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儿眼泪汪汪的看着杨守文被架出孔子问道台,想要去阻拦,却被李仙蕙拦住。
“祖母,这下着雨,为何要把他赶出去啊。”
待卫士们都退下,院子里也没有旁人,裹儿再也忍耐不住,跑到了武则天面前哭诉委屈。
武则天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道:“这个小混蛋,害得朕最心爱的孙女不得不入道,朕岂能饶他?放心吧,朕自有安排,不会让他受罪……只是你这样子,却让朕担心。还没有成亲,便事事向着他,日后岂不是被他欺负?朕总要让他知道厉害。”
“祖母,杨大哥才不会欺负我。”
“还说不会……”
武则天慈爱的拉着裹儿的小手,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明日裹儿就要入道,今晚便陪朕一起睡,朕要好好提点你,将来怎样对付那个小混蛋。”
“祖母!”
裹儿还想要撒娇,但武则天却不理睬,拉着她直奔禅房。
李显看着这祖孙两人,心情却复杂万分。
这时候,太平公主上前,在他耳边低声道:“恭喜兄长,今晚过后,兄长太子之位,怕是无人能够动摇。”
“啊?”
李显一怔,顺着太平公主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屋檐下,李旦负手而立,面带笑容。只是,他那笑容显得有些生硬,看上去让人感觉有点别扭。李显心里一动,再向太平公主看去。太平公主朝他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便转身离去……
看着太平公主的背影,李显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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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文被架出了太微宫,遇到了在山门外值守的李重润。
李重润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到他之后,重重哼了一声,袖子一甩,便大步离去。
“杨君,奴婢就送你到这边了,接下来会有人送你下山。
不过,在下山之前,奴婢劝你还是先把头发剃掉吧。这样子下去,会吓到别人。”
杨守文本就是个阴阳头,被武则天斩下了头发之后,便更加怪异。
听了那内侍的话,杨守文才觉察到有些难受。
他先是向那内侍道谢,而后借了一口短刀,把头发剃掉。
虽然并不是很干净,但比之先前,已经好了很多。他把刀还给那内侍,躬身道:“还未请教中使高姓大名?”
在唐代,并没有‘公公’之类的称呼。
似高力士权势熏天,大家多习惯称呼他将军或者阿耶。
杨守文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内侍叫做什么,是什么职位,所以用‘中使’代替最为恰当。
“奴婢那有什么高姓大名,奴婢名叫张大年,不过是为圣人做事的小人物,不值一提。
倒是奴婢有个干儿子,说不得杨君认识。”
“哦?”
“就是杨思勖。”
张大年说着,露出笑容。
他不是很胖,个头也不高,这一笑,让人感觉好像一只狐狸似地。
就听他低声道:“奴婢知道杨思勖掺和了此事,不过杨君高义,刚才没有说出杨思勖的事情,奴婢代他向你道谢。那小崽子也是个执拗的脾气,以后还请杨君多关照。”
杨守文骇然看着张大年,半晌后,点了点头。
这时,从太微宫中走出一队卫士。
张大年向那些卫士叮咛了几句之后,卫士们便举着火把,押解着杨守文下山。
慢着慢着,我好像又上当了?
杨守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今天这场戏,或许和裹儿没关系,但从头到尾,却少不了武则天的设计。张大年是武则天的心腹,杨思勖是张大年的义子,而他杨守文能够顺利逃出东城狱,更有杨思勖的帮助……这么串联起来的话,武则天从头到尾,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之所以设这个局,就是要等他杨守文前来吗?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明秀的那句话:吉凶一念间。
杨守文甚至隐隐感觉到,如果他今天没有来太微宫,弄不好明日就会人头落地……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是一个寒蝉。
怪不得这么容易就逃出了东城,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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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停了。
杨守文被推出了青牛观,山门随即紧闭。
青牛观外,漆黑一片。
他站在门前,看着周围环绕起伏的山峦,半晌后想起了一件事:那该死的桃花峪在哪儿?
“青之,青之?”
就在杨守文感到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紧跟着,山路上出现了两点火光,由远而近走来。
等那火光靠近,杨守文才认出,那两个手持火把的人,赫然是明秀和高力士。
只是明秀现在的模样却比较凄惨,一身缁衣,牛山濯濯。
高力士也换上了僧意,同样被人剃了个光头。
明秀看到杨守文,忍不住破口大骂:“杨青之,你找的什么人?你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过来把我困住。
杨思勖那个老阉货当真不为人子,把我剃了个光头不说,还让我换了一身缁衣……这家伙,根本就是圣人的鹰犬!对了,你怎么样?安乐公主如今可还好吗?”
杨守文看着明秀,突然间也大笑起来。
“四郎,还以为咱们是算无遗策,没想到每一步,都在圣人的算计当中。”
他说着话,从台阶上走下来,和明秀用力拥抱了一下,然后又看着高力士道:“小高,看到你没事,真好。”
高力士则笑了笑,轻声道:“有杨君保佑,奴婢自然好得很。
对了,公主如何了?”
“公主很好,她只是入道修行,三年后便会还俗。”
“三年?”
明秀愣了一下,看了看杨守文光秃秃的脑袋,沉声道:“青之,你不会也要当三年的和尚吧。”
“你说呢?”
杨守文笑着道:“我本来还担心一个人会很寂寞,没想到你二人会跑来与我作伴。
也好,总算是不会太冷清……咱们现在,还是先找到桃花峪!想来你二人,应该知道该怎么走才是。”
明秀闻听,一阵哀嚎。
杨守文这是被罚和李裹儿作伴来着,可是与我二人有何关系?
我的头发,我那一头秀发啊……
他伸手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一时间只觉生无可恋。三年啊,莫不成要我和一个小太监,陪着这个混账家伙,看他秀三年的恩爱吗?这简直是太狠毒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