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意微惊,脸上却面无表情。
表小姐见她不动声色,眼底也闪过懊恼,后悔自己一时口快,生硬地转换话题,撂狠话。
“总之我告诉你,不管是三爷,还是席浩然,你都没资格跟我抢,你敢挡我的路,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南晚意勾唇,俯下身子撑住车窗,似笑非笑地同她对视。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你在三爷身边呆的时间短,可能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流水的女人,铁打的盛欢,我倒挺想看看你怎么让我生不如死的。”
南晚意的眼睛漆黑如墨,明明没什么表情,却看得她后背发寒,她咽了口唾沫,骂了句贱人就开走了奔驰。
而南晚意看着她的车影,脸上笑意全无。
盛欢这个身份是三爷给的,除了三爷就只有蒙毅清楚,那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皱紧眉头,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她现在没有足够的本钱,更没有多余的时间,盛欢这个身份不能丢。
当天晚上,南晚意就约了一个人,名叫六子。
六子原本在蒙毅手下做事,但有一回犯了大错,差点被蒙毅弄死,是她从死人堆里救了他一命。
后来他在北城混的不错,总是欢姐长,欢姐短,要还她的情。
在南晚意到北城闹的沸沸扬扬那几天,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她。
南晚意到的时候,六子已经在包厢里等着,见到他来立刻起身迎她,拿着菜单招呼她点。
“不用,我说几句就走。”
六子嘿嘿一笑:“欢姐你可总算想通了,做秘书哪有做三爷的女人来的舒服,凭你的手段肯定能成功上位。”
南晚意的身份只有三爷和蒙毅知道,别的人都只知道她是三爷从国外带回的秘书。
她拍了拍六子的肩膀,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他。
“可不是,这次能不能当成宁太太就靠你了。”
六子被我逗笑,从兜里反掏了两张卡给她:“你说,我做。”
“宁家表小姐。”
六子一口水喷出来,瞪大了双眼:“姐,她可是三爷的女人,没开玩笑?”
南晚意撑着下巴,漂亮的双眼弯弯的,带着笑意。
“没有,我这还没上三爷的床,这女人就差点把我撞死,她想玩,我陪她玩。”
六子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想要从兜里套根烟出来,点燃了才想起南晚意闻不得烟味。
他将手里的烟头狠狠摁在烟灰缸里,这才缓缓道:“这女人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明明跟着三爷,私底下还偷吃。”
六子顿了顿,啐了口唾沫:“要说吃就吃了,但吃香难看,被她看上的男人要是不从,不是找人轮了男人的女友,就是划花人的脸,那些家属害怕宁家的势力不敢报案,只能咽下这口恶气,但前段时间有个姑娘被玩死了,好像叫什么杨婧。”
南晚意微眯着眼,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这下连功夫都不用费了。
如果他没记错,杨婧可是燕家大小姐手下的红人,本来是指着取代燕婉成为燕氏公关部经理的位置,现在莫名其妙就被弄死了,燕大小姐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恶气?
六子干了口桌上的白酒,转而问南晚意。
“欢姐,我这儿安排安排?”
“不用了,你只要顺个风把消息给到燕家大小姐,她会处理的。”
送别六子,南晚意途中办点事,顺道把头磕在前挡风玻璃上。
她浑身上下就没什么好肉,随便一磕就会红肿,看上去触目惊心,最适合演苦情戏。
保姆正在厨房里煲汤,一听到门响就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看见她额头上的伤更是一愣。
“盛小姐,您这是什么了?”
“没什么,”南晚意将包放在茶几上,喝了杯水:“出了点交通事故,但问题不大。”
“哎哟,难怪刚才您没接着电话,一小时前三爷回来没看着您,我给您打电话也没接,可把我给急的,现在他有事出去了,交代待会回来。”
她边说,边拿出医药箱帮她清理。
南晚意对着镜子看,右边额角靠近眼睛的位置红肿的厉害,还渗着血,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瞧瞧这都伤成什么样了,车开的不好就别害人,真是……”
保姆上药的手都在抖,南晚意看她怕的厉害,笑着宽慰她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盛小姐,女人的脸就是第二生命,长的漂亮就能处处抢占先机。”
南晚意笑了笑:“漂亮得分时间地点,我现在需要的,就不是漂亮。”
说完,她随手撕下刚弄好的纱布,才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
保姆吓了一跳,刚想重新包,大门就被人打开。
三爷先走进来,秘书恭敬地在他身旁汇报些什么。
保姆刚想开口,南晚意就瞟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多话,紧接着转身快速走向卧室,连招呼都没跟三爷打。
“不愿见我?”
“没有,”她脚步一顿,却没转头,声音带着笑意:“您突然回来,妆都还没画。”
宁漠轻笑一声,似乎是听见什么有意思的事,淡淡道:“转过来。”
南晚意犹疑一下,还是转过身,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额头上,唇角的笑意消失,沉声问。
“怎么弄的?”
“没事,王阿姨帮我处理过了。”
宁漠的声音又沉了几分:“我问你怎么弄的。”
南晚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开车技术太差,一不小心撞到护栏上,这才磕的,刚才王阿姨没联系上我就是因为我在联系保险公司,把车弄去修呢。”
宁漠微眯着眼,他看了秘书一眼,后者立刻打了个电话给保险公司,明确车的确是撞到了。
“我觉得我可以重考驾照了。”
南晚意无奈笑笑,也不再说其他话。
秘书看了她一眼,又接着说,4s店那边验车,车前保险杠整个脱落,两个大灯也被撞烂,发动机引擎盖子都被撞翘起来,应该是撞了很多次。
“可不就是撞了好几次护栏吗,哎,车技太差。”
南晚意硬说车子是自己撞的,秘书又说了句今天宁小姐的车也出了点事故,4s店的损伤报告已经上来了。
三爷盯着她,没说话。
而此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电话,南晚意自觉地站到一边。
无论这个电话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于情于理,她都没有听的立场。
夕阳的余光从窗户落入,似在男人面上笼罩一层淡金色的光,明明灭灭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直到电话挂断,落日沉下天际,落在男人脸上的光也彻底消失,那些令人温暖的光消失,只剩下他沉入黑暗的脸。
那通电话犹如一个分界点,明明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却能感觉到客厅令人窒息的压抑。
宁三爷心情不好。
客厅里落针可闻,没人敢说话。
片刻后,死寂的氛围被宁三爷淡漠的声音打破,听不出喜怒,却让人背脊发寒。
“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