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天·花海】
当袖织雪和张玄灵来到花海时,那里已经空『荡』『荡』的了,只有地上零零散散掉落的牡丹花,平日里洛栀这个时候总会在这里采一束水仙花,然后坐在草地上观望人间里的街市。
张玄灵觉得不对劲,压抑着内心的不平静,扣动指尖,闭上双眼,一缕缕神识像细丝一样飘向四面八方。
一会后,当睁开那棕『色』的星辰般明亮的眼睛时,他表情明显变得凝重。
“洛栀,不见了。”
他心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花海是整个小重天灵气的来源地,由每一代花海镇守使负责守卫着,没有殇的命令,绝不擅自准离开。难道是外出了吗,然而洛栀一直是个冷美人,清心寡欲,只爱与花草为伴,心疼它们胜过自己。
她不见了。
除非是有人强行带走了她。
“怎么会这样……‘’张玄灵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用一种仿佛来自狭窄空气里传出来的幽幽的声音说着,“难道真的出事了吗?”
不安的恐惧从在头顶上倾斜而下,越是思索,害怕就如疯花般蛮横地生长着。袖织雪四处转了一圈,最终选择在一朵天蓝『色』的海耀花面前坐下,樱红『色』的纱裙盖在草地上,绝美的容颜精致得那么不食烟火。
“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她说着,用手指点了点绽放的花瓣,想用读心术找到答案。
海耀花的记忆慢慢被开启,少女看见了花海的主人正捧着一束花愉悦地欣赏着,然后头上就出现了一个黑『色』漩涡,一瞬间就被吸入其中,那黑『色』的漩涡里充斥着杀戾的气息和霸道的力量,洛栀几乎毫无反手之力……
当少女想继续看下去时,不断攀升的阴邪气息突然从他脚底窜起,花海里寒冷的风裹着幽冥的力量,打断了她的读心术。
袖织雪把看到的场景全都描述给早已走来守候在身边的张玄灵,男人本已经一头雾水的表情变得更加茫然。
“你是说有人能在小重天带走堂堂的花海镇守使。”
他从颤抖的喉咙里,嘶哑地挤出这句话,张玄灵是所向披靡的剑神,但是心里依旧单纯得如孩子,从来不会掩饰内心的波动。
最后年两人越想越是不解,干脆也就不想了,张玄灵拉着袖织雪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了。
他想这些疑问,师父肯定都能解开,但是没有主神的召见不允许任何人闯入浮屠殿,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也是主神的威严。况且师父的行踪素来都是飘忽不定,虽然殿内有那男婴存在着,但他并不是殇,而是殇存在时的容器,也就是说只有当殇醒来时才会使用这个容器,那时候的男婴才是小重天的主宰者。至于他沉睡时,没有人知道这个男婴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
袖织雪临走离开花海前,捡了一束地上的海耀花,一路上一直时不时地拿出来放在鼻子下嗅着,觉得很温馨。
她觉得这有一种很亲近的味道,但是说不清楚。
张玄灵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总觉得眼前这个少女很特别,总有种一直把她留在身边的冲动。
他想着想着,突然间拉着袖织雪跑了起来,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傻笑着。
【魔族·幽城】
深夜,两个急速的身影跃进了魔族的心脏,幽城地底『迷』宫。
他们的动作快得像风,准确点来说就是一阵风闯入了幽城,守卫的兵士都没来得及反应。
两个身影有条不紊的按照一定的路线前行,不慌不忙地绕过在每个哨卡,卡着每个连巡逻的魔兵打盹的一瞬间飞过,魔族严密的布防如同虚设。
可就在要穿过一扇暗门时,两个身影中的一个绊到了一根细线,细线砰的断开,夜『色』中身体向地面倾斜。好在一只手及时拉起。
“夷舒哥哥。”其中一人弱弱地说着,带着惊慌。
借哨楼上的一丝灯光,两人的都被看清了,是夷舒和妃楹。
暗门的动静惊动了巡逻的魔兵,他们纷纷赶来,转眼间就包围住了两个不速之客。
夷舒和妃楹本想着偷偷潜入魔都找到印河,没想到印河早有准备,设置了很多道暗门和暗线,虽然凭着妃楹对魔都地理的熟悉,轻松躲过前面的巡逻,却还是被暗线给绊倒了。
“你躲到我身后,”夷舒的脸上笼罩着冷意,左手开启了一个风屏护住妃楹,“好像有一双眼睛在这群魔兵身后看着我们。”
他一边四处寻找着,想找出那双眼睛,一边右手化出一个个风刃刺向眼前的敌人。
白『色』的气浪爆发着寒气,只是轻轻地划过那些魔兵的铠甲,整个躯体就被割裂成两半。一条走廊上很快躺满了尸体,滴落的鲜血仿佛红花种在温柔的平原上绽放着。
魔兵聚集得越来越多,渐渐把走廊围住一个铁桶,没有退路。
妃楹一个习惯了风神谷里安静日子的女孩,面对着眼前的杀戮,不安的情绪将本尊贵优雅的气质衬托的忧郁清冷。
这是人海战术。夷舒杀戾的五官笼罩着不可阻挡的杀意,但他知道继续这样下去自己迟早精疲力尽,他嘴里开始轻轻地念着某种古老的咒语。
窗外吹进了一阵冰屑,下一霎那地面上瞬间窜出了几根冰柱,冰柱直接穿破了面前魔兵的胸膛,而且形成的一圈冰墙正好阻挡住敌人继续靠近他们。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是风神吗……”
走廊两旁象牙般白『色』的光芒照在那下倒下的尸体上,弥漫着森然的寒气,魔兵身后走来一个披着玄黑『色』铠甲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脸颊上麦『色』的肌肤上有一道伤疤。
“我是魔君印河,你们为什么来到这?”带着伤疤的男人看着地上死去的士兵,语气有点愤怒,浑厚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印河一直在后面观察着面前的两个人,但是始终没看出他们的目的。
妃楹推开了夷舒的左手,冷到极致地看着那个身披玄黑『色』铠甲的中年人,突然变得愤怒无比,“我没办法忘记你的长相,就是你下蛊杀了我的父亲,是你带领云荒部落的士兵伏击了父亲的亲兵,一直追杀我到神族的境地以内。”
那男人怔住了,看着眼前的少女,脑海中的记忆再次如波澜涌出。
是她。
夷舒身上溢出一圈白光,瞬间化成一阵风飞到了印河面前,指尖结出的冰剑已经放在他的脖上,只要轻轻挥动便可以割破血脉。
“等等,你不看看你身后的同伴吗?”印河眼中平静得没有任何变化,身经百战的生涯让他从不畏惧这种习以为常的搏杀。
夷舒把视线移向身后时,冰柱后面,妃楹已经被一群魔兵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