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啸天说到了一封信,龙笑天冷笑一声,却又有些急促地问道:
“信?什么信?不知那信是何人所写?几时发出的?”
张啸天说道:
“是一封从国都天筑城的来信,这信没有落款,也没有书写日期。”
龙笑天听后故作惊讶,“一封信竟然没有落款,亦没有书写日期,这真是奇怪得很了!那信现在何处,不妨拿来一看!”
张啸天听龙笑天要看那封信,便说道:
“此信啸天自从收到,便随身携带。这就取出,请国公一看!”
说着,张啸天便解开胸甲,从贴身的一个锦囊里拿出那了封信,然后又穿好胸甲,并拿着那封信向前走去,打算双手呈递给龙笑天。
哪知张啸天刚向前走了几步,龙笑天身旁的一个武将便过来将他拦住,显然是不让他过去,似乎是怕张啸天会刺王杀驾一样。
张啸天也不计较,便将这封信递给了那武官。
那武官也不说话,一把将张啸天手中的书信抓了过去,态度极其傲慢,简直就是蛮横无礼。
张啸天见状,有心发作,却又投鼠忌器,便忍了下来。
那武官抢了书信过去,立刻转过身去,紧走了几步,却又恭恭敬敬地将这信双手呈递给了龙笑天。
这武官前倨后恭,在对待张啸天和龙笑天的态度上明显不同,简直是判若两人。
龙笑天接过书信,打开看了一眼,先是笑了一笑,“这信果然既无落款,又无日期!”
龙笑天顿了顿,又仔细看那封信。突然,龙笑天将那封信撕得粉碎,一把丢在了地上,怒气冲冲地说道:
“这信上的字体并不是我王兄的!这信分明是你伪造,做个幌子,以遮掩你不臣之心!”
张啸天听龙笑天反复要将谋反的帽子往自己头上扣,此刻他已从听到龙问天未死消息的高兴中冷静了些,心下也暗暗着急起来,便赶忙辩解道:
“信上说天筑王驾崩了,这信自然不会是天筑王所写。若说这信是啸天伪造,却也并非如此,乃是国都来的信使送来的。现在那天筑城前来送信的信使尚在我军中,不妨叫他们过来,当面对质!”
龙笑天听了便说道:
“如此,你便叫他们过来,当面对质!”
张啸天便转身让亲兵叫那个从天筑城来的信使过来。
然而半天过去,那亲兵才跑来回禀,说那个信使以及与之同来的随行人员,此刻并不在军中,早不知哪里去了。
张啸天一听这话,登时呆立当场!
这名信使以及随行人员,从天狼城出发时,就一直在军中随行,怎么此刻突然就不见了?
也难怪,张啸天这几日只顾日夜兼程,却没顾上注意这名信使及其随行人员,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又去了哪里?此刻的张啸天真的是一无所知!
龙笑天见张啸天半天不把信使叫来,知道是出了状况,他却也不管不顾,只是有意地大声问道:
“张啸天,那信使何在?怎么还不叫来,让孤好等!”
张啸天此刻也是有些慌了,不知如何对答,却又不得不说,只得磕磕绊绊地说道:
“那……那信使昨日还在我军中,此刻却……却不知哪里去了!”
龙笑天一听,如是抓住了张啸天把柄一般,大声喝道:
“张啸天,你好大胆!分明是你有不臣之心,却几次三番地编谎话来诓骗于孤!你该当何罪!”
说到这里,龙笑天又顿了顿,然后突然换了一种口气,“张啸天,实话与你说了罢!孤收到密报,说你要起兵谋反,故而孤此番带兵前来,正是要将你拿住!”
看到张啸天似乎无话可说,龙笑天便继续说道:
“对于这个密报,孤本来不信。但事关天筑国安危,孤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孤本来是要到天狼城拿你,哪知你自己送上门来,果然带了重兵前来,你这不是要谋反是什么?!”
龙笑天这话虽然语调平缓,如是在说一件寻常事,但在张啸天听来,却好比是晴天霹雳一般,直震得他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张啸天对龙笑天带重兵来此,正是满腹狐疑、茫然不解,此刻见对方说出了原因,没想到竟然是有人诬告他谋反,是要来捉拿于他!
这真个是出乎意料之外,着实令人难以置信!一时竟然也让张啸天哑口无言、百口莫辩!
过了半天,张啸天才慢慢地回过神来,他顿时心念电转,脑海里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如闪电一样过了一遍。
直到此刻,张啸天才恍然大悟,这一切可能都是一个阴谋!
是有人设计好一个圈套,再让他一步一步地走进去,然后置他于死地!
但这究竟是谁设下的圈套?为什么针对他?设圈套的人到底要达成什么目的?
对于这些,张啸天是一无所知!
虽然张啸天此刻心乱如麻,但对于谋反这种大逆不道的罪名,他还是掂量的出轻重的。故而心中稍稍有些判断之后,张啸天便赶忙大声道:
“想我张家世代为侯,为天筑国保卫西北门户,虽不敢说个个德配其位、才任其职,但却对待历代天筑王都是忠心耿耿,别无二心。不知是国公从哪里听说啸天要谋反,有何根据?”
龙笑天听了,指了指着张啸天身后,“你带着这么多兵马要去天筑城,难道不就是要谋反的直接证据吗?更何况,你家本就是蛮狼族叛将,有何脸面说忠心耿耿四字!”
张啸天本来一直忍让克制,但此刻听龙笑天说他是家是蛮狼族叛将,便知道说的是第一代天狼侯张赤朗的事。
这事本是张家隐情秘事,寻常不能拿出来说的,更何况叛将并不是什么好话。而且张赤朗当初投靠第一代天筑王龙玄元,虽是逼不得已,却也有其合理性,哪知今日却成了龙笑天攻击的口实!
若龙笑天说那叛将是张啸天本人,却也无妨,但对方此刻说的是张啸天的祖宗,这如何能让张啸天能忍!
因此张啸天越想越气,忍不住大喝了一声,“我家祖上虽是由蛮狼族投靠天筑国而来,但那是事出有因。何况我张家自从归化天筑王,到现在已是将近二百代。历代天狼侯真个是代代忠良,个个尽命!为了国事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事天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退一步讲,我张家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国公怎可信口开河,血口喷人!”
龙笑天一听,哈哈大笑,“张啸天,孤却也不管你家以前如何,只管你今日!你既然要起兵谋反,那便怪不得本公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