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温柔乡里最惑人。
拓跋燕出生草原,对南方的渐热的天气有些不适应,到了蓟城没多久,就病倒了。
像她这种情况,属于水土不服,慢慢的调养适应之后,就能恢复正常,不过,这拓跋家的小娘性子奔放,稍好一些又想着到城外郊游,结果一趟马骑下来,拓跋燕又倒下了。
拓跋燕骑马着凉生病的消息一传开,先是幽州一群好事之徒,然后又向四面八方散播,等传到草原上时,已经变得与真实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拓跋家的女子与汉国皇帝骑马嬉戏,结果病倒了?“
”骑马?骑什么马,谁骑谁的马?“鲜卑各部的年轻酋帅们本就对这一次和亲妒忌,这回听到劲暴的消息,一个个既兴奋又心惊。
咱草原一朵花刚到幽州,就被赵阎王干趴下了。
这也太猛了。
蓟城内,赵广听着刚从草原回来的汉国使团汇报情况,卫操一脸兴奋的绘声绘色描述头人、胡酋们的惊叹表情。
赵广还真没想到,自己在战场上的表现未能折服胡人,反而倒是在另一个战场上,让这些生情暴烈的胡人首领心服了。
其实,这也不奇怪。
草原上单人娱乐活动很少,不外乎是骑马、射箭,摔跤,这些是胡族男子自小就练惯了的,谁也不服谁是常态,就算赵广再是战绩突出,在没有交锋过的胡酋们心里,也还是不服。
而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则是胡儿比拼的另一处战场,这个方面是硬拼实力,没什么藏私的,身躯魁梧能力不行的,也有的是,身量一般却天赋异禀的也不是没有。
有拓跋燕的病情佐证,在诸胡人男子眼里,赵广就是头一条好汉,床上猛汉。
——
大业二年的大半时间,赵广一直留在幽州,这当然不单单是为了拓跋燕,赵广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应对和梳理汉国与草原各部落关系上。
“汉国连年征战,内乱纷乱不休,保持一个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非常的重要,只有实力强大了,底气才足,底气足了,军队才强大,有强大的军队,汉国的边界就能再往外拓展。”
“就草原诸胡来说,我们下一步的方向,应是联合拓跋鲜卑,打击和分化宇文、段氏、慕容鲜卑、铁弗匈奴、柔然等胡部,让他们彼此对立起来,加深怨恨和矛盾,这样我们大汉才能从中渔利,才能确保北疆稳定,才会有机会兵进北海。”
当着张华、张宾、马融等重要官员的面,赵广给汉国对胡政策定下了基调。
从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的边患危害规模来看,来自草原的威胁要比南方那些夷蛮、越蛮大的多。
特别是公元五世纪,是小冰河气候周期,北方天气异常寒冷,草原诸胡为了生存,更是会大举南下。
新汉王朝若是没有准备,必然要吃亏。
利用鲜卑四大部落之间的矛盾,对其进行分化,是汉国主动出击,利用外交手段解决边患的一个尝试。
等到汉国解决了晋、吴内部矛盾,无后顾之忧后再举兵北伐,就能再现当年汉武帝时期横扫匈奴、勒马燕然的丰功伟绩。
——
赵广竟然长期滞留幽州不归,晋国、吴国两个老对手大喜过望。
天下,苦广久矣!
经过长期的等待,他们终于发现了赵阎王的弱点。
什么弱点。
自然是荒淫好色。
之前赵广为大将军时,只和张星彩来往,到了长安定都之后,又只迎娶了诸葛婉一人,贾充、贾南风、孙皓、司马亮等人还以为赵广真的淡泊女色,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
等到赵广夺位登基之后,他们才始发现,赵广哪里是不近女色,恰恰相反,赵广是对女人的要求很高,还喜欢玩一些不寻常的套路,一般的女人入不了他的法眼。
比如张星彩,前皇后,赵广居然比人妻曹操玩得还猛?
比如诸葛婉,赵广认识时才十二岁小娘,订婚后迟迟不下手居然是为了养成,这位汉国皇帝真是太会玩了。
再比如胡芳,司马炎的妃子,性情娇蛮泼辣,赵广又开始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非让胡芳心急主动倒贴上去,最后才勉为其强的收了,这装逼的风范真是没谁了。
等到这次迎娶拓跋燕时,赵广一听说是草原上的明珠,鲜卑族的第一美人,连婉拒也不婉拒下,就直接答应了。
简单的数一数,号称不近女色的赵广收的女子,已经有四个,而且个个都有特色,个个玩法都不同。
真是妥妥的高端玩家。
孙皓、司马亮等人仔细的一分析,心中立时对赵广无限崇敬起来,没说的,这么好玩的游戏,他们也要效仿着来一回。
——
晋国,开封城。
皇宫内一片寂静,宫婢们一个个低着头,沉默的做了打扫的事情,不敢抬头看周围一眼。
贾南风当权之后,为了控制司马衷,对宫中的女子进行过好几次的筛选,但凡长得好看一点的嫔妃、才人、宫婢都被她或打或杀了,留下来的,都是些人识趣又长得一般的。
明光殿内,贾南风正在和父亲贾充两人私下叙话,贾充年已六旬,身体这些年日渐消瘦,精气神也不如以往。
按历史记载,这位西晋的权臣明年也就是公元282年,就要领盒饭了,也不知这一次,他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殿下,从赵阎王这次急急忙忙迎娶胡女来看,这人荒淫的本性已经显露出来了,我们可以从这个方面下手,提早谋划。”
贾充紧握着拐杖,苍老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在与赵广作为对手的二十年里,他贾公闾是目前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
其余的对手都已死去,就凭这一点,贾充就足以自豪。
“哼,男人都是好色之徒,没有一个例外。”贾南风睨了老父亲一眼,冷笑一声道。她的嘴唇很薄,眼睛三角形状又分得很开,鼻子又扁平难看得紧,这让她的五官很是怪异。
贾充听出贾南风的话里意思,老脸一红,掩饰道:“为父的节操,还是过硬的,这一点你母亲都是认可的。”
郭槐是有名的妒妇,性子和贾南风一样,凶悍得紧,贾充在家里也是受气,于是跑到了和离的前妻李婉那里一诉苦衷,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被贾南风知晓了。
贾充这会儿只能来一个死不承认,没办法,他要是点头认了,那家宅就不得安宁了。
贾南风冷眼看着贾充好一会,道:“阿父,齐王殿下去世后,大姐是在家闲居吧,你说要是赵阎王见到大姐这等容貌的女子,会不会忍耐得住?”
贾充一听这话,面露惊惶劝说道:“殿下,你大姐是在家中,不过,她这一年来深居简出,不理外事,以往的恩怨都过去了,看在为父的份上,你就放过她吧。”
贾南风眼睛里掠过一丝狠厉,脸上却端笑道:”阿父,这话怎么说的,大姐是你生的,我和阿午也是你生的,我可以嫁一个傻子,她贾褒就不能为国牺牲自己,一个嫁过人又死了丈夫的女人,装什么冰清玉洁的节妇?“
贾南风口中的大姐,即贾充和李婉的女儿贾褒,贾南风的同父异母姐姐。
与寻常人家一样,贾家三姐妹彼此关系不睦,主要是贾褒和贾南风之间矛盾很深,彼此对立,背后的原因就是郭槐和李婉这一对前妻后妻之间的争斗。
贾南风现在是晋国的皇后,贾褒这个齐王妃则由于司马攸之死,而成了寡妇。
同是一个父亲,贾褒是人人称颂的节妇,自已却被人视为荡妇,贾南风这口气憋在心里已经很久,趁着这次的机会,她要好好的整治贾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