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瑶进去的时候,迎面一个穿着病号服带着口罩的男人匆匆往外跑,报警器闪烁着刺眼的红灯,不停的响动,铃声急促而紧迫。
几乎是下意识的,秦海瑶的胳膊肘向后,猛地上提来了一下,那男的本来就走得急,看秦海瑶一个女的也没有防备心,这么一下,正中面部,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直挺挺的躺下了,连拎着电棍赶过来的保安看到这一幕都愣了。
这一下看着不重,可那男的居然仰面躺下了,口罩逐渐渗出鲜血来。
保安吓坏了,惶恐的看着秦海瑶,秦海瑶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冲进房间,病房里,一室的狼藉。亮晶晶的内胆碎了一地,滚烫的开水淌在地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而秦默默吓得惊慌失措,她被黄兰死死的护在怀里。
墙壁边阮漪涵一手捂着右臂,蹙着眉,秦海瑶立即反应过来了,她快速走到阮漪涵身边:“阿涵?伤着了?伤哪儿了?”
这一声阿涵,让阮漪涵恍若隔世,她怔怔的看着秦海瑶。
她叫她什么?
阮漪涵摇了摇头,盯着她的眼睛:“我没事儿。”
秦海瑶松了一口气,她去看妈妈和妹妹。
“妈,默默,怎么了?受伤了?!”
黄兰摇了摇头:“我没事儿,默默也没事儿,你、你快看看阮总……多亏了她,多亏了她……”
秦默默像是吓坏了,大眼睛惶恐的看着姐姐,不停的流泪:“姐姐,姐姐,姐姐……”
这有几分熟悉,几分陌生的声音让秦海瑶怔住了,她看着妹妹,眼泪涌了上来。
这些天,阮漪涵一直派人盯着这边,她接到了电话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惊险的一幕。
就在刚刚,那男的一进病房,他迅速的扫视了一圈,黄兰疑惑的看着他,看着脸生,以为他走错了病房。
那男的目光落在了秦默默的身上,即使带着口罩,眼里的煞气也是无法控制的倾泻,黄兰怎么也是年轻就跟在秦山身边,她觉察出不对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是——”
话还没说完,男人把暖壶塞子扔到了地上,他把右臂抬高,滚烫的热水倾泻而出,那一刻,也许是母爱本能,黄兰反应速度惊人,她全力扯住了旁边的棉被用力的掷了出去,挡住了大片泼出的热水,她身子向后抱住了默默,整个人扑在了女儿的身上,选择用后背挡住一切。
秦默默尖叫了一声:“妈妈!!!”
……
那男的完全没想到她一个老妇反应这么快,他这水顺着棉被淅沥沥大半被棉被兜着溅到了自己的身上,烫的他的手臂钻心的疼,空气中散发一种诡异的熟肉的味道。
这时候阮漪涵赶了进来,她身边的保镖在监控室来不及赶过来,她进屋后先是拍了墙壁上的报警按钮,口罩男咬牙,忍耐着拿起地上的水壶一不做二不休的冲着秦默默就砸了过去,阮漪涵反应迅速,一脚重重的踹在了那男的腰间。那男的也有几下子,被阮漪涵这么一踹身子踉跄了一下居然没有倒下,他反手用水壶冲阮漪涵砸了过去。
他用尽了全力,阮漪涵转身一躲,水壶砸在墙上,“砰”的炸裂,水壶底部的热水溅到了阮漪涵挡着脸的手臂上,钻心的疼痛夹杂着滚烫的温度让阮漪涵痛的冷汗一下子流下来了,趁着她躲闪的间隙,男人往外跑,正好对上了迎面而来的秦海瑶,猝不及防的被打倒在地。
警察很快就来了,把地上的男人给带走了。
阮漪涵的手臂受了伤,作为见证人,她们都要配合警方做笔录。
医生来了查看几个人的伤,说也是上天不忍,平日里秦默默贪凉,总是要把空调开的温度低,黄兰受不了说女儿又不听,只能穿了一件外套,这件外套,简直就是保命外衣,被棉被这挡不住的一小部分热水让她的后背有轻度的烫伤,不需要植皮或者其他手术。
阮漪涵的右胳膊受了伤,并不严重,只是被烫的地方有点棘手,医生紧急处理了半天,把里面溅起的碎片都挑了出来,“怕是要留疤了。”
阮漪涵并不在意,她扭头看着警察和医生,警察和医生指着地面上的男人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医生指了指秦海瑶,警察眼里满是惊讶,他是没有想到,一个女人有那么大的力气,一招制服了对方,比他们男的特警都要厉害。
阮漪涵也盯着秦海瑶看,她从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伸手,一米八几的男的,她踢一脚都能站稳不倒,却被秦海瑶一胳膊肘给杵飞了。
秦默默像是吓坏了,她抓着妈妈不放手,“妈妈……姐姐……”
有的时候,外力的刺冷淡,“我是她妈,她能怎么样?既然没有证据,去把残局给我收拾好,这样的事儿绝不能发生第二次。”
她手下从不留没用之人,鹰迪额头的汗滴在地上,说了一句“是”就悄然退去了。
阮漪涵和秦海瑶最后直接去了绿洲家园。
阮漪涵的胳膊受了伤,不能开车,她把车钥匙扔给了秦海瑶。
上了车,秦海瑶一句话也没有说,握着方向盘看着阮漪涵上了车,阮漪涵习惯性的去摸兜,烟还没有摸着,秦海瑶就跨坐过去,两手搂着她的胳膊,深深的吻了下去。
突如其来,强烈的吻,带着熟悉的味道。
阮漪涵想要推开,却没有力气,曾经的曾经,她和小海对于彼此的身体已经非常熟悉了,或是轻柔,或是强烈,可如此的急切还是第一次。
秦海瑶吻的天昏地暗,就好像世界末日一样,下一秒钟她就会消失一般。
阮漪涵蹙着眉没有回应,过了许久,秦海瑶才像是恢复了理智一样,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两眼通红的看着阮漪涵。
阮漪涵的唇被吻的发肿,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秦海瑶看了一会儿,问:“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秦海瑶哭了,看着她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她没了力气,整个人靠在阮漪涵的怀里颤抖着哭泣。
阮漪涵沉默,她很想伸手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拽出去,可那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回到家里,打开灯。
秦海瑶仔细查看阮漪涵的伤口,阮漪涵伸着胳膊,平静的抽着烟,眼睛盯着秦海瑶看。
她能感觉出来,今天的她有些失控。
也是,任谁看到那样的场景,都会惊慌吧。
这件事儿,肯定跟秦沁脱不了关系。
警方那边给的消息是对方咬的很紧,就说曾经跟秦山共事过,跟他有过节,听说他办了病退要离开了,所以想要蓄意报复。
最让人发指的是摘了口罩,秦山看见那人的时候整个眼睛都睁大了,他真的是他曾经的同事,俩人还在车间因为配件问题吵过架,当时还闹得场子上下沸沸腾腾,人尽皆知。
难不成真的是巧合?
可他一个车间工人,又怎么会知道秦默默正做完手术留在医院?怎么可能有愈阳的进出卡?居然还在他的身上翻出了员工的内部卡,他还知道带着手套不留下指纹,又把一切时间安排的前后缜密无缝。
警察反复询问,特意混淆时间点,可他就是能够准确的回答,而且一副完全认罪的态度。
他咬死了为了报复在医院来回徘徊了许久,那卡也是在停车场捡到的。
警方和院方顺着去查,真的找到了卡的主人。
一时间,所有询问笔录中的话都对上了。
这样一来,除了追究他故意伤害的刑事责任,情节恶劣可以严肃处理量刑,陪一些钱,基本就处于结案的状态。
阮漪涵并不认可。
他有多大的本事?除了屋内的监控,他几乎完美的全部避开走的死角,他自己交代伤了母女俩后会从员工内部通道迅速撤离,全程他都带了手套不曾脱下,没有一个指纹的留存。
一个工人,会有这样缜密的思维?
阮漪涵不信,可如果真的是秦沁,她为什么这么做?伤害秦海瑶最在意的人,以她的个性,怎么会罢休?
答案只有一个……
阮漪涵看着眼睛红彤彤的秦海瑶,曾经的疑惑,在她用仇恨编织的网上戳破了一个洞,心里有什么东西往外涌。
秦海瑶看着她的伤疤,手在上面轻轻的摩挲,眼泪又往外涌。
是宿命吗?
是的吧。
那个伤疤的位置,居然与秦海瑶之前一次一次加重留下的位置重合了。
本来这一世,她已经放弃了,不准备再去做这样徒劳的事儿。
已经是最后了,下一辈子缘分尽了,那她就放开她。
可现如今……她虽然没有咬,但是宿命的牵绊,阮漪涵那里还是留了一个印记,不是她留下的,可同样是因为她才留下的。
秦海瑶的身子微微前倾,闭了闭眼睛,虔诚的将吻落在了上面。
滚烫的吻,带着眼泪的味道。
阮漪涵凝视她良久,那层夹杂在俩人之间许久的隔膜,终究是被她亲手捅破:“秦海瑶,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做的?”
之前的种种,就曾经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秦沁和秦海瑶到底怎么回事儿?
秦海瑶的现在最起码在表面上就是个中规中矩的大学老师,过着平淡的生活。
她唯一的牵绊就是妹妹一家人,秦沁却丧心病狂的对着一个小女孩要下手,她安排那个是来干什么的?那滚烫的热水,是能要人命的。
阮漪涵查过也知道,下个星期,秦海瑶安排着养父母一家是要准备出国的。
刚开始她还困惑,她为什么这么急切,连医生说的康复期都等到不到,就迫不及待的让她们一家离开。
现在经历这么一遭,似乎那些断续的珠子都被线穿了起来。
难不成,秦海瑶让她的养父母走是为了避开秦沁?
而秦沁找人暗算秦默默,是为了阻挡住秦海瑶的脚步?
那她们到底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一个存在?
她们不是一起联手要掏空她们阮氏的么?
怎么还没有成果现在就已经开始反目了?
从秦沁出手的狠辣来看,她们芥蒂不轻。
这么久以来,秦海瑶一直隐忍不发的就是想要阮漪涵亲眼看见她层层欺骗背后的真相。
她知道,阮漪涵对她有着滔天的恨意,她嘴上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只能让阮漪涵自己去发现。
可真到了这一刻,秦海瑶的心又是克制不住的颤抖,“如果我说……许许多多的一切,都是我情非得已,你会信么?”
婆娑的泪光掩盖了秦海瑶剧烈的心跳声。
经过了种种,她还怎么去要求阮漪涵义无反顾的信任?
明知道不可能,可她还是期待的看着阮漪涵,希望她像是曾经的许多次一样,笑着告诉她:“我信你,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阮漪涵沉默的盯着她片刻,冷酷无情:“我不信。”
她已经被骗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么?
代价有多么的惨烈,到现在午夜梦回之际,她还会被惊醒。
也许,这是秦海瑶和秦沁之间有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才会让秦沁这么狠辣的出手。
她那个人,利益至上。
只是这矛盾会是什么?
明明是料想到的答案,却还是将秦海瑶的心剜了一个洞,汩汩流着鲜血,怎么止也止不住。
阮漪涵还在琢磨,她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吸了一口,秦海瑶沉默了片刻,又去给她推着药膏,医生曾经说过,烫伤的前二十四小时是最难受的,要勤涂药才能缓解,冰凉的感觉顺着手臂扩散开来,阮漪涵动也不动。
秦海瑶声音哽咽:“医生说,可以做祛疤手术。”
阮漪涵淡淡的:“不用了,处理的快一点,不要耽误我今晚的约会。”
手上的动作一滞,秦海瑶抬头看着阮漪涵,阮漪涵平静的望着她。
知道她是故意的。
可心痛到几乎不能呼吸。
墙壁上的钟表“哒哒哒”的作响,过了许久,秦海瑶才声音很轻很轻的问:“她漂亮么?”
阮漪涵叼着烟,“还行,主要是比你单纯干净。”
这话,明显是带着刺的,秦海瑶眼圈红了红,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她倾身上前一点点的吻着阮漪涵的伤口。
她是爱她的,不然……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救了妹妹……
酥麻的感觉随着呼吸落在身上,阮漪涵的眼眸变了颜色,她感觉那唇太热,炙的她身体里有热气溢出。
秦海瑶顺着爬在她的耳边,眼眸泛着淡淡的光,她一点点吻阮漪涵的疤痕,柔软的身体像是蔓藤一样缠着她,在她的耳边喷着勾人的气息:“我这身体,从没有人入内,从来就只被你一个人吻过,怎么就不干净了?”
这样的诱惑。
空气中都是秦海瑶的体香和香水的味道,太过妩媚,太过诱惑。
阮漪涵知道如果再不离开,今晚可能就走不了了,她忍耐着立即起身。
她跟奶奶说了,跟文莲没有什么可能,只把她当做妹妹,奶奶要是硬要拉郎配,到最后,只能伤了两家的和气。
老太太消停了两天,后来应该是文姨找了她说了什么,奶奶拉着阮漪涵难得的软话了,“阿涵,你就当时为了让奶奶省心行不行?再去聊聊,万一有感情了呢?你这一天天的不开心,你知道奶奶有多难过么?”
阮漪涵直接给拒绝了。
奶奶沉默了一会,她看着阮漪涵:“你一天天的给我瞎折腾,再这么下去,我也要充当恶毒奶奶,给你来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联姻了!”
虽然知道奶奶是气话,阮漪涵头疼又愤怒,可看着奶奶那通红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阮奶奶盯着孙女看了一会儿,问:“如果实在不行,你把秦老师领回来奶奶——”
“够了。”阮漪涵的态度一下子冰冷,她看着奶奶:“我知道了,我会去见文莲!”
……
这事儿越想越生气,回忆参杂,阮漪涵看着秦海瑶,真的想伸手扯破她的面孔,看看底下藏着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秦海瑶像是能看透阮漪涵的心一样也跟着起身,两手缠着她的腰,唇贴着她的耳朵:“别走,好不好?”
阮漪涵身子僵硬的像是大理石。
秦海瑶蹲下身子,她的长发凌乱,纤细的手指解开阮漪涵的腰带:“就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的感谢你……”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方式,即使是在之前,也从未有过。
难以用言语形容。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秦海瑶倔强又强势,温柔妩媚像是带刺的玫瑰,骨子里的百变总是让阮漪涵抓不住。
可现如今,就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她屈身在下,极尽的取悦着她,即使她一次一次推开,她也不肯放手。
阮漪涵低头看着秦海瑶,秦海瑶额头的发丝散乱,眼眸里都是让人销魂的妩媚。
闭上眼睛。
感受那一波波汹涌的逆流,伴随着柔软滑顺,搅乱了一切思维,阮总以为坚固不可被攻破的理智,早已随着唇间的温柔抽离。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难耐煎熬,手忍不住去抓秦海瑶的头发,怎么都缓解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阮漪涵不想接,可那边的人像是不肯放过她一样,响了一遍又一遍。
她隐忍的去摸兜,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后脊一阵冷汗,感觉去了大半。
是奶奶。
这个时间,她不回家,老太太的拐杖怕是又举高高了。
秦海瑶感觉到她的变化,动作稍微停下,给她一分理智让她去应付。
接听了电话,阮漪涵低声问:“喂?奶奶?”
阮奶奶暴跳如雷:“你去哪儿了?家里的人都来了,等你半天了。”
“人?什么人?”
阮漪涵这时候都给忘到脑后去了,阮奶奶要气死了,“昨天才说的好好的,人家文莲特意给你做了点心,你什么狗记性!”
“我——”
阮漪涵一声破碎的呜咽打破了奶奶的话,阮奶奶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把手机拿的老远,“阮漪涵,你在在哪儿?在做什么?”
阮漪涵低头,咬唇看着秦海瑶,秦海瑶看着她在笑,可她的眼眸那么深,那么沉,没了刚才的顺从,满满的都是挑衅。
阮漪涵想要睁开,可下一秒的一个轻探就击溃了她的全部,她收紧身子,努力克制压抑,低下头死死的盯着秦海瑶。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秦海瑶看着她,这个时候,默默的手语起了作用,她的手比划了一下。
——不许走。
阮漪涵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看,不知道谁给这个女人的勇气,现如今,她敢威胁自己了?
威胁么?
不。
在秦海瑶看来,更是一种享受。
她看出阮漪涵的怒火,她勾了勾唇角,淡淡的笑,用实际行动击溃她的骄傲。
人都被留下了,还能跑得掉么?
手机,滑落在地,阮漪涵的腿发软站不住了,秦海瑶站起身子,两手扣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电话那边,还有老太太炸雷一样的喊声。
“小王八羔子!”
“你又哪儿野了???”
“回来,你马上给我回来,知道吗???!!!”
……
知道么?
……
一个小时后。
阮漪涵到底是没有留下过夜,她穿好衣服回家了。
留下过夜与否,对于她来说有另一种意义,在她眼里,秦海瑶就只是玩物,既然是一个玩物,她就不可能跟她同床共枕。
离开前。
她没有看秦海瑶一眼,就是走的时候,步伐也不再那么从容。
秦海瑶却笑眯眯的看着她,问:“阮总就这么走了么?”
阮漪涵身子一僵,扭头看着她,不然呢?她还要干什么?
秦海瑶刚刚洗了澡,微卷的长发披在身上,她连睡衣都没有穿,直穿了一件阮漪涵宽松的背心,“你是释放了,可是我呢?”
阮漪涵简直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海瑶,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
秦海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在手中轻轻的晃了晃:“好残忍啊,看来——”她拉长声音,眼眸盯着阮漪涵,泛着诱惑的光:“我就只能用阮总喜欢看的方式自娱自乐了。”
妖姬一样的话。
曾经的小海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她真的变了。
她不是曾经的她。
阮漪涵看着秦海瑶,久久的凝视,秦海瑶也看着她,不躲不闪。
过了几分钟。
阮漪涵走到了秦海瑶的身边,她的手摸着秦海瑶的脸,淡淡的:“小海,你想要让我信你,那你做给我看,让我亲眼去看到。”
……
这么久了,她第一次叫她小海,明知道这一次轮到了阮漪涵来骗她。
可那熟悉到刻入灵魂的称呼还是让秦海瑶忍不住摇曳心动。
阮漪涵看着秦海瑶眼里的动容,她勾了勾唇角,低下头,捧起她的下巴,深深一吻。
爱早已不再纯粹,秦海瑶能算计的,她为什么不能?
秦海瑶一直站在窗前,她看着那人上车,沉默了许久许久,她进了卧室,弯腰去换衣服。
电话被接通。
一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沉。
——大小姐。
秦海瑶冷漠的穿着裤子,“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知道的时候那边的人已经去了。
拉上衣服的拉锁,秦海瑶将头发扎起来。
那边的人犹豫了片刻,依旧是压着声音。
——秦总知道您知道这事儿了。
秦海瑶面无表情,她弯腰去穿长靴,“她现在在哪儿?”
——在东区的会馆,约了人谈生意,鹰哥带着几个人在。鹰哥不大放心,怕有什么意外,秦总那还好,一切正常。她……应该是知道你知道了。
秦海瑶将手机贴在耳朵上,淡淡的问:“她是不是无所谓的态度,说我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知道了能怎么样?”
电话那边的人一阵沉默。
如果不是他确定秦海瑶刚才不在,还以为她是亲耳听到的。
挂了电话,秦海瑶将匕首插进了靴子里,她冷冷的整理了一下头发,踏着夜色出行了。
能怎么样?
她就是吃定了她什么都不敢一味的隐忍是么?
那好,她现在就让她的好妈妈知道,她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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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总内心:我艹,秦沁这个老娘们儿怎么这么狠?对亲女儿都下这么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