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横人不傻,眼又不瞎,岂会看不出来,直接转移话题道,“不知道这县衙的画师,俸禄怎么算的?”
“年俸六两银子。”乔大勇闻言立马说道,语气中很是嫌弃, “一年到头也画不了几幅画像。”
“咱们平邑县民风淳朴,本地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周斯年随声附和道,紧接着又道,“有画像那也是朝廷要缉拿的江洋大盗,就是张贴告示,人家也不来这山沟沟里。”
“如今沈大人要贴这惠民告示, 这画师就辞了得了。”莫雁行投桃报李道,县令夫人这画工绝对没得说,逼真的跟真的一样。
“辞了, 辞了,那画的是啥呀!跟着他的画像辨认,能把人给带到沟里。”乔大勇是大力支持道。
“这我家娘子女儿身,县衙无法聘用啊!”沈舟横提醒他们说道。
“这个?”乔大勇和莫雁行两人齐齐摇头道,“那算了。”
乔大勇关心地又问道,“沈大人,那这事还咋办?”
“娘子答应我了帮忙。”沈舟横眼神分外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县令夫人还真是高风亮节啊!”
莫雁行此话一出,乔大勇和周斯年两人直接瞠目结舌,傻了!
沈舟横闻言一愣,随即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家娘子要报酬的。”
这周斯年和乔大勇两人的脸色真是分外的好看。
莫雁行这老脸有些挂不住,生平第一次拍马屁给拍到马腿上了,这脸上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精彩。
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我家娘子要的不多,每个月两个鸡蛋就可以了。”沈舟横赶紧说道,企图化解现在这尴尬的气氛。
莫雁行闻言立马说道, “既然县令夫人答应帮忙, 为啥非要两个鸡蛋啊!”
“这是我家娘子付出劳动该得的,她不是以县令夫人的名义要的。”沈舟横眸光温柔地看着他们又道,“我知道这不合规矩,这两个鸡蛋从我的禄米里扣好了。”
“不就两个鸡蛋吗?哪里用得着从沈大人的禄米了扣。”莫雁行闻言立马说道。
“不不不,公是公,私是私,不能公私不分。”沈舟横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态度坚决地说道。
话已至此,莫雁行他们还能说什么?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咱们就行动起来。”沈舟横平和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是!”三人站起来齐齐拱手行礼道,“卑职告退。”
沈舟横目送他们三人离开才起身回了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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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大勇则脚步匆匆的离开,去布置灭耗子的事情。
周斯年跟着莫雁行进入他的班房,一撩官袍坐在了官帽椅上,“莫老哥,老哥。”
“你追过来干啥?”莫雁行好笑地看着他问道,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口,不冷不热的,润了润嗓子。
“你说咱这县太爷唱的哪一出啊!怎么跟耗子那些膈应人的玩意儿干上了。”周斯年一脸困惑地看着他问道。
“这我哪儿知道啊?”莫雁行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摇头道。
“老实说,我以为他会对付咱们。”周斯年直言不讳地说道,“收回权利,大权在握。”
毕竟起初闹的非常的不愉快,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那肯定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莫雁行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道,“这隔墙有耳,你这话也太直白了吧!”小声地又道,“再说了,这各司其职,差事上不办砸了,他就是县令大人也不能怎么地咱们吧!”
周斯年有些意外地看着天真的他,忘了当初想架空人家的事情了。
这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县令都不用阴谋诡计,光明正大的给他们穿小鞋,使绊子,保证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也许沈大人真的是爱民如子,只想为百姓办实事呢!”莫雁行随口漫不经心地说道。
周斯年一拍手,瞪大眼睛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啥了?”莫雁行看着一惊一乍的他说道。
“县令大人在收买人心。”周斯年压低声音说道,“我说呢!搞什么惠民告示,原来在这里啊!”
“你神神叨叨的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莫雁行满头雾水的看着他说道。
“这不是县令大人让全县提前收麦子了。”周斯年直接起身坐到了他桌案对面的椅子上道。
“这不是县令大人预测有雨吗?”莫雁行想了想说道,话落也意味了过来,睁大眼睛看着他,“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要不下雨,造成的损失能不挨骂吗?”周斯年嘴不停的啧啧……“这沈大人真是好心机耶!”
“这都是你的猜测,别瞎想。”莫雁行朝他摆摆手道。
“是不是瞎想,要看……”周斯年指指窗外湛蓝的天空道,“老天爷的意思喽!”砸吧了下嘴道,“看这艳阳高照,哪里有下雨的意思。”
“这夏季的天,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谁知道呢?”莫雁行轻笑出声道。
“就是雷阵雨,顶多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能下多大。”周斯年轻哼一声道。
“咋了,你就那么不希望下雨啊!希望沈大人预测错误啊!”莫雁行嘴边划过一抹笑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
“哎哎!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想过啊!”周斯年打死也不承认道,虽然心里这么想。
要是真让县太爷给预测准了,那从此他在这平邑县可以一手遮天了,哪里还有他们的份儿。
莫雁行看着他摇头失笑道,“你来这就想说这个?他收买人心又如何?那些人还能左右了县衙不成!”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说道,“别忘了咱们可是官老爷,掌握着平头百姓的生死。”
“也是,又不是造反的年月,收买人心为你卖命,现在……”周斯年轻笑着摇头道,“也就有个好官声,可想要平步青云,仅有这可不行。”
莫雁行摇头晃脑地说道,“对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言语中带着漠不关心的轻慢,又非常干脆地说道,“又不是折腾咱们,随他的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