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黑风高,芣苢服下九转还魂丹已然几个时辰过去了,但依旧未能苏醒!公孙故垒彻夜的焦急守候!
芣苢除了脸色恢复的饱满了许多,脉搏却依旧混乱不堪,似乎并没有要苏醒的征兆,公孙故垒有些彷徨不知所措,除了守候着芣苢,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屋外风雪交加,寒风呼啸!盘旋在房中的公孙故垒,将炭火烧的通红,加深了室内的温度,避免冻着芣苢,还将帷帐拢的紧紧的!
论对小芣苢的关心,公孙故垒是发自真心的,毕竟他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倾心,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心疼一个女孩的滋味~
打从了解芣苢是孤儿时泛起的关心,又有芣苢被构陷和冤枉无计可施,紧跟着是芣苢师父即墨漓来寻人的醋意失落,每一次都让公孙故垒措手不及,爱在心口难开的无可奈何,让故垒明白,这一次,决不能再大意了~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在山庄做客,会被人下毒!并且下毒之人居然是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师娘和碧梧?
可为今之计,他顾不得许多,只能寸步不移的照顾好芣苢,不让她再受到伤害!
端坐在芣苢榻前的公孙故垒,两眼直直的望着芣苢!突然,芣苢的手指似有动弹!
故垒揉揉眼,一夜未眠的他倒是以为自己眼花了,只见小芣苢的手不停的抽搐,抖动!
公孙故垒再看芣苢的面色通红,汗流不止~~脉息混乱,全身颤抖!
而此时芣苢的魂梦中,渐入至另一重地域,这是她除了魔界和天族之外,见过的最让人惊骇的地方!
她轻歌踏步,云仙缥缈一般,看到昏暗的远处,幽冥鬼火,烈焰通红,一条蜿蜒曲折残破不堪的羊肠小道,引领者她徐徐的走进了一片海域!
“这是哪里?”芣苢发问,无人回答!
越往里走,便嗅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血,到处都是殷红的血。
铺天盖地,凄凉残忍,触目惊心,腥臭扑鼻。血海大阵中,血浪翻腾涌动!无数的元神,巨兽,妖邪在其中苦苦挣扎,四处充满哀嚎之声,宛如人间炼狱,令人不忍直视。
好歹芣苢并不是一般的绣花枕头,也见过那魔族各类妖邪之辈的咄咄恶态!
继续往里走,随着血浪的层层叠叠,若隐若现中芣苢见到了那巨大的锁魂柱,柱子上似乎绑着什么人,正在受着判官的鞭刑!
惨烈又狠辣的画面,涌进了芣苢的眼中!
另一边,千百夜叉及以恶鬼,口牙如剑,眼如电光,手复铜爪,拖拽罪人!
有夜叉和恶鬼,不是在业海里追逐罪人的那种。他们口大、牙大,眼放凶光。夜叉的手都是带勾的,指尖特别长、特别细,最尖细的前端就好像把一根针葳成勾子一样。
复有夜叉执大铁戟,直中罪人身,夜叉对待罪人毫无客气,走到跟前啪的一搭,直接叨进肉里拎起来就走。他用大铁戟扎躺在地上的罪人,像串糖葫芦似的扎上挑起,一个接一个~。
或刺中口鼻,或刺中腹背。抛空翻接或置落地,烈火中,血海里。他不会挑地方扎或者放轻一点姿态,不管脑袋还是鼻子或者嘴巴,肚子或者后背,随便扎哪扛着就走。
眼看着夜叉就这样,拿枪挑起来一个罪人往高处抛去,落下又用枪尖接住再扔火种焚烧,片刻后又直接叉起来丢到血海大阵里!
这便是修罗鬼刹之炼狱!
惊悚之中的芣苢想要靠近些,看个明白!但似乎速度由不得自己控制,整个血海大阵之中的万物,皆不由自己控制!
循序渐进的往前,依稀可见的女子,披头散发,垂头无力的姿态,粗大的链条拴着女子纤细脖颈之上,令她无法动弹,女子血流不止,楚楚可怜,宛如一条死狗,毫无尊严,也毫无自由可言。
一位凶神恶煞的判官,赤膊上阵,挥汗如雨。对着锁魂柱上的女子,匀速的挥动着手里的鞭子,像是一台没有灵魂的机器,毫无感情可言。
芣苢虽然未看清楚女子的面容,但女子身形姣好,前凸后翘婀娜多姿,衣衫褴褛破烂不堪中裸露出来的冰肌,几乎透明。身上布满了各种虐打的伤痕,触目惊心,女子已然十分虚弱,魂不附体一般,毫无求生的欲望。
“你是谁?”芣苢好奇的问!但似乎没有人听得见她的声音!女子始终垂着头,判官继续着手中的鞭刑。
芣苢有些恼怒,对此忿忿不平!“你住手!”冲上前,想要制止判官。
可当芣苢冲上前去,她自己犹如颗粒尘埃,于无形之中穿过了判官的身体,一脸惊呆的芣苢,回头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判官,还有虚无缥缈的自己,顿时凌乱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们根本看不见我?”芣苢想了想:难道我~~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还是我已经死了只剩下灵魂了?
就在芣苢赶到一阵惊悚之时,锁魂柱上的女子:“我就是你~”
芣苢吓坏了,再仔细一看!那女子,的确就是自己,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芣苢怔愣的看向女子,女子缓缓的抬起头~双眼空洞的眼神,紧紧盯着芣苢,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像是一种警告!
“啊!~~”惊悚万分中,芣苢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你是我?那我是谁?”芣苢不解的问着~~
刹那之间,犹如一阵疾风,血浪海啸山崩一般,滚滚而来,仿佛要将芣苢淹没!
此时的锁魂柱闪着赤红的光芒,负有磁场的吸引,硬生生的将芣苢缥缈的魂魄,吸进了锁魂柱上女子的体中!
鞭刑之痛,蚀骨销魂!“啊!”芣苢这才明白,原来锁魂柱上是自己的肉体,原来判官的鞭刑如此之痛,原来修罗地狱便是这样的光景!
或许是因为自己凡世短暂的一生,杀人嗜血无数,时候便投到了这般炼狱里吧!芣苢这样想的。
“来吧,既然下了地狱,又有什么可怨的,终究是宿命罢了~”芣苢被捆在锁魂柱之上,对着正在行刑的判官嚎啕道。
听到芣苢这样说,判官面若大惊,扬手举之不下的鞭子,停在了空中!
判官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道:“三万多年来~这是你对本官说的第一句话~~我他妈的还以为你是个哑巴了!”
芣苢骇目,这句话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注入进了芣苢的脑子~~芣苢疑惑不解!
“三万年~~???”
“芣苢!”
“芣苢!”
一阵熟悉的声线,从血海大阵的凌空传来,似乎减轻了芣苢的痛楚~
吓坏了的公孙故垒不知何故,握住芣苢的手!呼唤着:“芣苢!芣苢!你怎么了,还好吗?”
他不明白为何芣苢会有这样的反应,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但看芣苢的脸色,好像是在做噩梦一般,被烈火烹油滚烫焚灼~
恨不能替芣苢承受,这般烈火焚烧的煎熬!
不知道呼唤了多少便,终于!芣苢安静了下来!不再抽搐~~像是一个噩梦做完了!
故垒殷勤的为芣苢擦汗,侍奉的体贴入微!
可芣苢依旧没有醒来,沉睡在榻上!“三万年~??”嘴里发出梦魇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