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架起的柴火堆吐着幽幽的黄色火光,偶尔还会从柴火里传出噼叭声响。
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前,青云背着主子跟着少年来到了少年稍早前休息的地方,才发现少年原来早就在这里支好了地儿休息。
他当时还纳闷为何少年会出现在森林的外围,感觉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你们自己找地方休息,我困了。”
她一向睡眠的时间准时,若不是方才为了救人,现在的她还在好眠呢。
“好,多谢无忧少侠了。”
青云挑了一处比较平坦的草地,轻轻地放下了主子。
少年离开了少顷,又折了回来。
“喏,先借给你们用,夜深露重,他的身子最好别感染了风寒。”
也不等青云反应,乐无忧已经躺回到她临时扎起的网床。
一盏茶的功夫,青云已在附近拾了树枝,干柴升起了火。
坐在火堆旁,一边观察着主子的情况,一边在木柴烧得差不多时,又适时的添上一根。
主子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唇色也恢复了自然,他也渐渐放下心来。
转头看向不远处睡得四平八稳的少年,也不知他是艺高人胆大,亦或是过惯了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才能如此的泰然处之。
他也不由得心生佩服之意。
少年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约摸十一二岁的模样,处事倒是老成很很。
连他都觉得自叹不如。
青云开始越发好奇起这名少年的身份了。
自己虽然不常行走江湖,但他们也有自己的情报网,而且是遍布各地,他暗暗忖是否让人去调查一下他的底细。
纯属是好奇,他并无其他的想法。
另外除了好奇,今晚少年显露出来的轻功,就他看来,绝对是当今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他看不出来少年使出的是哪门哪派的轻功。
真正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又能有几人?少年却是其中的一个。
身旁轻哼声,立时的打断青云的思绪,他急忙起身。
“主子,您醒了?”
看着主子眨动的眼睑。
“主子,您感觉如何?是否有哪里不适?”
聂君澈闭了闭眼,尔后才缓缓地睁开。
他的脑袋有一刻是混沌和空白的。
慢慢地,他的记忆回笼,睁开眼睛时,就看见青云担扰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聂君澈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除了酸软无力之外,好像还算正常。
他开口才发现喉咙干涩,火烧般的难受。
尝试了几下才正常地吐出了字。
“我......没事。”
嗓音沙哑。
“主子,您先稍等,我给你拿些水过来。”
青云站起,走去取来了架在火堆上的水壶,倒了一些进他们的水囊中,才转身走回来。
聂君澈在青云为自己倒水的期间,默默地扫视了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处荒郊,他现在躺下的地方是一片草地,身下似乎还垫了什么。
在昏迷前的那一刻,他记得自己被蛇咬中了手臂,毒液迅速的进入体内,很快的他陷入了黑暗中。
“我不是......中毒了吗?”
除了开口的第一句话艰难一些,现在他已经有些适应了喉咙的灼热感。
“是的,主子中了毒。”
青云扶起自家主子,将手中的水囊递到他的唇边。
聂君澈喝了一口温水,温热的水进入喉咙,顿时感觉到舒服了许多,一连喝下数口,他才停下,推了推青云的手。
方才他就想问青云,哪来的水壶?
他们出来,可是什么都没带,这里又是荒郊野外。
“水壶哪来的?”
他问出了疑惑。
“水壶是无忧少侠借给我们用的。”
青云也很感激无忧的慷慨,不只借给他们水壶,连被褥都借给他们了,就是主子底下垫的小垫子,说是不想看到他家主子感染风寒。
“无忧?”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聂君澈明显微怔了一下。
他昏迷的这段时间,还发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他是帮主子解蛇毒的少年。”
“我的蛇毒是他解的?”
他以为是青云用内力帮他逼出体内的毒。
青云看向了一处。
“是的,这位少侠就在不远处休息。”
顺着青云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两树的中间有一团黑影,应该就是青云口中的少侠。
“你有没有受伤?”
那条巨蛇,很可能是一条巨莽,单凭武功都很难制服的了它。
“没有,我趁着它分神之际,将剑刺中了它的眉心,之后就趁机带着主子一同离开了。”
当时的情形实在惊险。
“嗯,你没事就好。”
聂君澈试着坐起身,青云忙不迭的伸手去掺扶。
“主子,我帮你。”
“我的毒是怎么解的?”
青云口中的少侠,年纪应该不大。
接着青云就将无忧帮他驱蛇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你是说他用蛇帮我吸出手上的毒?”
聂君澈听完脸色微微一变,蛇是如何吸取他手臂上的毒血?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
他低头看了看已经包扎好手臂,动一下还感觉阵阵地麻意袭来。
“是的。”
青云看出了主子眼中的怀疑,遂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相信青云不会说假话,那便是真的。
聂君澈没有继续追问细节。
“嗯,我知道了。”
片刻的沉静之后,青云又再度开口。
“主子,还有一事,属下未请示就擅自作主,将萧玉赠于了那位少侠。”
青云单膝蹲到了主子的面前。
聂君澈眉宇微拢。
萧玉是他们的信物,若非可信之人,不可能将萧玉赠于任何的人。
“我知道你是为了报答他对我搭救之恩,我不会责怪于你,你起来吧。”
“它若是这般重要,你们收回去便是。”
声音是从另一处传来,清脆中带空灵。
“无忧少侠!”
青云一下即听出声音的主人。
“还给你们。”
乐无忧一闪身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递上了他们口中的萧玉。
聂君澈微眯着眸子,诧异于他的轻功居然如此了得。
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眉目秀气,脸容俊雅又带了几分的脂粉,让他的气质又生生的多了一份阴柔之气,若他不做男子的装扮,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姑娘家。
聂君澈对他微微一颔首,抱拳感谢。
“多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
缓了缓又道,“小兄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他一向不是一个喜欢解释之人,行军打仗多年,早就磨掉了他的棱角,让他更加沉着和稳重。
“是不是这个意思都没关系,反正它对你们来说是重要的,那就拿回去吧。”
她本也无意取他们的百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