有,我听说你这几年光顾着谈恋爱了,连素描的基本功你都没有了?啧啧啧......”
陆向晚羞愧的将脸埋在了花中,“我不像你那么有天分嘛,所以就在该谈恋爱的年纪去谈了个恋爱嘛。”
顾安好无奈的看了一眼陆向晚,“你哪里是没天分啊,你就是懒惰,上学那会儿你就懒。”
扯不过她,陆向晚也就不反驳了,毕竟和顾安好比起来,她确实一点都不勤奋。
正当陆向晚摆好画架准备先发发呆的时候,身旁突然有人过来,路过之后,顾安好的颜料就被撞得满地都是了。
并且对方还大大咧咧的,直接走了过去,似乎并不想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还是陆向晚拉住了对方,她看着一地的狼藉,提高了分贝,“欸,你不准备道歉吗?”
撞倒东西的人,是一个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画家,在圈子里是小有名气的那种,这几年顾安好一直在圣彼得堡都有听说过的名字。
许是仗着自己名气大,对方并不想道歉,“人家都中规中矩的把画具放好,是你自己要放在路边的,我都还没怪你脏了我的衣服呢,你还要我道歉啊?你知道我的衣服多少钱吗?”
陆向晚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了,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不得了了,好像全世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用他的臭钱就能解决了。
“你这人什么意思啊?仗着自己有几分名气还是仗着自己年纪大啊?”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对,顾安好起身拉住了陆向晚,“算了算了,少说几句吧,颜料没了我再去买就行了。”
见对方又人拉架了,找茬的男人是更加的猖狂了,“这事怎么能算?我好心不让你赔衣服钱,你还骂我起来了,别以为你是什么破体操运动员的老公我就得让着你几分,我告诉你,他们那点名气在我这里不算数,不算数你知道吗?你赶紧的,给我道歉,为你刚刚的出言不逊。”
中年男人的话刚说完,顾安好拉着陆向晚的手就放开了,她揉了揉太阳穴的地方,随后看向了方才一直嚷嚷让陆向晚道歉的男人。
“我认识您,孙钱盛是吧?久仰您的大名了。”
听顾安好说了这话,孙钱盛得意的以为,对方是要跟他道歉了,他甚至还给陆向晚使了个眼色,“看到没,她都准备给我道歉了,你还等啥呢?”
“久仰您的大名了,今日一见,倒是让我发现,您哪里配得上大名二字?就您这种拿着点歪理口头不饶人的中年人,叫老混账!”
看着顾安好悠悠然骂人的样子,陆向晚在一旁憋不住笑了出来,“这道歉您还满意吗?”
“你,你们这两个娘们......”
顾安好仰起了头,“娘们怎么了?你妈不是娘们?没有娘们能有你吗?说起来也算是搞艺术的,怎么还性别歧视起来了?”
本来她准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但听到孙钱盛不尊重陆向晚,还有陆向晚的老公,她就不准备忍了。
大概是没想过顾安好会如此反击的孙钱盛一时语塞,气得一张脸完全涨红了,那猪肝色,看着特别的解气。
顾安好指着散落了一地的颜料,“还有,撞翻了我的东西请你道歉并且赔偿。”
孙钱盛好歹在艺术圈里是有背景的人,孙家祖祖辈辈也都是干这一行的,他的名气上还要加上他们家族的名气和影响力,所以他哪里受过这种小辈给的气?
“你算什么东西还让我给你道歉?”
说话的瞬间,顾安好刚刚摆好的画架也被掀在了地上,摔了个七倒八歪的。
周围有很多一起过来采风的同行,但大家基本上都装作看不见一样,自己忙活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看着摔倒在地上的画架,顾安好有些心疼。
就像是用电脑工作的人会特别珍惜他们的键盘,就像是老师特别珍惜他们的钢笔,顾安好也有特别珍惜的东西,就是这套画架。
见她盯着地上的画架不动,孙钱盛更加猖狂的用脚踩了踩她的画架,画纸,画板,画架,踩到几乎都不能用了。
“我就大方不用你道歉了,你这廉价的画板画架就当作是赔偿了。
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呢,不仅仅只是孙钱盛罢了,我爸爸是谁,我爷爷是谁,请你搞清楚了再来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