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最近经常去图书馆,附中的图书馆藏书丰富,可惜除了教辅和资料,其他诸如社科文学类的书籍,也就只有高一刚入学时间相对充裕的学弟学妹和老师们借阅了。
进来的,大多是自习的。
惊蛰常常坐在公共自习区第一排的位置。
高三的人走了,这里迅速被高一和高二占领。
高一的学弟学妹们还很有玩乐的热情,捧着搜罗来的言情小说夹在课本里偷看。
学校不允许青春读物入库,但总有漏网之鱼,且经典的爱情小说也不少,于是只能规定不能借出,所以他们想看的时候,就只好躲在读书馆看。
这个年纪,好像对明令禁止的东西有一种天然的好奇。
高二的课业全部结束了,已经进入复习阶段,备考期末。
老师说,这次期末会这学期的内容会占百分之七十,掺杂一些前面几个学期的内容。
平时里上课,老师也会刻意帮大家巩固一下旧知识,这次显然又是一次摸底,看看大家知识体系搭建到哪一步了。
历届都是如此,大家也都有所耳闻,但听说和真的走到这一步,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尽管早有心里预备,但没复习的还是没复习,该慌乱的照旧慌乱。
高中就是一整个兵荒马乱的过程,在你取得成绩的时候,给你当头棒喝,在你沾沾自喜的时候,兜头一盆冷水就浇下来,永远都在攀爬,永远看不到尽头,在踌躇满志和心灰意冷间不停地摇摆。
林叔叔和邢曼阿姨对惊蛰都很好,也很体贴。
她从来南临,就没太感受到孤独。
但好像最近一下子被孤独缠绕住了,但具体说哪里不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就是觉得情绪像是蛛网,一点点把她裹紧了。
一班的教室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她很难过,于是她就有事没事来图书馆学习。
这里也并不热闹,但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多,偶尔还有交谈声。
周寻月最近学习很卖力,她的堂哥考完了,她特意去问考得怎么样,不知道周不言是安慰她还是真的考的不错,告诉她:“正常发挥,估分674。”周寻月还调侃他,你一个文科生估分还有零有整啊!他只笑笑,“当然估不了这么准,但这样显得我很厉害。”
但周寻月太了解他了,他本质是个很保守的人,嘴上谦虚的时候,其实内心基本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了。
南临去年北大文科一批录取最低线是646,今年的分数线要等排名下来,但如果估分相差不大,这个成绩已经很有希望了。
周寻月应该是有些羡慕,也有些着急。
他们家的人学历都很高,她不想做垫底的。
学习就是这样,像是戴了紧箍咒,时不时就会被突然“念咒”。
尽管在惊蛰看来,她已经优秀得令人发指了。
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的时候,对面坐下来一个人。
“惊蛰。”周不言笑问,“怎么一个人?”
很温和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
因为周寻月的缘故,惊蛰对他印象很好,只是她抬头看到他,还是不免惊讶了下:“学长?你怎么……”
高三已经考完了,听说大多都在狂欢,漫长三个月的假期,各有安排。
高二的都很羡慕,期盼着自己有一天也能熬出头。
只是无论学习再好的人,很难对这座“监狱”产生浓厚的感情,大多考完短期内都不会再想踏进来。
所以惊蛰看到他,有些意外。
周不言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借书证和学生证:“趁着信息还没注销,来看点儿书。”
他笑着:“以前要顾忌考试,很难心无旁骛读点杂书。”
那倒也是,惊蛰点点头。
他没穿校服,一身简单的牛仔裤和白t,看起来干净俊朗,惊蛰想起来周寻月说:“你别看周不言是个书呆子,高三还有很多迷妹呢!据说他们班有一半女生都喜欢他。”
大概是因为气质,很有读书人的儒雅和随和。
那时候惊蛰笑说:“只有你觉得他是书呆子。”
其实周不言在高二也有点名气,大家提起来,都会夸一句才子。
周寻月思索片刻:“大概离得太近了,太了解了,我完全没法把他和男神联系在一起你知道吧!就像你哥一样,别人夸林骁,你不会觉得不屑吗?好吧你这不一样,毕竟不是你亲哥。”
确实不会。
但惊蛰没说,她想起来陈沐阳天天吐槽他姐,想起来江扬天天吐槽他妹,但她从没想过吐槽林骁。
或许是因为,她的确不是亲妹妹。
但隐约又觉得,不是因为这个。
只是她说不上来。
他最近不大理她,感觉像是无缘无故失去了一个朋友,每天都很想多和他说两句话,想问一句我们之间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惊蛰低头写作业,周不言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
“惊蛰……”周不言似乎有些因为她的专注而觉得好笑,“你做题也太认真了。”
惊蛰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抱歉。”
周不言摇头:“没事,是我打扰你了,我是想问,你以后都会来这儿吗?我最近每天都会在,你要是经常来,我陪你一起读书,我语数英都不错,可以帮你点儿。之前寻月说你苦恼英语很久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惊蛰冲他笑了笑:“那谢谢你了。”
“哎,不是我说,妹妹的人缘真是好啊!跟谁都能聊到一起去。”陈沐阳说。
陈沐阳和江扬一块儿去吃饭了,这会儿又一块儿来图书馆帮老师还书,自助机就在门口,离惊蛰不远。
江扬没注意,这会儿才偏头看了一眼:“那男的怎么那么熟悉?”
陈沐阳:“你傻啊,这不是她那个同桌的堂哥吗?高三文科大才子,有点怪咖。”
周不言初中就开始写诗写文章了,多发表在报刊和杂志上,有一篇他们高一时候还拿来做过阅读理解,当时老师提了一下,一群人起哄,甚至有些人还特意跑去高二教学楼去认脸,哄闹好几天。
江扬撇撇嘴:“干嘛啊!高考完还来学校骚扰学生,这不是影响人家心态吗?”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这么容易被影响。”不过陈沐阳还是叹了口气,“少爷好惨,他在避嫌,人家在谈笑风声。”
江扬嗤笑一声:“那还不是怪他演技不好,要我说他就多余,先当妹妹也好,近水楼台,徐徐图之。”
陈沐阳作为围观过陈小红谈恋爱全程的人,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你不懂,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江扬被酸得整张脸都要抽搐了。
林骁是一周后才知道的,他心如止水地学习,觉得自己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在无数痛苦和迷惘过后,突然有一刻拨云见日了一般,以前每次信心满满做完习题,对答案的时候都会因为错误百出而感到烦躁,大约是不再纠结于此了,突然在某个时间就开始做题顺手起来。
脑子里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也似乎变得清晰了很多。
他突然有点喜欢上学习了。
然后他就听说,最近沈惊蛰天天去图书馆,每天陪她一起读书的,是高三已经毕业的周不言。
陈沐阳是找他一起吃饭,顺便问一下,暑假要不要带惊蛰回落阴山了,不想带不如让陈小红去吧!陈小红在家都要闲出屁来了。
虽然暑假只有十天,但惊蛰寒假就没回去,应该很挂念奶奶。
林骁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平静很虚假,他皱了皱眉,但还是觉得现在自己似乎不太合适再跟她一块儿去了。
思索片刻,他说:“让阿龙带她回去吧!”
应该也待不了几天,阿龙已经去过了,这次送去再接回来,应该也没问题。
陈沐阳张了张嘴,虽然早有预料,但最后还是骂了一声:“不争气。”
林骁懒得理会他。
陈沐阳添油加醋:“反正你不理人家,人家也有很多人理。最近天天在图书馆见学长呢!说不定人家情投意合,一见如故,你就自己在这儿伤春悲秋吧!”
林骁掀着眼皮问了句:“谁?”
那一句谁吓了陈沐阳一跳,他拍了拍胸口:“你这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砍人。”
林骁轻嗤了声,仍旧看着他,挑了下眉:少废话。
陈沐阳给他比划:“就那个啊,运动会给妹妹送书那个啊!高高帅帅的,学习也好,也特别有文化。”他仿佛在形容一件艺术品,眼神里甚至都带了几分赞叹,“一看就是文化人,听说还会写诗写文章呢!”
林骁忍不住斜了他一眼:“比我高?比我帅?”
陈沐阳摇头:“那倒没有,但比你学习好。”
林骁起身就走。
陈沐阳在身后喊着:“你真不管啊!”
林骁沉默片刻:“关我屁事,我还能管她交朋友?”
陈沐阳竖起大拇指:“少爷,大气。”
惊蛰去图书馆的时候,周寻月忽然叫住她,有些犹豫地问了句:“最近都没见你哥来找你诶,你俩闹别扭?”
惊蛰摇头:“没,可能他学习忙。”
周寻月叹了口气,莫非be了?
也是,少年人的喜欢和讨厌总是来去匆匆,怪不得惊蛰最近都不太开心。
周寻月拽住她:“你帮我把这本书带给我哥,我不想去图书馆跑一趟了。”
惊蛰点点头。
周寻月又扯了她一下:“最近周不言天天找你啊!他没影响你学习吧?”
她其实有点看出来周不言对惊蛰有意思,但又不好意思跟惊蛰提,她试探着问过周不言一次,周不言否认了,如果她提醒了惊蛰,万一是她多心了,岂不是给惊蛰徒增烦恼。
惊蛰摇头:“没,他还帮我划重点呢!”
他英语和语文是真的很好。
周寻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放她走了。
惊蛰下楼的时候碰到林骁,他走在她身后,她一直没发现,拐弯的时候余光里突然觉得不对劲,回头才看到他,她其实听到脚步声了的,只是没想到会是他,于是愕然片刻:“哥……”
他“嗯”了声,挑了下眉:“去吃饭?”
惊蛰摇头:“去图书馆。”
于是他轻皱了下眉头:“不吃饭?”
惊蛰从书包侧袋里掏出一个饭团,冲他举了下:“到图书馆,正好能吃完。”
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这事对于准高三生来说,并不陌生,也并不奇怪。
但林骁还是有些生气:“就吃这个?”
带着点质问和不满。
无论老师还是家长,都不希望任何学生以损害健康为代价去学习。
甚至老师看到学生为了节约吃饭的时间在教室吃泡面或者啃面包,还会批评。
所以惊蛰有一瞬间的心虚:“我……今天不饿。”
意思是我只是今天如此,平时还是有好好吃饭的。
但林骁知道她在撒谎,已经不止一次有人告诉他看见他妹饭也不吃就去图书馆看书了。
林骁目光盯着她,像是想从她眼里看到些什么。
惊蛰反客为主问了句:“你去吃饭?”
林骁垂下眼,他什么也看不出来,看不出她的态度,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他淡声“嗯”了句,显得有些冷淡和疏离,他想努力对她温和一下,但又怕稍微亲近一点,就不想止步于此了。
他从来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那天陈沐阳嘲笑他一个附中祸国男妖妃竟然还苦哈哈搞暗恋,太挫了。
暗恋对他来说倒是个新鲜词。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人而生出类似于畏怯的情绪。
知道不可为,但管不住心,于是望而生畏。
他不想折磨自己,于是决定放下。
可他都决定不喜欢她了,听到她的名字还是会忍不住会凝神细听,知道她交了新朋友而感到酸涩,看到她没了他也依旧过得很好,而生出些难过来。
如果这就是暗恋,那暗恋太苦了,他为什么要暗恋呢?
不知道,似乎突然之间就走到了这一步。
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开始学习的,就好像她是个猎人,撒了个网,他自己一步一步往她的网里跳。
暗恋就像是深夜里无声的呐喊,声嘶力竭,寂静无声,不见天光。
糟糕透了。
惊蛰迟疑了下,把饭团塞回去,抬头看他:“那我跟你一块儿?”
林骁沉默片刻,然后抬了抬下巴:“……好。”
……也没那么糟糕。
两个人肩并肩,半天没话说。
最后林骁问了句:“暑假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惊蛰其实也摸不准他到底对她是不是有意见,偶尔觉得他似乎在刻意疏远她,偶尔又觉得他似乎又很近,像一个若即若离的朋友。
于是惊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发现他似乎不知不觉又长高了点,她这样看他,都需要仰着脸,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下颌线,他瘦了点,下颌线异常清晰,抿着唇,显得气质冷冽,以前总听人说他冷着脸的时候吓人,她一直没觉得,只觉得他很幼稚,这一刻突然感受到了。
一瞬间觉得他离她很远。
人大概都是贪心的。
惊蛰没来之前,脑子里无数次设想,说如果林叔叔的儿子和自己无法相处,自己就尽力而为就好,实在不行也可以躲远点。那时候觉得,他冷淡或者厌恶,都是正常的,可大约他之前对她太好,而现在他仅仅只是不太理她,她都有些难过了。
但她无论高兴不高兴,都是那个样子,只是比平时要显得沉默一点。
她听完他说的,反问:“那你想陪我回去吗?”
林骁扯了下嘴角:“我问你呢!”
惊蛰:“你想我就想,你不想我就不想。”
林骁忽然看她一眼,似乎从这句话里延伸到了别处,他很想问一句,所以我喜欢你你也会喜欢我吗?
他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而感觉到可笑。
他学她说:“你想我就去,你不想我就不去。”
两个人像是说了一连串的废话,最后惊蛰也还是郁闷,问他:“你吃什么?”
林骁还是回她:“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这次惊蛰看他一会儿,没有再跟他废话接龙。
她点点头,扯着他的袖子把他带到了二楼小食堂,点了四个他不吃的菜。
食堂一份分量很小,她端去放在他面前,想着他不吃她就自己吃掉,但她就是要气他。
林骁坐下来,拆了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报复我呢?”
惊蛰也坐下来,坦然点点头:“嗯。”
林骁确实也笑出了声:“报复心还挺强。”
惊蛰看他笑了,似乎也觉得开心点了,弯着眼睛看他:“那你吃不吃?”
林骁歪了下头:“吃呗!”
惊蛰还是要去图书馆,林骁从短暂的愉悦当中抽离,迅速陷入到烦躁当中。
他在她跟他挥手说再见的几秒钟后就跟了上去。
惊蛰有些惊讶看他:“你也要去?”
林骁仍旧表情寡淡,言简意赅:“借书。”
似乎怕多说一个字就能显出心虚似的。
惊蛰去图书馆先看了一圈,发现周不言在,径直朝着他走了过去。
林骁蹙了下眉,但演戏还是演了个全套,沿着书架去教辅区,找了本英语习题册。
学校会把市面上所有的辅导书和习题册都买回来给大家辅助学习用。
林骁其实没什么概念,随手抽了一本,回去的时候,看到惊蛰正倾身跟周不言说些什么。
大概是要说的很长,怕吵到别人,所以惊蛰靠他很近。
周不言侧耳倾听,眉眼温柔专注。
他其实没怎么听惊蛰在说什么,从这个角度看正好能看到她的眉眼,她思考的时候惯性会敛着眉,显出几分严谨与可爱来。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坐在那里算数学题,他去找周寻月,正好看到她愁眉不展,于是低头看了眼,是一道几何题,他抬手,手指在题目上划拉一下,她瞬间意会,笔尖快速画了道辅助线,然后抬头冲他笑:“谢谢。”
说完似乎才意识到不认识,茫然看了他一会儿:“你……?”
她笑起来很温和纯良,于是他也忍不住笑了下,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我来找周寻月,我是她哥。”
惊蛰恍然大悟,说:“她去卫生间了,很快就回来。”
他“嗯”了声,原本只是想送个东西,硬生生靠在那里五分钟看她后脑勺,等周寻月回来才离开。
周不言轻声喊了句:“惊蛰?”
惊蛰正跟他说周寻月最近有些焦虑的事,惊蛰成绩还没她好,也没她那种压力,所以也无从开解,觉得周不言作为堂哥且成绩优异,也许能帮忙宽慰一些。
这会儿听到他叫她,才止住声音:“嗯?”
周不言安静片刻,有些话他其实一直很想说,又怕太唐突,但不说又怕没机会了。
接触这么久,他觉得惊蛰至少是不排斥他的。
“我其实……”
林骁骤然扯开惊蛰旁边的椅子,挨着她坐下来,敲了敲她的桌子,“给支笔。”他撩着眼皮看了周不言一眼,又有些不耐烦地垂下眼睑。
惊蛰有些意外,但还是递了支笔过去,甚至都没注意到周不言突然缄默了。
注意力被林骁拉过去,她侧头看了他好几眼。
林骁也偏头,笑了下:“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嘴上嫌弃,心里却可耻地觉得满足。
惊蛰摇头,然后又把自己本子递了过去,叮嘱:“你别在书上划,被发现了要挨骂的。”
林骁扯了两张纸,又递回去,故意凑近她耳朵:“我知道,我又不傻。”
惊蛰躲了下,敲了敲他那边的桌子,示意他专心点。
她揉了好几下耳朵,总觉得痒。
周不言一直没有再说话,似乎想起来一些传闻,唇抿得很紧,低着头看书,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想说的话也被打断,再也没有了开口的契机。
午休是不可以待在图书馆的,所以惊蛰卡着时间起了身,跟周不言说了句,顺便叫林骁:“哥,走了。”
林骁“嗯”了声,慢吞吞起了身,把笔揣进自己兜里,顺便侧头看了一眼周不言,眼神里带着几分警告。
或许是直觉,也或许是他嫉妒作祟,他总觉得对方不安不好心。
周不言也回视他,似乎在询问:有事?
眉眼里同样敌对意识明显。
林骁没理他,绕过凳子,跟着惊蛰走了。
回了教室,已经快要午休了,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交谈声都逐渐低了下来。
林骁把笔掏出来盯着看了会儿,一支普通的中性笔,只是惊蛰给它做了个小熊毛线小帽子,那么细的线,也不知道怎么做的,他似乎从来没看过她做这些东西,但总有层出不穷的小玩意儿冒出来,或许是她在房间里的消遣。
他从没进过她房间。
同桌要去抄前排的答案,快上课了,他有些着急,但桌面上竟然一支笔都没有,于是去碰林骁手里那支笔:“班长救命,笔借我一用。”
林骁在他触碰到的那一刻,眼疾手快闪了过去,顺便拍了下他的手,然后从书架旁边的笔筒里另抽了一支递给他。
对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慌忙去抄了,赶在预备铃之前抄完,然后闪身回来第一句就是:“班长,你好像个怀春的少……少男。”
林骁冷笑着看他一眼。
对方立马缩头趴在桌子上,给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懂,我什么都不说。”
林骁趴在桌子上午休的时候还忍不住唾弃了一下自己:还暗戳戳顺人家的笔。
——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