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能破防都不叫事
“我以我血……求长生。”轰帅看着头上的牌匾，情不自禁读出上面的戎国语。
高天神城内，昔日被度僧人一拳打爆的戎主宫殿，已经重新建好，甚至更高，更豪华，更壮观。而高天神城的其他在战斗中被摧毁的房屋，也已经陆续重建完毕，而且更加坚实。
对于理术师而言，建设跟破坏一样简单。事实上，这些天他们都在加固高天神城，毕竟伟大的神城居然被外人入侵，对他们而言几乎是无法洗刷的耻辱。
他们会用血，将戎族荣耀上的污点染成胜利的颜色。
“时剑雨率领那群蠢货，死之前总算做了件好事。”火红色头发的轰帅旁边，一身黑袍头发乌黑的瘦削男子淡淡说道：“几百名理术师用生命燃烧的能量，在全族所有人的‘万物之理天平’上加了一块沉重的砝码，戎族年轻人掌握理术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就连我们的理术也得到略微增强。”
“如果让凶听见你的话，肯定打得你满地找牙。”轰帅冷冷说道。
瘦削男子神色一滞，旋即冷哼一声：“蛮子的智慧，也就停留在生理冲动的范畴。”
轰帅口中的凶，便是统帅精灵大军南下的凶帅。戎族七帅之中，最精通近距离战斗的狂和时是交情最好的朋友，因此这次讨伐人类的任务，凶帅几乎一力承担下来，带着他的理术师部队和精灵大军进攻人类。
他们走进大殿，看见端坐在王座上，威严满满的年轻戎主。现在的戎主穿着锦绣衣裳，独角闪亮，头发皆白，傲气凛然。
但是他却没办法离开王座一步，一指，一毫。
“逆臣。”戎主看着这两人，冷冷说道：“你们倒还敢来见我。”
“有什么不敢的。”瘦削男子冷冷说道：“我狱拜狂，在边境杀了数千人类玄术师，击杀数万人类军队的时候，那时候你这小屁孩可能还在玩泥巴呢。就凭你，还想让我们称臣？”
“那又怎么样。”戎族挑挑眉，“狱帅，当我被长生天选中的一刻，我就跟我以前的人生彻底断绝，而是承接前代戎主的责任，继续统治戎国大地。”
“你们这群逆臣，胆敢囚禁主上，利用长生天赐予的力量，构建理术阵囚禁长生天的传令者，”戎主微微眯起眼睛，“是不会得到天佑的。”
狱帅冷哼一声，双眼如潭，“是吗？”
他轻轻一踏地面，大地瞬间响起沉闷的回音，由远到近，由小到大，如浪潮般涌起。高天神城的戎族人只感觉微风吹过，但戎主却是神色一变，因为大地回音地不停在王座的方寸空间里，令依然是肉体凡胎的他感到相当难受。
“不要把我跟依靠理术特性而占据一帅之位的时剑雨相提并论。”狱帅说道：“沙场征战数十载，日日夜夜浸淫理术，我早已获得长生天的眷顾。就算我把你放出来，让你双手双脚，依然可以直接击杀你！戎主，你已经没办法剥夺我的理术了。”
戎族冷笑道：“看来你们叛逆之心无比坚定。”
轰帅这时候打圆场说道：“好啦好啦，别吵了。狱你也少说两句，你都几岁了，还这么斤斤计较。”然后他看着戎主说道：“放心吧戎主，我们不会杀你的，因为杀了你，长生天自然也会册封另外一人做戎主，没完没了的，这种事我们懒得干。”
“那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戎主说道：“抽调大军回高天神城……难道你们就不怕被礼国入侵吗？”
“放心，海帅还在镇守边疆，而且礼国现在开启神战，没时间理会我们的。”轰帅说道：“我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只要戎主你听话就行了。”
“傀儡，木偶，玩具，随你怎么理会都行。戎主，你总不会以为我们还像时剑雨一样，会对你忠诚如铁吧？铁也是会锈的，更何况我们可是高贵的……戎人！”
强大的理术师失去忠诚之心，戎主也早有预料，只是他们的话语让他微微皱眉，“你们想统治戎国？但这对于你们有什么意义，金银财宝，琼楼玉宇，对理术师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戎主这话符合绝大多数戎族理术师的想法。对理术师而言，普通人渴望的一切物质享受，对于他们只是普通的日常。理术师只需要轻轻一点便可以完成物质转换，化腐朽为神奇，化石头为金银，化平地为宫殿。
现在狼戎理术师玩家也已经开始涉足金银转换，不过他们制造的金银品质低劣，而且只允许以极低价格出售给死灵教派，不允许流入市面。哪怕是这样，一个15级理术师玩家的资产增长速度也相当于45级的战斗玩家了。
“这便是我们想要改变的。”轰帅淡淡说道，“我们戎族人，自给自足，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需要，偏安一隅也愿意，只剩下无聊的荣誉……这种愚蠢的价值观，现在就由我们来粉碎。”
戎主微微一怔，他看见轰帅从怀里掏出一瓶蓝色的东西。瓶子是透明的水晶瓶，用沙子炼成的水晶；蓝色是蓝色液体，用的是他很熟悉的东西所炼成。
“你以为……我们真的是想捍卫所谓戎族的尊严，而千里迢迢赶回来吗？”轰帅晃了晃瓶子，扭开水晶塞，一口喝下，舒畅地说道：“每一次喝都是不同的感受啊……”
“你们居然触摸到灵魂理术了。”戎主轻轻叹道：“这瓶蓝色药水，恐怕便是凝聚人类全身精华乃至灵魂的滋润补药吧？”
“没错，这么小小一瓶，需要25个成年人类作为材料。”轰帅笑道：“效果是能延长半年寿命，恢复精力，甚至在我们的万物之理天平增加小小的砝码。”
戎主想起什么，说道：“十五年前，驻守边疆的六大战士长就不再回高天神城述职……”
“没错，在那个时候，我们六人就已经共同展开‘食用生灵’的研究。”狱帅冷冷说道：“既然我们能食用生灵的尸体，那么我们自然也能用理术，将生灵最精华的生命能量提炼出来。”
“不过哪怕是经过十多年的研究，我们也没有多少进展，”轰帅说道：“顶多只能压缩野兽血肉，化成便于携带的兵粮丸，离我们所需要的生命能量还有很长距离。”
戎主说道：“这是当然，戎族近千年的历史里，也不乏像你们这种狂徒，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然而，”狱帅眼中浮现炙热的光芒，“在半年前，我们遇见了转机！”
戎主说道：“半年前……是那个僧人袭杀前代戎主的时候吧。”
轰帅点点头：“没错。那个时候，人类僧人还杀了镇守东南疆域的两名战士长，让我们有得到两个战士长尸体的机会！身为战士长，哪怕他们已经死去，但身上依然充满理术的‘道理’！”
“以两位战士长作为核心，以这些死去的理术师作为辅料，我们将他们转换成了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一座可以将生灵转换成纯粹生命能量的理术之器，‘理之灵龛’！”
“普通野兽在理之灵龛里会化为恢复精力的食液，精灵在理之灵龛会化为延年益寿的药液，而与我们相似、却比我们弱小的人类，在理之灵龛会化为不仅能增加寿命、还能增强我们理术的秘液！”
轰帅展开双手，无比激昂地说道：“属于我们戎族理术师的时代，来临了！”
“因为理术师几乎万能，因为戎族人繁衍速度太低，所以我们才甘心统治这块名为戎的荒外之地，哪怕人类占据更加繁荣的花花世界，我们也愿意留在这里，因为我们知道，哪怕能统治礼国，对我们理术师也毫无意义。奴隶，精灵已经足够了；资源，我们双手就能创造。”
“这种无聊的借口，我们早已听腻了——我们之所以肯龟缩在戎国，只是因为我们不！够！强！”
“与人类强者相比，我们这群战士长也还是显得太弱小了！”
“而现在，获得理之灵龛的戎族人，将会撕下自己虚伪的面具，离开这个被人类施舍的荒外之地，用我们的力量撕碎愚蠢的人类，掠夺他们的生命化为己用！”
“长生天不需要我们开拓信仰，只是将万物之理天平赐予每个戎族人，那我们就该不停往上面增加砝码，变成越来越接近长生天的存在！”
戎主看着心情无比激昂的轰帅和狱帅，说道：“所以你们回来，更多是将造反的人类化为材料，制造出更多的秘液。”
“是的。”狱帅现在已经冷静下来，缓缓说道：“虽然礼国现在处于内乱之中，但是镇守边关的军队依然强大。我们需要更多强大的理术师，而将人类叛逆者作为理术师的食粮，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戎主摇摇头：“我不会允许的。”
轰帅点点头：“我们就知道你也不会允许。这个计划我们以前就跟前代戎主说过，前代戎主说了一句话打发了我们——”
戎主说道：“你们只是将戎族拖入深渊。”
“就是这句话。”轰帅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离戎主只有两步距离的时候停下来，忽然说道：“所谓的戎主，其实只是一个继承先祖记忆的无用老古董罢了。”
“你的理由我都能猜出来：我们戎族人人口太少，其他种族强者太多，他们的神灵会维护信徒，诸如此类。”
轰帅弯下腰，脸色冰冷地看着戎主，“所以，戎主收复了名为精灵的玩具，让我们戎族人统治；戎主划了一片名为戎国的游戏场，让我们戎族人娱乐；戎主从长生天借来名为理术的力量，让我们戎族人永远有享受不尽的资源。”
“初代戎主可能认为，这样够了，足够让我们这群戎族人永生永世繁衍下去，让我们的狼牙磨平到一定程度，让我们的血性压制在界限之内。事实上，他做到了，居住在高天神城的时剑雨，这个绵羊战士长率领的绵羊理术师，就轻易地被人类打死了。”
“但我们是活在边疆，跟礼国人厮杀无数场的狼！我们眼睁睁看着人类玄术师拥有无限的上升空间，但我们戎族理术师再强无法与人类强者比拟！死在人类僧人的两个战士长，已经为我们敲响了警钟！”
“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敢轻易亵渎同伴的尸体！我们可不想把生命寄托在人类强者手上，期待他不要从自己的防区经过！这一次是僧人，下一次是道士，再下次是书生，我们戎族人可不够他们杀！”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变强的方法，我们可不会让你这个远古鬼魂阻扰我们的计划！这次，我们会让众生成为我们的猪羊，猪和羊数量再多，也只有成为食物的结局。”
“饿了太久的狼，是永远也填不饱肚子的。”
轰帅说完之后，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大殿。
狱帅看了一眼沉默的戎主，说道：“我们跟你说清楚缘由，是希望你贡献自己的力量，让其他普通的戎族人更快掌握理术。戎主终究象征着长生天的威仪，你是肯定有办法加快戎族人的学习速度。”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所谓。历史的巨轮已经被我们推动了，所有试图抵挡的愚者，都将被长生天的万物之理所终结。”
看着狱帅和轰帅离去，戎主一直闭口不言，闭眼不看。
但他的手指，却以一个奇怪的频率敲击王座的扶手。
————
“泰帕尔，戎主想跟我们合作。”
“……啥？”
正在地下八层制造脑子的泰帕尔一脸懵逼，怎么打着打着，敌方头目居然投降了？
这都能躺赢？
听完大光球传来的情报，泰帕尔想了想，说道：“将这些情报告诉玩家就行了，顺便加大玩家的战斗奖励，减少他们复活的消耗，仅限这场戎国大战。唉，神力支出又要增加了……”
就情报而言，泰帕尔知道这次从边疆来的戎国理术师很强，而最强的三大战士长更是强得能撼动大地。
但如果单体战力强就能决定战争胜负的话，泰帕尔还培养什么玩家？！
一万多不怕死无限复活的玩家海，还怼不死一个戎国，泰帕尔就真的要考虑这届玩家是不是不行。
理术师再强，跟史诗强者也还有一段距离。
毕竟，理术师是能破防的。
ps：戎国大战的战场，除去平原上的绞肉机外，戎族人也派了精通潜行的理术师和精灵穿越丛林，试图直接偷袭人类后方，毁灭人类的后勤资料——破坏敌人的生存资料，也是文明间的斗争之一。
系统也指示玩家去丛林阻击这群敌军——生存资料是文明必须捍卫的存在。
经过一开始的交锋后，玩家开始潜伏起来，等理术师和精灵暴露踪迹后，再偷袭他们——隐藏自己的文明才是保护文明的最佳选择。
理术师很快就发现这群人类藏起来阴他们，于是他们也藏起来，不敢随意行动。若是丛林出现任何风吹草动，所有人都会同时对这个目标进行攻击——猜疑链衍生出黑暗森林。
双方焦灼的时候，一名刺客玩家在后方找到牧师同伴，让牧师施展【弱等亡灵征召】，然后指挥复活的亡灵在丛林里闲晃——高等文明制造主动展示自身存在的‘僵尸文明’。
理术师和精灵中计了，他们同时攻击了这只亡灵，暴露了自身位置——‘僵尸文明’有效引出敌方文明。
玩家顺藤摸瓜，逐个逐个解决暴露的敌人，然后继续潜伏，让牧师继续制造亡灵在丛林里闲晃——黑暗森林里充满了主动展示自身存在的‘僵尸文明’。
理术师和精灵不敢攻击任何亡灵，继续与玩家僵持——黑暗森林难以逾越。
后来，一个掌握【显形术】（红外线成像）的法师来了，理术师和精灵全灭——科技体系更胜一筹的文明终将获得黑暗森林的胜利。
——《lyb、钓鱼和开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