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城中。
赵广终于从床上爬起,久不上战阵,难得的纵马奔腾一回,却是累得腰酸得不行,这让他不由感叹,学武绝对不能放松。
“哎,男人还是要锻炼才行,要不然的话,连家里的都拿不下来,更惶论其他。”赵广叹息一声,对司马炎拥有三千余美人也就不再羡慕了。
女人再多,枪只一杆。
也不可能时时擦枪,偶尔一次,又无法令人满足,那只能徒惹来怨念。
怪不得古代深宫中的怨妇那么多,原因就是得不到满足。
诸葛婉同样累得不行,赵广骑马,她这个被骑的也不轻松,更何况,赵广还时时的要变个花样,让她也骑一下马。
一夜未眠,诸葛婉只得继续补睡,万一赵广性起,晚上再战一场,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折腾。
赵广得了好处,对这新娶的小娘分外满意。
在临出门时,赵广迭声的嘱咐侍婢不要唤醒夫人,待其醒来后,再端上吃食茶盏等等,切切不能让诸葛婉累着了。
随同诸葛婉来公安的侍女见大将军对夫人如此体贴,眸中俱露出羡慕之色,她们岂能知道,诸葛婉晚上被宠幸的滋味。
中午的时候,赵广在步阐的陪同下,视察了公安的船坞,相比西陵和宜都,公安的东面即是九曲荆州与云梦泽的交汇处,水面开阔,又有诸多的港湾,正是绝佳的建造战船所在。
步阐在归汉之后,表现的很是低调,军中之事一概不插手,只是在涉及到商贸一块时,他才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这一次,要不是赵广的任命,步阐对督造战船这个差使也想推了。
赵广对步阐的这份推诿的心思也是心知肚明,随着汉国实力的强大,象步阐这样拥有一定实力的地方土豪,有大量的财帛,但却无保护自身的实力,万一稍有放纵,就有可能成为朝堂上杀鸡敬猴的那只鸡。
而很显然,步阐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他不想成为那只倒霉的鸡。
“大将军,这水泥船就是好,铁架子一搭作为龙骨,再内、外糊上一层沙泥,放在船坞阴凉处晾干就能下水,不仅造价低廉,而且造船的材料只要铁条和沙泥,铁条用打造兵器剩下的边脚料就可以,沙泥更是易得,建一条水泥船的成本比木船要低了不知多少倍。”
步阐兴奋的介绍着,步家是商旅世家,最困扰步家发展的,就是商船数量不足。
建船的木料,并不是随便什么树木都可以的,要选取来自深山、质地紧密、又能防水的杉木、松木、柏木、柚木等等。
从深山伐木,殊是不易。
而树木的生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长成,需要年头的累积。
有了水泥船之后,汉国就能无限量的建造战船和商船,步阐已经开始幻想,他的水泥船队南下交趾、东入大海,纵横江南各处水系。
赵广在后世见识过水泥船,心中没有步阐的乐观,水泥船虽然建造成本低,可以在短时间内大批量生产,但其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自重大,抗冲击性能差,只能在相对平静的水面上使用。
在湍急的河流中,水泥船就不如木船来得轻便,抗风浪的能力也弱,至于说在海上航行,那根本就是在找死。
好在荆江九曲回肠,已经将长江奔腾而下的势头给消弥得七七八八了,到了云梦泽、夏口一带,江水虽然流速还是很快,但于水泥船来说,倾覆的危险性已经小了许多。
“公安船坞,已经建好的船只,立即交付水军使用,马上就要打大仗了。”赵广一边视察船坞建船的进度,一边对步阐吩咐道。
诸葛绪前往江陵游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诸葛靓归汉在即,而要想拿下江陵,不出动水军是不行的。
步阐应声道:“诺!船坞第一、第二批建造的水泥船,已有一百二十艘正在下水投入使用,这几天水军已经在抓紧时间操练。”
公安一带,汉军本无大规模的舰队驻扎,毕竟,夏口一带战事紧急,汉军有限的水军力量还要放在第一线,但孙皓和吴国将领们不知道,赵广在后方的公安、西陵一带,已经早早的开始打造另一支由水泥船组成的汉军舰队了。
出奇不意,攻其无备。
解决了江陵之敌后,赵广将立即率新舰队向云梦泽的东岸进军,在夏口、石阳一线,他要再次会一会名震天下的东吴水师。
五月十二日,傍晚时分。
天色渐渐泛昏,在江陵城南的长江江面上,密密麻麻的汉军战舰就如同饺子一样,排列在江面上,让吴军将卒望之,心中阵阵胆寒。
诸葛靓、孙虔闻讯,各带领本部亲卒登上江陵城头,眺望汉军来势,诸葛靓早和诸葛绪说好,知晓这是汉军配合自己里应外合的军事动作,所以,面上惊慌心中其实并不慌乱。
孙虔则不然,身为吴国孙家宗室子弟,又是孙皓的儿子,孙虔觉得自己蛮悲催的。
老哥孙瑾是皇太子,又是皇位的继承人,很得孙皓的器重,这一次,晋、吴两国联姻,孙瑾更是迎娶了司马炎的嫡长女司马徵,可以说是一脚踏上了人生的巅峰。
而他孙虔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要是和其他弟弟一样,在建业混吃混喝,摆摆宗室皇爷的架子,调戏遇上的小娘子,孙虔觉得日子倒也过得去。
但让他悲愤的是,老爹孙皓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让他来江陵当监军,这江陵是什么地方,是吴国的最西首,是吴、汉两国交锋的最前方。
孙皓这不是让他来当监军,是想让他死啊!
“诸葛都督,这汉军战舰怎么这么多,莫非那赵广是会变戏法不成?”孙虔面如土色,凑近诸葛靓跟前问道。
这些天来,孙虔在江陵城中只干了两件事:一是喝酒,二是找人喝酒,每天喝得烂醉如泥的人生,才是孙虔想要的生活。
诸葛靓睨了一眼醉眼朦胧的孙虔,轻笑一声道:“二皇子,这战船多又怎么样,咱守着这江陵城不出,汉军就攻不进来,王爷这酒还有得喝?”
孙虔见诸葛靓神情镇定,紧张心绪也放平了不少:“都督说的是,这江陵城可是陆大司马督建的,哪怕被围上一年、两年,也没什么打紧。”
孙虔拿话不住的宽慰自己,这江陵城坚固难攻是不假,但若是真围的时间长,别的先不说,城中的粮秣从哪里来?
这些个问题,于孙虔来说,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反正打他有意识以来,孙家就是不缺吃穿,几个皇子之间唯一有区别的,就是吃得好与更好罢了。
养尊处优的孙虔不谙军事,被诸葛靓一顿忽悠给唬住。
孙虔手底的吴军将校则没有那么好糊弄,他们神情紧张的盯牢了汉军船队的动向,试图从中寻找出破绽来。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水泥船虽然与木船相比,有这样那样的缺陷,但在平缓开阔的江河之中,它的缺点被完美的掩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