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都能听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动的声音！
踩着鞋子在镜子前面正看侧看得扭了几圈，心里就能不断听到音效。
也就是和香江来的鞋子差不多啊，而且我都试了，穿的的确好看啊，穿的还特别舒服……大不了就拿回来退了！
一项一项得说服自己那颗雀跃的小心脏，最重下定决心：“我就要这一双了！”
“好，我给您拿一双新的。”
“这一双不行吗？”女孩子眨了眨眼。
“这是摆在外面的样品，供人试穿的，您要这一双，我给您样品折价。”服务员的笑容依旧完美。
她是第一个进来的人啊！这双鞋是她刚找的尺码，明明没有给人穿过啊！突然感觉，更值了！
“我就要这一双了，穿着走。”女孩利索的付钱。
服务员的笑容登时更周到了一点：“鞋子原价1288元，今日开业酬宾，打八八折，样品价格折上再打八八折，实付992.42元。消费抵达999元可以得到一份小礼品，我们这边有一些小饰品，很适合你。”
何米可是说过她们的工资是按照业绩走的！这叫提成！
业绩都是钱啊！
小礼品的钱可不用她们出。
哦，对，还有小礼品。
女孩子也算见多识广，小礼品什么的见多了，大部分是一些骗人的小玩意。
可是这边打开一看，水晶发夹，米白色、淡粉色的电子表，女士钱包，八音盒，还有那个一眼就吸引了她目光的音乐雪花水晶球……
巴掌大底座托着一个比一手无法掌握的水晶球，里面立着一个穿着水晶鞋的白雪公主，还有白白的雪点洒落其间……
就算是再过三十年照样能勾起女孩的少女心！更别说九十年代的人哪里见过再过？！
这些东西就算放在市面上也要好几十甚至根本买不到，你拿这个叫做小礼品？
女孩子这种生物有时候就跟恶龙一样，就喜欢大的，亮的，布灵布灵的玩意。
“我要那个水晶球！”
女孩子眼睛里都要冒出雪花了！
“不好意思女士，你的消费额度还差了一点……”
可是偏偏！钱就差了那么6.58元……
女孩子眼神暗了一下：“我不要折扣了，你给我那个水晶球！”
无微不至到仿佛可以容忍她们所有要求的服务员这一次却摇头：“我们店里有规定，您要不看看别的鞋子款式？我们别的礼品，也很漂亮的。”
别的小礼品……
那个布灵布灵的水晶发夹，钻石一样的头冠，只要带上她就是街上最靓的崽！做工精致的八音盒，一扭发条还会有一个穿芭蕾舞裙的小人伴着音乐原地旋转……
只是水晶球的精致遮掩了它们的夺目，但是这里的每一件都值得带回家好好把玩！
“这些东西多少钱？”
“不好意思女士，这些是我们的赠品，只送，不卖的。”服务员极力诱惑她，“要不您先看看？我们家还有别的鞋子的款式。您脚上这一双是日常款小皮靴，我们家的高跟鞋也很好看的。”
高跟鞋就是后来最流行的那种搭配礼服的细高跟，最显眼的地方，放的是一只水晶鞋。
女孩子的目光从那些小礼品强行抽离，被那个同样闪耀的夺目的水晶鞋吸引了目光：“你这个是真的鞋子还是装饰？”
服务员就把水晶鞋拿起来递给他，倒是真的可以穿在脚上，可惜只有一只：“关于这个水晶鞋，还有一个故事。辛德瑞拉在母亲死后，被父亲漠视，被父亲续娶的继母……”
一个小故事被讲的娓娓动人，就连里面那些拗口的外文名字都没有被忽略。英文装逼最为致命，让人安静听完了全程。
“这个不就是灰姑娘的故事吗？”女孩子笑道。
“女士见识真广博，这就是世界着名童话集《格林童话》里的《灰姑娘》。”服务员先是夸了女孩一通，接着深情款款得看着那只水晶鞋。
“王子通过水晶鞋找到了辛德瑞拉，找到了真爱。我们希望每一个穿上高跟鞋的女孩，都能找到自己的真爱，自己的王子。”
这话晚三十年说，那是会被人嘲笑的真爱，可是放在这个现代，那就是礼遇，是祝福！
九十年代说爱情那是什么？
那是绝杀！
别说被服务员重点攻略的女孩，就算只是旁边听了半截故事的中年妇女都眼含泪花，指着一双高跟鞋：“那双给我看看？”
“我要那一双。”
“那双，那双还有码吗？”
原本因为生僻而受冷落的高跟鞋区域登时人头涌动。
偏偏人群中还有一个声音在重复某个恶魔的说辞：“穿高跟鞋能让人的体态变得更加挺拔而且窈窕，还能锻炼人的平衡能力，穿高跟鞋走路姿态会特别自信，特别好看哦……”
女孩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稀里糊涂得就凑够了兑换小礼品的消费额度，不仅能把水晶球带回去，还带走了一个王冠。
就这还是服务员苦苦相劝她才没把那个发卡一起带回去：“女士，咱们要理智消费，冲动不可取，您今天买的很多了，要是回头想想不喜欢，只要没穿过的鞋子还可以拿回来退了。”
送那个丝毫没有意识到脚上这双短靴已经退不了货的女孩子带着满怀“果然是良心店铺”的感叹离去，店里其他的同事都已经奔赴上岗，没来得及吐一口气就笑容满面得迎向另一位面带犹豫的女士，拿出死死背熟的说辞。
这么高大上关键是带着洋人的招牌，敢进来的就算是围观群众兜里也是有点钱的。
我国国民素来朴实，就算是再过十年也有人把去县城的大型商超当成过年一样的喜事，兜里没钱的，连看热闹都不敢往里钻。
能留下的女士基本上都能做成生意，明明是价格堪比香江走私货，可是人来人往的这客流量愣是没断过！
哎，这才是九十年代初期做生意的正常情况！完全的卖方市场，只要你手里有货，那！
产量就是销量！
闻州鞋的困境，那纯粹是缺乏管理的情况下，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原本多好的一个产业集群啊！闻州人民未来三十年的主业都定下了，做成鞋业的底特律指日可待！
可是排除落后产业，关闭家庭作坊整合大型企业的建议，何米没提。
那些缺德厂商里难道真的只有一个卢少业吗？没根底的家庭作坊怎么可能把货摆进友谊商店？为什么后来闻州的官大量落马？
不能说，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