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祎以“金蝉斩虚术”激发的刀芒落处,花弄影的影子竟被割成四块分裂开来,而他的身体上竟也随之现出两道纵横交叉的血痕。细细的血痕迅速扩大,随即便是大蓬的鲜血喷溅,身体向前扑倒,与脚下的影子一样分成了四块。
随着花弄影的人与影俱在陈祎刀芒之下分尸,他施展的影魅之术亦随之解除,那十八个围攻李世民等人的阴影烟消云散,但只是这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有六人在阴影的攻击下丧命。
陈祎得手后却不罢手,双刀连环隔空劈斩,又是四道金色刀芒破空而出,斩向地上那分成四份却并未随着花弄影尸体倒地而消失的影子。
那四片影子中忽地发出一声凄厉尖啸,其中的三片影子离地飞起融合在一处,化作一面圆形的盾牌。
陈祎的刀芒斩在盾牌之上,金光与黑影同时爆开化为虚无,而最后的一片影子却趁机飞快的贴地游走,融入一旁草木投下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空中则隐隐传来一句饱含无穷怨毒之意的话语:“今日之恨,来日誓将回报!”
大敌一去,陈祎丝毫不顾仪态风度地坐到了地上,全身再没有一丝力气。那花弄影的修为其实在他之上。电光火石之间的一场激战,陈祎连出底牌,全靠“金蝉七术”的神妙才侥幸得胜,但最后那几下“金蝉斩虚术”也已将他体内的金蝉真气彻底榨干。
看到陈祎坐倒,安琪儿最先奔过来探看,其余众人也跟在后面,直到确定他除了脱力之外并无损伤,这才放下心来。
陈祎笑道:“前面应该不会再有事情发生了,回到洛阳之后,善后的事情就摆脱诸位多费点心了。”
李世民道:“此事我们自会妥善解决,金蝉子你只管修养便好。”
众人返回洛阳之后,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派人到衙门报案,处理善后事宜。陈祎先送了安琪儿回家,然后才回到自己家里。此次随他出行的十余名家丁非死即伤,自也有一些料理丧事、抚恤家属、疗治伤者之类的事情,陈祎略作交代之后吩咐了摩勒去处理。
李世民那边应该是将善后的事情处理得相当妥帖,一连几天过去,陈祎也没有见到有官差来向自己调查问话。
这一天又到了每隔两月与慧镜见面的日子,陈祎提前一天恢复了本来面目,老老实实地在长义坊那边的家里等候。
慧镜如约而至,见面之后却没有再考核陈祎的修为进境,而是笑眯眯地道:“陈祎,此次贫僧带了一个好消息给你。因为你在两年之内竟将三层‘维摩诘心经’练到了圆融无暇的境地,掌门师尊得知此事后大为赞赏,破格准许提前颁布入门任务给你。只要你可以将这任务完成,便可以直接成为净土宗真传弟子!”
陈祎大喜,急忙问道:“敢问大师,那入门任务是什么?”
慧镜正色道:“我净土宗的入门任务都是随机选取,一般是看何处有邪魔作祟,衡量了难度适当之后,便将此作为任务分派给被考核者解决。如今嵩山附近恰好发生一件怪事,数月之内接连有十多名少女失踪。
“当地官府在调查时,有目击者说看到那些少女是被一道白光卷起凌空飞走。依此言判断,那掳人者用了应该是练气之境的手段。你的任务便是去查明此事,伺机救人和捉拿掳人者。”
陈祎又问:“邪派修士之中有不少利用处女鲜血、元阴、魂魄等修行或祭炼法器的恶徒,若是那些少女已经遭遇不幸……”
慧镜双掌合十,冷然道:“我佛门虽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却也须有霹雳手段降服魔道。若果是如此恶徒,你只将其就地格杀便是!”
送走慧镜之后,陈祎将两边家中的事务分别做了安排,又到安府与安琪儿告了别,叮嘱她安心在家中修习自己给她的“毕方御火诀”。然后便收拾了行囊,骑了一匹快马赶往嵩山。只用一天便赶完了百余里路程,在傍晚时到了嵩山脚下的一个集镇。
因为天色已晚,陈祎便在镇上寻了一个店房住下。到了第二天早上,洗漱已毕又用了早饭,他找人打听到几户有女孩儿失踪的人家,上门询问了一下详细的情况。
那些人家看陈祎是个十多岁的俊美少年,倒也没有将他当做歹人,只以为他是少年热血正义感大发,想要打抱不平管一管这桩事情,大都将自家孩儿失踪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给他听。
接连调查了几户人家之后,陈祎发现有一件事情着实透着些怪异。这些少女都是在野外牧羊的时候失踪的,却不知那掳人者为何会有如此奇特的癖好。
反复思考都不得要领之后,陈祎便打算找一个牧羊女观察询问一番,看是否会有什么发现。只是当地人或是也知道了那不知是人是妖的东西专爱掳劫牧羊少女,所以家中有牛羊又有女儿的人家,都自家的女儿藏在家中不许出门。以至于陈祎在野外转了老半天,竟是一个牧羊女也没有见到。
心里正有些郁闷,恰好看到前面现出一道蜿蜒溪流,溪边绿草如茵。陈祎便紧赶了几步,到溪边下了马后,将坐骑赶去饮水啃青,自己在溪水中洗了洗双手,坐下来拿出些干粮慢慢地吃着。
休息了片刻,陈祎忽地听到几声咩咩的羊叫声随风传来。他又惊又喜地循声张望,不多时便看到有十多只大羊小羊沿着溪水向上游走来,在羊群的后面,还跟着一个手指长鞭的牧羊女。
陈祎目力极佳,隔远已看清那牧羊女约与自己年纪相仿,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面容清丽,双目灵秀有神,身上的衣服虽然朴素,却收拾的清洁整齐。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牧羊少女,陈祎自然不曾错过,当即加快脚步迎了上去。他如今练气有成,脚下功夫非比寻常,看着只是迈了几步,便缩地成寸般来到那少女的面前。
“这位姑娘,在下……”陈祎摆出一副和善的笑脸开口。
却不妨那少女看到陈祎的身法时,脸色猛地一寒,手中长鞭望空一抖,劈头便挟着凌厉的风声抽了下来,口中还喝骂道:“好贼子,竟敢来打本姑娘的主意,今日叫定你识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