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盅中的骰子已碎成齑粉。
若沁脸色微微泛白,看向叶霓凰的目光变了。
碎空指!
竟然是碎空指!
失传了近千年碎空指竟然再现了!
她究竟是什么人?!
若沁心脏狂跳不止,今日无论如何,死的只能是花承勋!
区区一个花府,死了又如何?
“前辈,这是什么指法?威力如此大。”
叶霓凰察觉若沁的情绪变化,意识到这指法的独特与厉害,难道又是一个失传的武技?
“碎空指。”紫霄喝了一口酒,说话语气有些落寞。
叶霓凰:……
这特喵的还真是失传的武技啊!
一指破万山。
这是关于碎空指的传说。
传闻只是轻轻一指,万山崩裂,转眼化为齑粉。
这种话只是看文字的确不会特别震撼,但她见过紫霄前辈使用的神威枪法,一枪断苍山就已是让她震撼无比了。
完全不敢想象一指破万山会是何等恐怖。
“下次教你。”紫霄的声音传来。
“多谢前辈。”
叶霓凰感激,这样的传世武技,在大安帝国开国之前有不少,那是一个非常灿烂的时代。
同样也是非常残酷血腥的时代。
异兽肆虐,异人妖人祸乱。
那个时代诞生了无数强悍的先辈,创造了无数的传说,可也在那个时代落幕。
如今关于他们的一切,关于那些让人津津乐道的传世之功,也只能在书中与传说中留下只言片语。
可悲可叹。
她有幸能遇到,是她的幸运。
花承勋虽然看不出来这是碎空指,可他能察觉到骰盅骰子已经碎了。
可他不敢质疑千金台造假。
方才开局前,赌具都是在他们面前检查过的,没有丝毫问题。
“花公子,你要不要改一改?”
叶霓凰笑容灿烂看着他,把他刚才的话回敬。
花承勋脸色难看,可是骰子已碎,还怎么猜?
这贱人真是自作聪明!
“改了还有什么可赌?”
叶霓凰见他这般自信,笑了笑不说话,两指示意若沁开盅。
若沁也捏不准叶霓凰这一手碎空指究竟能不能改变局势,做好了开盅时动手脚的准备。
“慢着!”
花承勋开口,快她一步将手摁在了骰盅上。
“我自己来。”
说着,便揭开了骰盅。
只见桌面上出现的不是骰子,而是一堆白色齑粉。
“哈哈哈!都碎成粉末了,我看你这是输了!”
花承勋大笑不止!
“那可未必。”叶霓凰开口,漫不经心看着他,视线挪到他那双手上。
花承勋顿感双手刺疼,有种被盯上的错觉。
“都已经成粉了,你说的一局定胜负,我摇色子,你猜,只要结果不对,或者没结果,就是你输。”
“来人啊!把她给我捆起来!废去她的武脉!押送回花府!”
“不!就地要她半条小命,留一口气就成。”
花承勋自以为胜利在握,迫不及待下命令。
“你敢!”
空洛妃大怒!
“莫生气,气坏了可不值当。”
叶霓凰非常淡定,眸光戏谑盯着花承勋:“你确定你真的赢了?”
“那还用说?!我告诉你,愿赌服输!”
“你刚才的话所有人都听着!就算是醉空楼和穆府,也得遵守游戏规则!”
“否则,只会失信于天下人!遭到唾弃!”
叶霓凰懒洋洋眨了眨眼:“感谢花公子如此大公无私。”
说着,她抬手一挥。
那堆齑粉飞散,只见黄金桌面上出现了五五六几个凹点。
霎时,空气凝滞。
“这不可能!你作弊!”
两息后,花承勋暴跳如雷!
“嗯?”叶霓凰眸底杀气弥漫。
若沁心头狂喜,果真是碎空指!
听到花承勋的话,她瞬间黑脸,抬手示意打手上前将他摁住。
她冷着脸走过去,抬手捏起花承勋的下巴,声音清冷威严:“方才花公子可不是这般说的,愿赌服输。”
花承勋不能接受这样的转变,大怒道:“这根本就不可能!我摇的骰子,我清楚是多少点数!”
“你们这根本就是弄虚作假!千金台帮着她坑害我!”
“你说什么?”
若沁声音又冷了一度,偌大的赌坊就好似凝结了一层冰霜。
底下的看客都捏了一把汗,他们没看见桌子上的凹点。
但看这状况,显然是花承勋赌输了,但不想认账。
察觉若沁身上的冷气,花承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这不是在质疑千金台的公正吗?
这完全可以说在砸场子。
在千金台哪怕是拖欠赌注都好,但唯有一点,绝对不能质疑千金台的公正,否则,下场非常可怕。
“若沁掌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花承勋慌了神,可解释半天也说不出来。
如果不是千金台造假,那桌子上的凹点怎么解释呢?
“花公子,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开局前,赌具、赌桌,您可是亲眼看着检查的。”
“我千金台向来最为公正,靠得便是这‘诚信’二字,如今花公子这般恶言诋毁,可是输不起?”
“按照千金台规矩,恶言诋毁者,断一指,以示惩戒。”
“不过花公子的手指已被叶姑娘预订了,那断脚趾也是一样。”
若沁冷声,示意下人动手。
花承勋当即慌了:“不不不!我赔钱!我赔钱!若沁掌事,有话好商量,我是你们赌坊的常客啊!”
若沁却丝毫不给情面:“笑话!千金台赌客之多,每一位都是熟客,若今日我给你开这个口子,那我千金台岂非是自砸招牌?”
“你们敢!我可是花府的弟子!”
求饶不成,花承勋暴怒不已!
“你便是皇家贵胄,在千金台,便要守规矩!”
若沁冷声,没再废话,一面让人下手,一面让人去收取赌注。
“啊!”
花承勋惨叫传来,脚拇指被剁了下来。
台下看客皆是浑身一震,这太可怕了!
不过也正是这一点,才让他们这些赌客对千金台的公正信服。
空洛妃也没想到平时听的那些传闻,今天却亲眼见证了,小脸也白得难看。
叶霓凰倒是颇为淡定。
“叶姑娘,您的赌注,您亲自动手,还是我们代劳?”
收拾了花承勋后,若沁转头笑容可掬地问她,脸上仿佛戴了两副面具。
叶霓凰起身,走到花承勋身边,居高临下冷着脸看他,声音冷淡:“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