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嘴角微微抽搐,这就是倒打一耙?白捉月也气极反笑道:“行了,等等会有人送来的!”
元老头这才哈哈一笑,朝门口的苏白说道:“行了,想必除了白老头也没别的人会来了,你进来吧。”
苏白完全成了对方后辈,微微摇头,进来坐在院子中,白捉月笑道:“你之前不是说那一坛子好酒是为了欢迎你那老兄弟的吗?怎么,现在都不见人影了?你说的那句话能信?”
元老头嘿嘿一笑道:“我那老兄弟不就是你嘛!至于其他人,他们想来我还不欢迎呢!行了,让你的人赶快将酒菜送来,我这从早上开始还没吃饭呢,就等着这一顿了!”
苏白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白羽凡也忍俊不禁道:“元前辈请稍等,那些人就在后面,很快就会到的。”
果然,白羽凡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白羽凡迎了出去,说了两句话,就看到一群人鱼贯而入,手中拿着不少东西,苏白看过去,发现连桌椅都搬来了!还有七八个小厮手里提着食盒,很快一桌丰盛的酒菜就摆在了院子之中。
“哈哈,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你们也入座啊!”元老头哈哈一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在主座上坐下,一边朝苏白几人招手,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咂了咂嘴道:“这酒不够劲儿!苏小子你拿来的是什么酒?”
刚刚苏白和白羽凡白捉月的对话,显然对方也听到了,或许元老头现在还不清楚苏白具体叫什么,但却知道他姓苏。
苏白笑道:“‘烧刀子’,算是不错的烈酒,您老要不要尝尝?”
元老头目光一亮道:“你小子还算够意思!我之前就听说一年多前上京城里出了一种烈酒,甚至说是最烈的酒,当时我还呲之以鼻,后来我尝了尝,果然是够烈够爽快!可惜就是太贵了一点,这次可要喝个痛快!”
说着自己抱起酒坛,一巴掌拍开封泥,清澈的酒液倒入碗中,元老头迫不及待的干了一碗,赞叹道:“果然是好酒啊!要是天天能喝到,就算少活十年也行啊!”
苏白撇嘴,真是没见识!他自然清楚,这些“烧刀子”根本没有经过窖藏,烈是烈了,却还有些呛口,等到再过两年,那味道才是醇厚清冽,算是不错的酒了,元老头一看就没喝过真正的好酒!
当然,苏白更加腹诽的是,您今年都九十了,要是再少活十年,怕是这生日与祭日就撞在一起了吧?这是为了喝酒连命都不要了?还用你说就说,干嘛拿眼神看我啊!真当我是冤大头,以后还每天给你来送酒啊!
苏白就当看不到对方的目光,在白羽凡身边坐下,两人聊着喝着,也不去管元老头。
白捉月咳嗽了一声,说道:“元老头,咱们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想不到有一天还能给你祝九十岁的大寿!可是你这老小子不地道,既然知道我就在上京城,竟然没有想过联系我,若不是丢了酒,你怕是仍然不联系吧?”
元老头嘿嘿一笑,目光却有些莫名,摇头道:“是啊,老头子我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能活到九十岁!就算是现在死了,也不亏了!至于去找你……我还真没想过。”
白捉月摇了摇头,跟元老头碰了一下碗,两人一时似乎都惆怅起来,苏白看到两人的神情,暗自摇头,这喝酒就喝酒,怎么说不开心就不开心了?再看两人的脸色,竟然都有些发红,顿时更加不以为然,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酒量也太差了吧!
苏白笑道:“我说元老,就您这酒量,我看还是别喝‘烧刀子’了,这还不到一斤吧?您这就醉了?等等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这可是您九十大寿啊!”
元老头闻言大怒,一拍桌子,叫道:“你这小兔崽子会不会说话?老头子我哪里醉了?我告诉你,我就算喝了这一坛,也不会醉!我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你小子懂什么啊!”
苏白摇头道:“是是是,我不懂,那我倒要看看,您老是怎么喝这一坛子酒的。”
元老头张了张嘴,又看了一眼那酒坛,这是比较大的酒坛,一坛子少说也有三四十斤,他还真喝不了!却依然嘴硬道:“我当然能喝的掉,但这可是好酒啊!我要是早喝完了,以后怎么办?你小子给我买?”
苏白知道对方嘴硬,而且还给他挖坑,真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呢!再说这酒本来就是他买的,苏白也就笑笑,没有接话。
“元老头,有本事你就喝了这一坛子酒,你要是能喝了,以后你想喝什么酒,我全包了,而且你以后就是我爷爷!但你要是喝不了,以后见了面,就叫老子爷爷!怎么样,你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一个苍老嚣张的声音忽然响起,苏白转头去看,却没有发现人影,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刚刚的声音虽然很是清楚,但却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让人根本找不到说话的人在哪里,不过听对方这话,应该是和元老头认识的,也就没怎么担心。
元老头端着碗的手顿时停住,冷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骚猫你这老小子!想不到你还记得老头子的生日,还算不错!怎么,来了还不敢现身见人啊?”
“元老头,老子什么时候不敢见人了?”
话音未落,苏白只感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坐在了他对面,他完全没有看清对方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坐下的!心头不由得一阵骇然,这是什么轻功身法?
苏白朝对方望去,只见对方一个秃顶老者,脸上皱纹纵横,一张嘴露出一嘴的大黄牙来,偏偏留着两撇八字胡,看着十分搞笑,不过苏白却完全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这又是一个高人!从对方这轻功身法就可见一斑。
老人目光一转,将苏白等人扫了一圈,在看到白捉月之后,目光不由得一定道:“白老头,你竟然也在这里?咦?你这腿是怎么了?”
白捉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少在这里装糊涂,你能知道元老头在上京,还能不知道我也在?至于我这腿……这不是正好称了你的心,这下我是跑不过你了。”
老人哈哈一笑道:“看你说的!这两年我的轻功可是突飞猛进,就算你这腿没废,哼哼,也不见得是我对手!”
元老头闻言忽然目光一凝,上下打量了老人一番,冷笑道:“封老头?你真的早就知道我在上京?知道我住在这里?我那酒不会是被你老小子给偷了吧?”
苏白脸一黑,您老这是还没忘记你那酒呢!这都快魔怔了,见个人就觉得对方偷了你的酒!你那酒有什么好的,能比得上这“烧刀子”?
只是苏白没有想到,听到元老头这话,那老人也就是元老头口中的封老头,脸色竟然真的变了,讪讪一笑道:“我这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也当是连连我的轻功,不是我说你元老头,你这警惕性也太差了!这要是有人摸到你床头前,割了你的脑袋,你怕是都不知道呢!”
元老头脸色一黑,有些恼羞成怒道:“你老小子少废话,赶快将我那坛子好酒给交出来!不然小心老头子跟你不客气!”
“行了,说的你那酒有多稀奇一样!让我喝我还不喝呢!”封老头说着身体一晃,如一道青烟一样飘散而去,苏白再一次失去了对方的踪迹,接着又是眼前一花,对方又坐到了座位上,不同的是怀里抱着一个一尺高的土灰色酒坛,若不是多了这东西,或许都会觉得自己刚刚眼花了,对方根本就没有动过!
元老头一把从对方怀里抢过酒坛,哈哈一笑道:“没错没错,就是这坛子酒!没丢就好啊!”接着又朝封老头瞪了一眼道:“既然你不稀罕,那你可别喝!”
封老头笑道:“看你说的,我怎么也要给你面子啊,就勉为其难的尝尝吧!”
元老头摇头一笑,也没在意,很是小心的拍开封泥,又揭去一张牛皮纸,这五十年的好酒才算是真正重见天日。
苏白伸长脖子看着,他其实很是好奇的,元老头将这酒吹的这么厉害,号称价值千金,那到底好到什么程度?
他鼻子微微翕动,淡淡的酒液香气进入鼻孔,他微微皱眉,这香味也太淡了吧?倒是有一股浓浓的药材香气,只是他对于药材并不感冒,所以也就不怎么觉得香。
苏白却没有注意到,白捉月和封老头却眼巴巴的望着元老头怀里的酒坛,元老头嘿嘿一笑,也没磨蹭,给两人倒上了酒,接着朝苏白一笑道:“你小子还算不错,也尝尝我这酒吧!”
苏白看着碗里微黄褐色的酒液,微微皱眉,也没多想,扬脖就干了,咂了咂嘴,觉得味道也不怎么样。
他刚要开口嘲讽元老头两句,忽然脸色一变,竟直接盘膝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