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宋希月被他现在还在开玩笑的模样惊住,脸也慢慢变得有些红,忍不住小声道:“你……你是不是不疼了。”
霍斐渊笑的更开心:“嗯,不疼了。”
宋希月才不信,昨日剜肉的过程她亲眼所见若说不疼,定是骗人的。
“先喝粥。”
宋希月将一旁的粥喂到他嘴边,刚端起勺子,外头有小厮来传话:“公主,邢北大皇子说要见您。”
宋希月连忙去看霍斐渊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表情起伏才松了口气:“知道了。”
那小厮退下,宋希月一边喂他喝粥一边小心翼翼的解释:“沈砀他是……”
“公主不需要跟臣解释。”
霍斐渊直视她的眼睛,“你是公主,不是臣的下属。”
宋希月有些怅然。
是这样吗?
她只好不再说话,看着霍斐渊喝完粥后又命人将药端过来,看着他都喝完之后才起身离开。
“我出去一会儿哦,你别乱动。”
霍斐渊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想动也动不了的境地,宋希月这才喊了冰夏和云雀守在外面,自己出去了。
宋希月走后,夜宁再次出现,不用他开口问,便将昨晚沈砀是如何带宋希月进去城隍庙的事一五一十说了。霍斐渊躺在床上,脸色幽深,瞧不出心中在想什么。
沈砀那日和杜灵宝一同被带出来之后,便被宋希月下令软禁在宅院厢房里,倒是好吃好喝的伺候,却不允许他和外界有任何交流。
此刻宋希月推门而入站在他面前,沈砀苦笑:“月公主瞧着柔弱,没想到却是个聪慧有主意的,本殿被您软禁在这里一天一夜了,不说别的,给口饭吃吧。”
他轻佻笑着,宋希月懒得理他:“大皇子说笑,本公主何时亏待过你。”
沈砀嬉皮笑脸:“得,那就直接说正事了,我也算是信守了我的承诺,敢问公主,何时准备履行您的诺言。”
宋希月抬头看他,想起那日他说的晋南皇室要提供庇护,车马,军队。
宋希月正色:“有我在,可保你性命无虞,车马亦可为你备好,可军队,我只是个女眷,没有这样的能力。”
“您没有告诉霍将军?”
宋希月抬头看他:“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
他分明嘱咐过她勿去城隍庙的。
沈砀有些遗憾:“得,看来这笔生意,是我亏了。”
宋希月白他一眼:“大皇子不必和本公主在此处试探,你那日被沈裴坚追杀,去找我,是你唯一的选择。”
沈砀看了她半晌,才缓缓笑道:“若你们在鹿台的时候我早知你的真实身份,定不会夜闯西苑。”
宋希月不想同他继续纠缠,起身:“大皇子若是决定了,差人告诉本公主一声,粮草和车马,都会备好。”
说罢,宋希月不再此处停留,她现在一刻,也不想离开霍斐渊。
万和已死,其讯传到了帝京,乾元帝大惊,连夜派禁军将万福寺一锅端了。
果然如那密报所说,万和这些年里侮辱了不少妇女,造就了求子必得的假象,遭殃的甚至还有一些官太太,难怪很多人家好不容易“求”来的子却在刚出生不久,就对外宣称夭折,亦或是送往他出寄养。
西域的事情乾元帝管不着,但若是这样的买卖在晋南,便是不能忍之事,从帝京到灵州再到西域这一条贩卖孩童的线路,以摧枯拉朽之势顷刻崩盘,乾元帝又亲自下了一道圣旨,召霍斐渊回京封赏。
可,霍斐渊如今的伤势,还无法下地行走。
那天那场大火也是沈裴坚所放,目的原本是在茶楼里将杜灵宝迷晕带走,可无意撞到了宋希月,沈裴坚当下便决定烧了这鹊茶楼,他发了疯的想看霍斐渊心痛的样子。
“疯子。”
宋希月事后知道这些事后只说了这一句话,便继续碾着给霍斐渊换药的药粉了。
她磨了半晌,忽然抬头问孟锦:“我忽然想起,历明帝还有一个哥哥,名叫沈撤,对吧。”
孟锦答:“是,端文皇后育有两子,沈哲和沈撤。沈撤后被封为祁王,可惜,也是英年早逝,尸骨至今还未寻到。”
孟锦垂眸一一告知,宋希月若有所思的唔了声,将手中磨好的药粉装到药包里,递给孟锦:“猝水三次,再小火蒸馏。”
孟锦接过,退下了。
“云雀。”
云雀很快上前:“公主。”
“你去将邢北皇室的史书找一些过来,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的我都要,再者,同时间段晋南的,也要。”
云雀恭敬应下:“奴婢这就去。”
“等等。”宋希月又叫住她:“此事隐蔽些。”
“奴婢明白。”
宋希月这几晚都亲自给霍斐渊上药擦身。
“父皇要咱们快些回京,我没理。”小公主总是担心他躺在床上不能动而有些气馁,一边替他换药一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霍斐渊看着她,也会时不时的回应一下。
“明日出发。”
“明日?!”宋希月震惊的抬头。
“这怎么行,你的伤至少还需要休养半个月的!”
霍斐渊轻笑一声:“这点伤,也就公主见怪不怪将微臣照顾的如此无微不至了。”
他语气颇为不在乎,可这却让宋希月停下动作。然后宋希月气呼呼的将棉布轻轻扔到他身上:“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霍斐渊颇为感兴趣的盯着小公主气咻咻的脸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啧了一声,慢悠悠继续说着浑话:“公主难不成,是真的担心微臣废了,伺候不了公主了。”
“你!”
宋希月见这人不长记性,干脆伸手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霍斐渊笑的更开心了。
宋希月沉默了好一会儿:“大人是不是不长记性?”
霍斐渊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公主,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是又如何?公主生气了,可以命人将微臣从这里扔出去。”
宋希月忽的抬头朝他笑了笑:“我扔你做什么。”
霍斐渊的笑意忽的冻在唇边,这回换宋希月蔫坏蔫坏的抬头看他,手上动作却不停,直接伸到了他的腰带处。
宋希月埋头,霍斐渊的气势顷刻散去,眼底迸发出的欲色惊人,甚至还十分没出息的倒吸了一口气。
宋希月唇边笑意更深了。
……
霍斐渊放在身边的手握紧又松开,他看着头顶烟粉色的床幔,眼底幽深,这一刻,他好像不是霍斐渊了。
宋希月总算是直起了身子,漱了口,又重新埋进霍斐渊的怀里,哼哼两声,软软的撒娇:“还不哄哄我……”
霍斐渊终是伸出了手,揽住她,另一只手贴在宋希月的后脑勺,将人抱在了怀里。
他声音有些低,还有些无奈:“微臣从前都错了。”
“什么错了?”
“公主不是兔子,不是小牛,不是松鼠,而是只道行颇深的狐狸精。”
宋希月又哼唧两声,“大人嘴里就说不出好话来。”
霍斐渊低笑出声,将人用力抬了抬,宋希月惊呼:“你慢点!”
他却不理,“公主想听什么好话?”
“自然是好听的情话呀。”
霍斐渊看着她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忽的伸手揪了揪:“好,公主是臣的小祖宗,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好当做心肝宝贝宠起来,护在心里。”
宋希月果然咯吱咯吱的笑出来:“继续,继续说呀。”
“若是公主不开心了,臣便把腿砍了,给公主剁着玩,把眼珠挖了,挂门上,给公主看家护院。”
宋希月眼睛瞪大,这人,这人嘴里果然吐不出好话来。她翻身预从霍斐渊身边下去,腿却无意间又碰到个东西,她下意识的去看,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
霍斐渊笑的孟浪:“要不公主继续帮帮臣。”
宋希月方才放得开,这会儿冲动褪去又矜持起来,脸红的滴血,将帕子扔到他腿上:“你自己擦!不帮你了!”
霍斐渊看着小公主落荒而逃的身影,眼底温柔的浅笑好些时候才缓缓散去。
沈砀给宋希月回话的时候宋希月正在午睡。
这阵子她担惊受怕却是累的不浅,午睡睡的很沉,云雀进去传话的时候却被一个身影忽的拦下,将她手中的信抽了出去。
“驸、驸马爷……”
云雀震惊的看着面前单腿站着的人,霍斐渊生平不是第一次拄拐了,动作倒是熟练,也不顾云雀的惊讶,三两下拆开,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
云雀识趣的退下,深深的看了眼睡梦中的宋希月。
霍斐渊挑眉,两下将信撕的粉碎,接着便径直去了沈砀的房里。
“公主考虑好了?”
沈砀从塌上直起身子,下一瞬却在看清门口的人之后微微变了脸色。
霍斐渊呵笑一声:“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谈。”
沈砀也收起了面对宋希月那副逗玩表情,上下打量了一眼他:“你能下床了?”
霍斐渊啧了一声,“这得看是在谁面前。”
沈砀愣了愣,而后明白了,他颇为好笑的摇头:“你们这对儿夫妻……”
“快说,趁着本将心情好,说不定还能保你完好出去这灵州城。”
沈砀也收起了玩笑之意,正色:“利用你云家的势力和身份,送我去西域。”
作者有话要说:有的人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啧啧啧
今天的我好勤劳早起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