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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还予授子之粲兮(1 / 1)

漆与白抖开满手的瓜子壳,细长的眼睛望着楚陶然皱得死死的,说:“那不怪我,你当初那股‘断情绝爱’的劲儿,我哪知道是气着玩的,还当你认真的呢,那我不得做个好大哥,给我最亲爱的小弟媳打算啊!”

“他当初什么样子?”江依依兴致勃勃地问。

漆与白被问得正中下怀,闪亮着眼睛说:“就他家楼上,房间里,和我说了好多贼狠贼狠的傻话……”

“你处理好那件西装了吗?”楚陶然拽过江依依往漆与白那里靠去打听的手臂,转而又强行扭过她的头,一字一句地盯着她警告,“我问你,那件西装处理好了吗?”

江依依不耐烦地挣开他:“赔你个新的。”转头又要问漆与白。

楚陶然板着脸偏牵制着她,一直把她拽得拉去了他坐的那张沙发,牢牢控制江依依坐在自己身边,这下江依依彻底远离漆与白了,满脸的不高兴。

漆与白冷眼旁观者那近于扭打的夫妻俩,嗤笑了一声,问:“什么西装?”

江依依正被楚陶然霸道的控制压制得着恼,鼓着腮帮就说了起来:“我把漂白剂当洗衣液给倒进去了,他一件心爱的西装正好在里面,颜色褪得跟水泥墙似的,我不也一片好心吗,怕他承受不住打击,好心好意地费了半天劲给他用颜料重新涂起来复原了,你还别说,颜色调得可不是一般的像,然后有头有尾地放进柜子里了,但今天东窗事发,他发现左右两件西装也蹭得到处是干颜料,你看他这小皮脸,这点小事就和我闹脾气,还妄想把我扫地出门,也不看看这到底是谁的家……”

这回是漆与白笑得倒在了沙发上,眼泪都要笑出来,他两手在沙发上重重拍打着,许久没听到这样的笑话,不知道是在笑江依依胡来,还是在笑楚陶然受灾。

楚陶然幽幽地叹了口气,像今天衣柜里凭空出现的“意外之喜”,在这个家里早就数见不鲜,这还是他尚且能看到残骸的,再要是那些他穿着穿着就不见踪影的衣服,那就是被江依依折磨得已经让她连挂进衣柜也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也乐在其中,江依依仅有那么一点自觉性,犯了错,才会乖几天,至少是在他面前。

“小白哥在笑什么?”

江彬走过来了,毫不犹豫地在蜂蜜黄油味与海盐味之间,选了抢手的蜂蜜黄油。

“笑你姐的才华。”漆与白咧着嘴使劲按了按江彬的圆脑袋,“虽然有这样的姐姐是人生的一大悲剧,但幸运的是老天爷给你送来了这么个姐夫,真的,楚三可能就是来拯救你们家的,有他坐镇,我现在都不觉得这别墅是魔窟了。”

他看了看四周,嗅了嗅,又说:“就是嘛,这么亮堂堂的才好,以前黑咕隆咚的,就跟整天有巫婆背着人煮药水一样。”

江依依嘻嘻一笑,望着他说:“筱望上次来,倒是和我讲了一个有关忘情水的笑话。”

漆与白搓搓手,和江彬去院子里玩沙包了。

————

花酒躺在引擎盖上,被西北风刮得耳边哗哗直响,天上挂着一轮太阳,但好像是画上去的,照下来的阳光只有光亮而毫无热度。

她吃完了最后一个草莓夹心饼干,马丁靴底在车前撞了撞,一不小心把沈清玦的帽子给踢飞了。

他正盘腿坐在车前的黄草地上,背倚着牌照,手里将一张详尽的地图转过来转过去,也顾不上去捡帽子。

任由那改良版的皮革**帽粘在枯草上一动不动了。

“喂,大哥,你是不是在写论文啊?”花酒支起上半身,为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追悔不已。

再也没什么比与一个路痴一起自驾游更疯狂的事情了。

要命的是这个路痴还是司机。

“快了,别烦我,我就快要把我们的位置破译出来了。”

花酒听了这话百感交集:“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然后我们三更半夜差点冲进河里。”

也是从昨天开始,沈清玦才意识到地图上的那条蓝色的线不是道路,而是河流,但昨天堪堪在码头边半米左右急刹住的时候,花酒尖叫得差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一举彻底失声了,以后会连小朋友的老师都做不成。

那是他们上路的第三天,沈清玦带着她稀里糊涂地跟着一条河跑了大半个省的荒地。

如今也还在荒地上苦苦挣扎。

“沈清玦,你说人家那种乖乖在家过年的,现在一定过得美滋滋的吧,比如妖妖姐他们,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快活成乞丐了。”

花酒再次躺下,在外面风吹日晒了几天,皮肤已经在向麦色发展了。她眯起眼睛看天,日晕一圈圈地迷糊扩散,让她想起以前在a大看楚陶然画过的一张画,在蝉翅上重叠了光晕,让人分辨不出是晨曦的露水还是正午的灿阳,只是那种刺目晃人的生机,逼迫得人越发清醒,而清醒过后,又更加迷离了。

远处山谷刮来一阵风,这轮胎边的荒草应和着摇摆得起劲,簌簌的声响蹦跳在这一路不着边际的轨迹里,除了路上偶经荒凉简陋的加油站,花酒也没领略到任何震人心魄的壮丽风景。

除了沈清玦壮丽的路痴精神。

“喂,我和你说话呢。”花酒的靴子又摇了摇,这次蹭到了沈清玦耳边的头发。

他皱着眉头避了避飞扬起来的尘土,煞有介事地抖抖精细地图:“我觉得我搞定这张肤浅的小破图了。”

花酒支起上半身,只看得见他被帽子压得奇形怪状的后脑头发,说:“你确定不是这张肤浅的小破图把你搞定了?”

沈清玦忿忿回头斜了她一眼:“我这个人是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的。”

花酒特理智:“那河呢?”

沈清玦过去捡了帽子戴上,坚决道:“河也一样。”

他们这就继续上路了。

半个小时后,花酒终于忍不住,说:“如果不是我眼瞎,或者被你的行车轨迹弄疯掉了,我记得这就是你耻辱柱上的码头,你看那两条伟大的车辙印,我不信除了你之外,还会有其他人也这么会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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