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优在宋从极身侧坐下,“你忘了,我会打卦的呀。知道你肯定要离京,所以我就在这里等着了。”
宋从极:“……”
再说了,她自己选的地方,出了事必然也是要去看看的。
更何况……
白优扫了一眼马车里的人,王爷、文臣,再加他一个武将,这组合就是在云游镇打仗都可以了。
她怎么可能还一个人安心在上京待着。
宋从极眉头皱了皱,还没说话,白优就已经看出了他的担心,急忙把一个盒子塞到了他的怀里,打断了他,“没吃饭的吧?快,吃一些。”
宋从极接过盒子怔愣了一下,安王和包通凑了过来。
“你这是什么东西?”安王好奇道。
白优:“他的晚餐呀。”
“这里坐着三个人,你就只给他一个?”安王挑眉,一脸不爽追问。
白优在他面前,丝毫没有一丁点客气,“对啊。”
“……”
宋从极已经打开了餐盒,里面摆满了蒸好的饺子。
“快,趁热吃。”白优催促。
安王看到那饺子,瞬间没了食欲,“哇,这饺子丑成这样,你怎么送得出手的?”
“你闭嘴。”
白优凑近宋从极,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那个……其他的都被他们抢光了,就剩我的了。”
宋从极笑了笑了,夹起一个放进嘴里,“没事。”
白优看到他慢条斯理地吃自己包的饺子,莫名还有点紧张,“怎么样?”
宋从极:“味道很好。”
安王和包通显然不信,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安王:“肯定难吃死了。”
包通:“看着这味道……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安王:“真可怜……真伟大……不然我们也尝尝?”
包通:“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白优:“……”
安王看了一眼宋从极,“宋司主,看你吃的这么慢,不好吃就不要勉强了,反正我们也正好没吃东西,就帮你分担一下吧?”
宋从极将食盒往自己面前拉了拉,“不必。”
安王:“……”
白优眼瞅着他们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她的饺子上,故意收拾起面前的包裹,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安王看了看一下子就占据车内半壁江山的包裹,“又不是出去游玩,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白优:“哦,也不都是我的。我猜你们从宫里出来,肯定没时间收拾行囊,所以就帮宋从极也准备了。”
“……”
安王和包通再次对视,忽然觉得他们应该在车底,而不是在车里……
为了尽快赶往目的地,他们这一路几乎没什么休息。
宋从极注意到白优的脸色无比苍白,但一直咬牙硬撑着。
他们几个人还好,她本就身体弱,他担心她身体受不住这样的劳累,在路过某个小镇子的时候,还是下令暂停休息一夜再赶路。
这些天的天气一直不太好。
因为是临时选的客栈,又赶上下雨,他们选房的时候就遇到了问题。
“……对不起啊客官,我们只有两间房了,再多是真的没有了。”客栈老板为难地对他们说道。
宋从极提议他们三个人住一间,让白优一间。
结果,安王的视线在白优身上转了一圈,直接拒绝,“……本王可是王爷,哪有与人同住的道理。你们想都别想。”
宋从极:“那你睡柴房。”
“你让本王爷睡柴房?”
包通生怕两人打起来,急忙横在两人中间劝架,“不行……我去外面马车上睡吧,反正就一夜,凑合一下就过去了。对我来说,在哪里睡都一样的。”
安王点了点头,一脸满意,“嗯,那就宋司主和白小姐你们住一间好了。”
白优:“?”
宋从极:“?”
白优吓了一跳,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他在想什么呢?
白优刚要说不然她自己去睡马车,宋从极就率先开口道,“我去马车。这间客房留给白优。”
白优:“……”
安王一脸痛心疾首,你个憨比,送上门的机会都不知道珍惜。
安排好房间以后,众人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各自回房了。
虽然身体很累,白优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宋从极的身影,真是奇了怪了,明明白天一直都见着,怎么这会儿见不到,他反而一直在她脑子里蹦跶。
晚上,安王敲响了白优的房门,兴致盎然地给她塞了点东西。
白优看了一眼那薄纱一样透明的裙子,“这是什么?”
安王热情地推销着自己的产品:“能让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睡袍。穿上他,立马你就会懂什么是男人。”
白优:“……”她一点都不想懂好嘛。
白优用指尖夹起来看了看,说它是裙子都高看了,这完全就是层透明的纱,这种穿上去聊胜于无的裙子,要来何用?
这么冷的天都不带保暖的。
白优随手就给扔了。
“这是什么?”白优指了指一个双环扣。
安王挤眉弄眼,拿起来示范了一下:“能将你们紧紧捆绑到一起的玩物。你只要轻轻这样一扣,不管是床头还是床尾,都能来一波从未有过的刺激体验。”
“……”刺激你个鬼哟。
白优再次扔了,看了看面前的白色酒壶。
算了,她都不想问了,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王根本不管她听不听,自顾自地解释起来:“这酒啊,可是本王特地让亲信给带来的,这可是能让你释放自己的美酒。虽说是酒,但却更像茶,几乎没什么酒味的,所以口感也非常好。只需一口,你就会知道怎么做一个女人。”
白优:“……”她就知道不能指望安王送什么正经东西。
白优随手往桌子上一抓,把东西塞到安王怀里就将他推出了自己的房间。
“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啊。”安王还在外面碎碎念。
白优简直莫名其妙。
她怎么可能对宋从极干这种事情?
他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
轰隆——
窗外,一道闪电劈亮夜空,伴随着如万马奔腾的雷声滚过,震得屋子都在颤抖。
暴雨瞬间而至,猛烈地敲打着窗户。
就连温度都跟着降了下来。
白优立马缩到被子里去。可冷风还是透过窗户的缝隙扫了进来,冷得她直哆嗦。
白优忽然想到了马车里的宋从极。
他有没有被子了?
马车可比屋子里冷多了。
他会不会因此生病啊?
白优立马掀开了被子,想了想把小二叫了过来,让他送床被子给马车里的人。
小二一脸无奈:“客官,咱们这……实在多一床被子都没了。你们的人还有一些住在柴房呢,之前剩的被子都给他们了。”
“那你这有炭炉吗?”
“有的。”
“你放一个炭炉在我屋子里,然后给我拿一壶酒来。”
“好嘞。”
没一会儿,小二端着东西上来了。
等小二把炭炉点好,她便撑着伞,抱起自己的被子,随手拿过桌上的酒,去找宋从极。
好在马车就停在院子里,白优一股脑跑进去的时候,也没淋多少雨。
宋从极原本闭目坐在车里,听到动静,猛然睁开了眼。
接着,便是一股温暖压到了他的身上。
“你果然没被子……这么冷的天,还好我来了。冷了吧?快盖上。”白优说着,自顾自地把被子拉到宋从极面前。
宋从极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意外,声线平和道,“不冷。”
白优刚才替他拉被子的时候,碰到他身上都是冰的,怎么可能不冷。
“不冷也得盖着,没被子怎么睡觉。”白优一脸严肃地说他。
宋从极哑然失笑,也只有她敢这么教训他了。
心里漫过一丝淡淡的暖意,宋从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丝不苟地将被子压在他的四周,许久,应了一声,“好。”
白优看了看他这个睡觉的环境,其实马车看着大,但真要睡人却依然很困难。
想必她要是不来,他就打算这么坐一夜的。
白天赶路已经够辛苦了,晚上还不能休息,白优想想都觉得过意不去。
“对了,我还给你拿了一壶酒,也不知道这雨得下到什么时候,你喝点酒,身体里能暖一些。”
“嗯。”
白优从怀里掏出酒壶,刚要给他倒,发现忘记拿杯子了,宋从极不介意,仰起头就着酒壶就喝了下去。
白优在他身侧坐了一会儿。
窗外雨声依然猛烈,甚至有愈下愈大的趋势,仿佛门窗都要砸烂一般。
气氛有些沉默。
白优一直等着他将酒壶递过来,但宋从极却迟迟没递。
白优忽然不知道是不是该走了?
就这么干坐着等了一会儿。
马车内光线很暗,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但宋从极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位置,捕捉到了她每一个微小的动作。
每一次,她只要出现,他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
他只想看着她。
面对着她的关心,理智一次次告诉自己该拒绝,但她到了面前,他又总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明明她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却依然觉得想她。
宋从极深深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幸好这夜太过黑暗,她无法看到他脸上涌动的那些情绪,否则,他都很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失控。
“那个……酒……还喝吗?”白优的声音透过雨声浅浅传了过来。
宋从极猛然回神,愣了一下,将酒壶递了过去,“不了。谢谢。”
“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白优接过酒壶,起身准备走了。
手,却忽然被抓住。
温热的掌心和这冰冷的周遭,形成强烈的对比。
白优回头看向黑暗里的身影。
宋从极哑声道:“等雨小一些再下去。”
“哦。”
白优又坐了回去。
宋从极的手却并没有放开。
掌心温度透过肌肤一点点传递到她的身上,不知为何,却仿佛一直在升温似的,越来越热。
马车里谁也没有说话。
这份安静让人的感官都变得敏感起来。
白优听到身侧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宋从极抓着她的手都变紧了。
白优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
不对。
白优摸着手里的酒壶,她记得小二送上来的酒壶是最普通的白瓶子,没有任何纹路的。
乍眼看过去,和安王那个酒壶简直一模一样。
可是,现在手里的这个,酒壶侧面雕着一条纹龙,显然不可能是区区一个客栈敢刻的东西。
她刚才走的匆忙也没仔细检查,顺手就拿了。
白优猛地抽回手打开盖子闻了闻。
酒味清淡,似有似无,比起酒味,反倒茶味更重一些。
糟了,这是……安王给她准备的那一壶。
他居然把一整壶都给喝掉了!!!
白优心里咯噔一声,再扭头,宋从极已经整个人朝着她压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包通:不配有被子的单身狗遭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白优:……我屮艸芔茻……(m.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