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委会发出警示的时候,摄像头便严密的监视着两姐弟。
一旦对方出现反抗行为,那控制器便会发生作用。
即便他们的研究价值珍贵,不好一来就弄死,但该下的手却是绝不会手软的。
然而祝央出手只会比他们更快,并且她还有那空先干掉在一旁啰嗦的无人机,完全没有那种争分夺秒的紧迫感。
饶是如此,在控制器已经启动的前一瞬,便被她轻巧的排除了。
“她怎么拿下的?除了下水那十几分钟,他们根本就没离开过摄像头。”
虽然整个真人秀的播出肯定会有剪辑和切换,但是为了以防选手反叛,必然是有一对一甚至几对一的监控的。
祝央一开始的危险级别并不高,但自从她杀了西北区的大汉过后,调派过来监视她的人就更多了。
可到底时间已晚,这会儿离大汉被杀拢共没过两个小时,所以还并没有摸清她能力的本质。
“不对,控制权已经开始蠕动了,看这个回放视频,拉进放大,然后才消失的,分明不是消失在湖里期间拿开的。”
“辛未选手的能力可活体切割,取下控制器不在话下,她是怎么做到的?”
“蠢货,辛未选手的能力暴露出来之后就该做出反应的。”
“空间扭曲,是空间扭曲。”有人尖叫道。
“你们看刚刚那个大汉死亡的视频,不是念动力,这个视角,看清楚了没有,光线在折射,是空间发生了扭曲。”
“她能把自己看到或者接触到的东西抛进异空间,为什么这么可怕的能力被评定为c级?哪个蠢货负责调查的?”
游戏控制区内的人吵成一团,大半夜的,原本已经开始休息的高层大佬也纷纷被这个噩耗惊醒。
匆匆忙忙的披着衣服来到会议厅。
然而他们看到直播的画面,就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祝央将控制器取出后,属于整个考场的山峦四处发出尖锐的警报。
不但隐藏起来的玩家,就连战斗得你死我活的双方都被这巨大的动静弄得心神不安。
“注意!注意!西南区杨珠选手与西南区辛未选手走出叛乱行为,行动任务改变,请所有玩家抛下手中的任务,联合捉拿杨珠选手与辛未选手。”
“不得违抗,否则也视为反抗行为,一律抹杀惩罚。”
虽说整个考场面积不小,而且里面布满了各种可以操控玩家的陷阱,但却没有针对性打击的武器的。
便是为了防止玩家将东西找出来,考试作弊或更甚者发动叛乱。
要知道这个真人秀节目是全世界直播的,参赛者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是最方便的煽动身份。
其他玩家听到连续数声的警报,均是心里搓火。
“艹!那两个家伙,真的把上面的人惊动了。”
这是还活着的刚被祝未辛打飞的东北区四个玩家还有东南区的两个玩家的反应。
东北区在和祝未辛对上过后,就诧异于这玩意儿的实力,居然对不久之后的事毫不意外。
东南区两个玩家更是还沉浸在西南区的家伙被残忍杀死的恐惧里,当时就看到杨珠选手像组委会乃至观众挑衅,一时也不奇怪。
可组委会让他们跳出来抓人,还把坐标报了过来。
报你妈啊,自己派军队过来平乱去,人敢造反的家伙指望他们这么些辣鸡去抓?
合着炮灰不送白不送是吧?既然出了问题就直接暂停考试啊。
和剩下的捞金玩家战在一起的玩家群体们,也对于这个时机有所不满。
眼看着宰了对方就可以得到高昂的积分了,偏偏这会儿不得不停手。
玩家是不会把组委会放在眼里,可背后那玩意儿还没取出来呢,不想被炸断脖子这会儿还真不能不听它的。
两边人马只好停下动作,警惕的看着对方,在组委会的催促中,往祝央他们的坐标跑。
一方是确实为了来杀人,另一方却是为了汇合。
对于西南区来说,还是算有点好消息的。虽然时机来得猝不及防,可既然组委会让参赛者过去讨伐,便说明它们暂时拿杨珠他们没有办法。
也就是说脖子后面的控制器失效了,无论如何这都是件好事。
然而被这么大阵仗围剿的祝央两姐弟,却始终不慌不忙。
祝央把祝未辛脖子里的控制器弄掉之后,便把头给他上回了脖子上。
“喏,自己拉好。”
祝未辛乖乖照做,是真把自己脑袋当皮球使,半点不见心疼的。
那乖巧的小模样背后的故事让人心酸。
祝央冷笑,抬头看着天空,貌似透过汇集过来的漫天的摄像头盯着组委会的人。
“呵!训个弟弟你们非得咋咋呼呼捣乱是吧?掺和别人家务事天打雷劈,既然你们没眼色,那我就出手教教了。”
接着清脆的响指一打,漫天的萤火虫一样密集的摄像头逐一爆炸。
细小的烟火般在姐弟俩上空炸开,在夜里美得如梦似幻。
可她因她刚刚那恐吓的话语,确实没有人有那兴致欣赏了。
带祝未辛把头接回去,祝央才等了他一眼:“过来,这事先攒着,等收拾完砸碎再慢慢算账。”
“啊?还要算账啊?”祝未辛看着她,可怜巴巴道。
祝央都快被这家伙气笑了:“你该不会觉着,这次的事认个错装个可怜就能跟以往似的轻轻放下吧?”
“积极认错,死不悔改,当我不知道你的德行?以前纵着你,居然连这种事都敢瞒我了,你怕是现在还觉得这都是无所谓的小事吧?”
“给我闭嘴,我现在压根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祝未辛哪里还敢顶嘴?立马抬手在自己嘴皮子上一拉,是真正意义上的用拉链把嘴巴拉起来了。
祝央看他这二逼样儿,手上又痒痒。
然而组委会的远程操控已经发威。
先是姐弟俩站立的地方,地形陡然开始变化,如同发生地震一般。
脚下的大地晃动,不远处悬崖上的原本完整的石面崩溃落散,冰雹一样砸向姐弟俩。
无数森林里的毒虫从四面八方钻出来,草地上满是索索的声音,掩盖在巨石坠落的动静里。
要不是属于玩家的精准分辨率,还真容易被忽略。
这个大逃杀性质的真人秀,考场里面的危险不但来自于敌人的攻击和陷阱,首先生存环境也是巨大的威胁。
就比如本场考场选址在森林,森林物资丰富,但在敌人环绕的情况下,却是不能尽情狩猎的。
所以食物和清水的短缺就是必须克服的难关,然后还有早晚气候的变化,人体对于原始丛林瘴气的适应,以及随处可见的毒蛇毒虫毒草。
有时候被荆棘划破表皮带来的一道小外伤,就可能要了一个选手的命,这并不是开玩笑的。
考场内的毒虫很多都是变异体,即便是能力者,肉身对上也够呛,所以不得不防。
祝未辛的能力中有念动力,只要视线所及之处便可以移动。
这里视角广阔,他完全可以移动到很远的地方,不过知道姐姐在旁边,即便理智上知道姐姐肯定有能力自保。
但他还是选择了用别的对抗方法。
先是用空气波将即将落到他们周围的石头打散,也不用太大面积的使用能力。
就如同避雨仅仅只需要一把雨伞就够了,而犯不着放整个天空的雨珠停滞或者倒流。
伞状的空气盾将来自上面的危险隔开,因为使用面积小且近,防御力扎实。
这样祝未辛便可以腾出更多手面对别的危险。
他拉住姐姐的手,两人瞬间移动到一块巨大的落石上面。
看着已经密密麻麻靠近的毒虫,那些虫子好像认准他们似的,感知到他们换了一个地方,里面掉转方向。
祝未辛打了个响指,手指如同打火机一样擦出一簇火苗,看着就像普通打火机火苗一般平平无奇。
但祝未辛将火苗对着虫子的方位弹去,那火苗如同浇了汽油的喷射□□一样,瞬间就窜出去十几米。
随着祝未辛手指指向的转动,将周围一圈的虫子焚烧殆尽,火焰中传来阵阵香味。
祝央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饿了,想吃烤蚂蚱。”
祝未辛一乐,正打算回头捧哏,突然发现自己嘴巴拉上了,又默默的转回来。
此时祝未辛的轰炸机已经赶到,本来就离得不远,毕竟考场附近也是得有兵力把手的。
宁静夜空的上方,数架轰炸机轰鸣而过,早已锁定姐弟俩位置的轰炸机直接发射出了远程式高杀伤武器。
祝未辛拉忙拉着他姐又是一阵瞬移,离开了狙击范围。
但祝未辛记录在册的能力是瞬间移动,组委会既然能送他进来参赛,便说明他们有克制这种能力的预设方案。
果然,森林里开始燃起了汹汹烈焰,火焰以正常绝对不可能的速度蔓延。
很快就将他们所站立的地方围城了一个圈,周围的火势,起码方圆几百米都在燃烧。
瞬间移动的能力者再怎么善于逃跑,移动范围始终有限,祝未辛如果强行移动,下一秒恐怕会置身火海里。
于是两姐弟便被圈在了一个直径大于一两百米的空地里,跟一所学校的操场差不多大小。
轰炸机又开过来了,就在他们的上方。
里面传来机械声:“辛未选手,杨珠选手,马上抱头趴在地上投降,否则处决——”
这种警告一般是念三遍,然而第一遍才念完。
轰炸机的瞄准里就失去了目标的踪迹。
祝未辛拉着姐姐,两个人出现在轰炸机的上方。
嘴巴上的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脸色可怖的看着脚下的轰炸机的监视镜头。
“砸碎,要处决谁呢?”
说完那架轰炸机机身猛然出现一个大坑,就像是被重物剧烈撞击一般,然后浑身都是类似的伤痕,没一会儿整座机体便报废,失去动力开始下坠。
剩下的几艘也差不多的后果,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碾过一样。
祝未辛拉着姐姐操控空气的阻力缓缓落地,盯着那堆残骸讥诮到:“蠢货,地面的路封了我不会走天上吗?”
两姐弟那反应倒是如出一辙。
不过这只是开始,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武器和军队过来。
在这个地方久待没有意义,于是祝央给蠢弟弟报了几个坐标。
瞬间来到了幸存的西南区玩家面前。
之前和他们组玩家血战的捞金玩家听到组委会的指示,不得不过来围剿。
所以这会儿两方人马离得不远,也算他们倒霉了。
祝未辛刚一落地,看到西北区那方的两个玩家,接连又是一个瞬间,一手一个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一万积分收割在手,明面上西北区的玩家也全部覆灭。
祝央在弟弟杀人的时候也没有闲着,西南区的玩家分散之后,也不是没有牺牲。
毕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也不是人人都拥有祝未辛那样的实力。
他们八个人,终归是有三人被捞金玩家所杀,现在西南区明面上的玩家只剩下五个。
祝央迅速将他们脖子后面的控制器取出,祝央发动空间扭曲将物品扔进异空间有两个条件。
要么视线之内的物体,要么得亲自碰到感受到。
一口气就将其他两个玩家的控制器接触,感觉到身体里那个定时炸弹消失后,两个玩家彻底松了口气。
看着祝央道:“你是杨珠吧?原来你就是隐藏的那个高级玩家。”
虽然不像祝未辛那样已经有了具体猜测,但游戏难度这么高,活血有高等玩家的进入拔高了难度这个猜想,其实人人都有。
只不过高等玩家不好得罪,并且贸然互相怀疑,在这种场合也对团队无益,所以都没有讨论到这点。
这会儿看到祝央以全新的形象和实力出现,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不过两个玩家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言,反倒是脸上一扫憋屈:“早看着傻逼世界不顺眼了,既然暴露了,那咱就逃出去大闹一场吧。”
剩下的于荣也附和称是,然后指着自己脖子后面的控制器,笑眯眯的拜托祝央道:“我的也拜托你了,杨小姐。”
祝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给一个把方位泄露给敌人的叛徒取出控制器呢?”
于荣原本就长得尖嘴猴腮,颇有奸相,这种面向不易被人信任,更何况是游戏这种凡人都要提防三分的地方。
所以这也意味着,他需要做事更加小心谨慎不漏痕迹才能在很多冲突中抹消嫌疑。
因此他对于自己不露痕迹的手法颇为自信,祝央这么说,他脸色不变,并不觉得自己被抓住了破绽。
但他还是露出焦急的表情:“杨小姐,你怎么能随便冤枉人呢?”
“咱们一组的队友,总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现在形势紧迫,根本不是坐下来好好谈的时候,咱们反叛的行为已经坐实,我随时可能被抹杀。”
“您就是没有救我的意思,也不能无凭无据的就这么放着我死啊。”
此时祝未辛也回来了,闻言嗤笑一声:“无凭无据?你当这里是法院还是警局?揪出内鬼之后还要三堂会审?”
“你是觉得我们打赏排除异己的嫌疑接下来让别的同伴兔死狐悲恐不能服众,所以我们就会束手束脚吗?”
“队友的信任,团队凝聚力根本不是我们需要的,倒不如说,能就此分道扬镳抛下累赘才是再完美不过的事。”
所以说两姐弟一个德性,拉仇恨的技能简直天赋异禀。
而且道也不是说祝未辛就真的狂妄到走哪儿得罪到哪儿,实际上一般情况下他的通关模式,还是和大部分玩家相处得不错的。
实在是,接下来很可能要挨打啊,随时随地可能挨打啊,这是能让别人看的吗?把玩家们撵走更好。
却见他姐姐这时候瞪了他一眼,祝未辛只得老实了。
看着于荣,不情不愿道:“行吧,你的行动却是没什么破绽,但就是运气不好。”
“西北区杀自己人的时候我就怀疑,到底纯粹为了排除弱小吗?都到这一步的玩家了,再弱也不可能弱到哪儿去吧?”
“就连使用圆盘那个玩家能力这么鸡肋都留了下来,说明他们也不是人人直接战斗能力都这么强。”
“我跟捞金玩家打交道的地方多,知道凡是对抗赛里,七成会互相安插一个内鬼。”
“我知道,你们这种经常经历对抗赛的渣滓当然更知道,怕杀那两个玩家就是清除内鬼吧。”
“再来他们第二天大清早就找到我们,虽说那边有方便的搜查能力者,但好几队人,人家就是精准的搜到了我们。”
“对方要真有那么凭空精确的把人捞出来的能力,又不至于是现在这个实力了。”
就连祝央知道的,目前为止也就是亚当一人而已。
亚当虽然是中级场内的土着,但他的实力毫无疑问却是高级场的,并且身负整个种族的气运,自然不是普通的玩家能比。
“所以八成的可能是我们组的内鬼留下来线索。”祝未辛接着道。
“然后偷袭我的人,其中一个正好就是那个搜查者,在他临死前,我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逼他使用了一遍自己的能力,确实没有想的那么精确呢。”
于荣的脸上泄露了一丝惊慌,但他强迫自己冷静,即便有内鬼,对方也肯定锁定不在了他身上。
然而他哪儿知道,确定自己弟弟有完整的逻辑链和对细节的观察,祝央便不再认为他有用处了。
她又不是真的想要弟弟巴拉巴拉一大堆,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嘴炮来着。
于是身体一动,才准备说话反驳的于荣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撞了一下。
接着是一股钝痛蔓延全身,他不可置信的缓缓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身体里捅出来一根树棒,森林里随处可见的那种。
另外两个玩家也没料到就这么一言不合就杀还没完全定罪的自己人,也是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就见祝央露出个恶魔般的笑容:“放心,如果是误杀,我有办法还你性命。”
时间回溯或许救不了和她一样或者等级比她高的人,但一个中级玩家却足够了。
别人听了却只以为她有别的保命手段或者纯粹嘴里跑火车。
果然,下一秒祝央脑海里传来奖励的提示。
她笑着对缓缓倒下去的内鬼道:“真可惜,同伴一场,我还挺希望自己猜错的。”
这话就显得她这个人更可怕了,另外两个玩家心里颤颤。
但突然他们都听到游戏传来了任务结束的提示。
也就是说,这个于荣还就是捞金玩家中最后剩下那个。
两人松了口气,但对于这对神秘莫测,作风诡谲的姐弟还真的没有了合作之心。
原本还打算出了这里再给这个世界的组委会找点麻烦,看能不能提升一下通关评价的,这会儿了去了这个念头了。
“那什么,既然游戏结束,那咱们也就先出去了啊,再见!”
说着两人后面有鬼追似的争先恐后离开了游戏。
祝央因为是高级场到中级场,本身压制实力不说,奖励也不会多。
但是祝未辛不一样,他因为姐姐的进入,游戏难度拔高,正是狠狠的捞积分和能力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并且他知道一出游戏肯定是被毒打的命,而且很有可能还是男女混合双打。
叫他怎么敢面对?真恨不得这个副本生生世世永不结束才好。
于是祝未辛咽了咽口水,对他姐道:“姐,你看,这里的人干的就不是人事。虽说基础任务已经达到了,但我们一走,后面肯定还有无数受害人,要不咱还是捣毁成立这个游戏的组织吧?不然我这心里不安呐。”
祝央冷笑:“是啊,看你这干的什么人事?当然心里不安了。”
祝未辛又焉了,然后余光就瞟到几个身影。
原本藏得好好的几个人见他看过来,均是浑身一抖。
被组委会操控不得不过来讨伐叛徒,但是这能硬上吗?
原本只打算在周围晃晃,意思意思自己是有那心的,无奈没那本事。
可谁知道这俩人连同伙都说杀就杀啊,不是说反抗军是最厌恶游戏里自相残杀,主旨是推翻游戏制度的吗?
这会儿几人并不确定了,却看见祝央在冲他们招手——
“过来!”
几人不动,装死,一心把自己当成一棵树,一块石头,一抹青苔。
又听对方语气变了:“不过来我就直接用最粗的大棒捅你们哦。”
几人视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手腕粗的棒子直接捅穿了身体。
这是纯爷们儿才有的魄力啊,让人忍不住跪舔雄风英姿。
几人怕被干穿,到底还是磨磨蹭蹭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祝央看了几人一眼,猛地抬手攻上去,几人以为她要杀人灭口。
虽自知不敌,但求生本能还是让他们下意识反抗。
然下一秒周围的景色就变了,由大火蔓延的深山老林便成了清新写意,硕果累累的田园。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瓜果粮食,也不拘什么格局,胡乱的混种在一起。
但是因为果实丰硕,香气扑鼻,给人一种异常满足之感。
这里还有两栋屋子,一栋是颇有古风的农家小院,另外一栋就是奢华大气白墙蓝瓦的别墅了。
别墅外面花园的小桌上,一个少年和一只看不出品种,通体羽毛火红的鸟,还有一条龙在打牌。
三人边斗地主边聊天——
“三代一,你们说妈妈现在掉马没有?”小叽用牙签戳了颗鲜红的草莓扔嘴里。
“跟!可惜到处是镜头,不然就可以看到他屁股尿流的样子了。”龙龙爪子捻起一枚大樱桃,汁水甜美。
“王炸!唉,哥哥也太能瞒了,这次准好不了。”祝千咬了口卖相可爱的兔苹果。
那六个被传送进来的玩家这才发觉,那个少年跟杨珠选手和辛未选手长得很像。
尤其是辛未选手,要不是小那么几岁,才十五六的样子,估计得认错。
不对,重点不对,那条龙才是重点吧?
龙啊,传说中的神话生物,即便现在世界上满是能力者,但神话之所以是神话就是因为从未出现过。
祝千他们也注意到进来的几个陌生人,仅仅只是回头看了一样。
便不欲理会,指了指旁边的茅草屋:“去里面等着,不准偷水喝,不准摘果子吃,老实点,否则要你们好看。”
东南区的玩家因直面见识过祝央的恐怖,知道现在的处境肯定是她搞得鬼,并不敢耍花招。
倒是东北区的几个玩家傻大胆,看着里面居然有一条龙便起了贪念。
嘿嘿笑着往别墅那边靠近。
然而还没走几步,就就看到那条身形原本只有蟒蛇大小的小龙陡然变得跟面前的别墅一样大。
张开嘴就要吞他们,四人吓的往茅草房里一缩,再不敢打别的注意。
倒是东南区的两个玩家见到这几个之前不可一世的家伙,眼里红果果的鄙视着对方不长眼。
空间里仨孩子便打牌磕瓜子边遗憾不能亲眼看哥哥/舅舅被收拾不提。
外面的形势确实一片大乱,原则上来说,这个真人秀游戏,只要考场内还有一人,直播便是不能断的。
虽然这个残酷的游戏现在已经完全变了味,但最初留下的标准是绝对的。
于是大半夜的,原本就因为晚上发生的精彩戏站而熬夜观看,堪比世界杯盛况的,在看到玩家造反并且过了这么久还没被控制的。
更是奔相走告,无数人被朋友亲人的电话吵醒,顶着挨骂让他们打开电视。
“不就是反抗吗?哪年没有?有什么好稀奇的?”
人有生存本能,在死亡威胁下自然做出什么都不奇怪,但往年的反抗一般都是才起个头就被组委会控制事态。
有拥有反抗精神的玩家割下自己的后劲,鲜血淋漓的死亡。
这种精神虽然值得敬佩,当已经将这场残酷游戏当做常态,麻木不仁的大众,心里隐隐一角,更想看到的却不是所谓精神的反抗。
而是有利的,有效的一记重拳打得组委会颜面无光,这个世界连这么荒谬的游戏都合理化,便意味着人民普遍已经接受了唯有实力才能改变现状的事实。
别的信念,思想,觉悟,全都是虚的。
“这次真不一样,轻巧的就把控制器取出来了,派出来围剿的战斗机已经报废了十几架,军队还没到,不过那点人数也够呛。”
“还有别的玩家,突然之间就消失了,看样子也是杨珠选手干的,反正已经失去了那几个玩家的信号。”
“杨珠?我怎么对这名字没印象?”
祝央并不是热门夺冠选手,除了跟辛未选手的暧昧招女观众讨厌,在真正观看比赛的观众群里倒是存在感不显,几十个人哪儿一下子记得全名字?
待得到提示后,该观众大吼一声:“我他妈就睡了五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这种哀嚎全世界到处都是,然后忙不迭的打开电视。
便看到整座山已经在熊熊燃烧。
所有参赛者的离奇失踪并且信号全无,让整个组委会大为光火。
这肯定又是属于杨珠的能力,她到底多少能力,五个?六个?七个?
这种能力更是棘手,如果她能够转移的人数足够,并且完全屏蔽追踪,那么她带着一批军队潜入国会呢?
这会儿也来不及考虑她的研究价值了,必须得抹杀。
如果不能将她留在这座山上的话。
原本应该在每一天层层推移的山峰,直接从下面开始着火,组委会也是大手笔,这么庞大的一座山,说烧就烧。
祝央和祝未辛两姐弟没一会儿便被逼到了山顶上。
山顶有一大片空旷的平地,一般是留到最后的几个强者争夺冠军用的战斗场。
这会儿却只剩下这俩姐弟,军队无武器正在源源不断的往这边输送。
姐弟俩上山途中又干掉了无数架战斗机,那些特种兵很多还没来得及从飞机上下来,便被他俩摧毁。
此时空地上突然出现一块空气投影屏幕,里面是一群西装革履的人。
看着就是游戏的组委会高级成员们,因为祝央还在里面看到了一开始迎接他们的那个西装男。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看起来面相精干的男人。
明显一屋子的组委会大佬心情都不好,看着祝央和祝未辛的表情就像在看两只负隅顽抗的虫子。
“杨珠选手,辛未选手。”那个男人开口了。
“能做到这一步,我们希望你们明白,自己正在做什么。”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充分证明你们的实力了,就算细数游戏历史,你们也是最优秀的玩家。”
“所以组委会刚刚通过的一个绝对,那就是今年的大赛,你们双双成为冠军,一同享受冠军的福利。”
“你们不仅实力强大,亲人之间互相维护的感情也让人动容,凭着这份真诚,我们组委会又有什么理由不为你们打破规定呢?”
话才说完,祝央抬手一挥,两架战斗机撞到一起,发出一阵绚丽的爆炸。
她笑了:“明明着急上火的擦屁股,亏你们一个个还能做出这么居高临下的表情呢。”
“现在在全世界面前颜面无光的是你们这些蠢货吧?好好看看,从我取下控制器开始,我们存活了多长时间,便是你们的无能,愚蠢,外强中干暴露在外的时间。”
“你们觉得自己是神明吗?躲在屏幕后面操纵能力者的生死觉得沾沾自喜,觉得一条条人命成为娱乐的噱头而世上的愚民还得为此买单,觉得自己统治的一群生物不过如此,觉得自己稳坐钓鱼台。”
“然而事实证明你们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有本事,对于形势的把控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完美,看看你们这一张张嘴脸。”
“卑鄙,贪婪,怯懦,自以为是的丑态让人作呕。”祝央回过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昆虫摄像头:“真的,你们真的以为这样的蠢货是无可撼动的?”
她那些话,既有对组委会说的,也有对麻木不仁的观众说的。
祝央又道:“我没兴趣知道这个世界到底烂成什么样,才会变成蛆虫的胜地。”
她指着半空中的屏幕里的人:“但你们几个,我记住了。”
不得不说她这番话彻底激怒了那些组委会的贵族。
其中一个男人挤倒屏幕面前,一张大脸几乎塞满了屏幕,对着祝央破口大骂——
“区区一个祭品,也敢口出狂言,把组委会的仁慈当做软弱,踩着组委会的宽容得寸进尺。”
“在组委会看来,你们就是两只渺小的蚂蚁,一时的躲避便得意忘形,我们组委会成立将近百年,全世界最强的能力者皆归我们所有。”
“你觉得你们能活着走出这座山?可以,你们既然不知感恩,那便都死在这里吧。”
“你们的家人,恋人,朋友,很快就会下来陪你——”
阴毒的威胁伴随这毫无风度的大骂传遍全世界,几乎像是泼妇骂架。
但不会有人只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因为这些家伙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个疯狂的世界,明明已经文明发展至此,却有存在可以枉顾人命,一手遮天。
与反抗军相关的人极其家人朋友都会受到生命威胁,这也是难以成气候的原因。
所有人木然的听着,但却突然看到祝央屈膝一跃,整个人跳到和半空的屏幕持平。
接着她抬手一捞,直接把屏幕里那人揪出来了。
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