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好呢,陛下?”
这声“陛下”从她口中呵气如兰地吐出,声音柔俏,尾音上勾,伴随着她身上俏皮的香气,轻轻地飘入谢玉升鼻端。
小姑娘踮起脚,双臂环住他的脖颈,纤细的楚腰握于他掌中,柔软的身子与他相贴,严丝合缝,甚至谢玉升能感受到她起伏的曲线。
气息相抚,睫毛簌簌。
谢玉升身子有些僵硬,将她拉远了一点,旋即道:“不用。”
秦瑶不许他说不用,“你替我出头,帮我教训了康宁,我心里感激,你怎么能不要,你必须要,你快说要我怎么报答你。”
谢玉升俯下眸光,落在她白瓷一般的面颊上,问:“你想怎么报答?”
秦瑶眨了眨眼睛,不一会道:“我想好了,但暂时不能告诉你。”
谢玉升笑意轻漫,并不把秦瑶的话放在心上,只当她是一时兴起。
秦瑶道:“你不要觉得我是随口说的,我真的会报答你的,但得回宫里准备一下,是个惊喜,今晚你就知道了。”
谢玉升眸光慵懒地看着她,淡淡嗯了一声。
二人正聊着,没注意到殿门口传来的“笃笃”敲门声。雕刻繁复花纹的梨花木扇门,被人轻轻敲了下。
门推开了一条缝,有人走进了殿内。
谢玉升听到门边动静,抬头看殿门一眼,对秦瑶道:“有人来了。”
秦瑶一惊,连忙松开谢玉升。
门口进来的几位大臣,看到帝后亲昵交谈的画面时,忙不迭低下头,后退道:“不知皇后娘娘在此,臣等先告退。”
“不用,不用,”秦瑶地喊住他们,有点不太好意思,若无其事地理了理鬓边的碎发,道:“我和陛下已经谈完事了,就先走了。”
小皇后拎起桌上食盒,往殿外走去。
臣子们恭敬退到一旁,让出一条路。
临出门时,秦瑶转头,笑着对谢玉升道:“那你今晚早点回寝殿,我等你。”
明月浓雾,夜华如练。树枝在清风中摇晃,惊起枝间阵阵鸟鹊。
谢玉升处理完政务,走出宣政殿。
汪顺给他备了轿撵,谢玉升看一眼月色,道:“寝殿离这里不远,直接走路过去。”
羊角宫灯在黑夜里发出幽静的蓝光,谢玉升走在宫道上,眼底倦色难掩。
想起午后秦瑶搂住他,神神秘秘地说要报答他的好意,他揉了揉额穴,也不知回寝殿后有什么等着他。
实话实说,对于皇后口中的“惊喜”,他并没有多期待。秦瑶性子爱折腾,只怕给他准备的不是惊喜,更多的是惊吓。
没过一会,便到了皇帝的住处。
殿门口宫人见到皇帝,欲欠身行礼,谢玉升手抵着唇,示意她们噤声,宫女们应诺,无声地退了出去。
进了寝殿,还没拨开珠帘,就见不远处拔步床上,一团影子隆起。
秦瑶趴在枕头上,也不知道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她柳眉蹙成一团,直勾勾地盯着那物件,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只见她恶狠狠地戳了那物几下,随后将东西随手扔到了一边,自己则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像泄了气一般。
过了会,她像是不解气,又从床上爬起来,拿起那个物件,自言自语道:“你怎么会这么丑,我该怎么把你送给谢玉升?”
谢玉升透过珠帘,看着她口中的“丑东西”。
这就是秦瑶给他准备的惊喜?
那边,秦瑶摸了摸脑袋,准备喊碧微进来,下一刻,门口传来珠帘相碰的细微声。
她扭过头,见来人是谢玉升,不由一惊。
谢玉升走到榻边,顺势坐下,长臂一扫,不费力气便从她手里抽过了那物件,问:“什么丑东西?”
秦瑶瞪大了眼睛,连忙伸手去抢,“你把它还给我。”
谢玉升揽住小皇后的腰肢不许她动,另一只手将“丑东西”放在自己膝盖上,随手翻看了一下,那是一只素色的香囊,上面绣了一只白虎。
谢玉升挑眉问:“送给我的?”
秦瑶摇头,发上珍珠也跟着乱晃,再次去夺香囊,道:“不是给你的。”
小皇后声音甜,又软又娇,此刻和他抢东西,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呼吸吹拂在谢玉升耳畔,似娇莺在莺啼。
可惜她力气实在太小,加之谢玉升学过骑射,不论是力气,还是身量,秦瑶都不是他的对手。
谢玉升手捧住她凑过来的脸,问:“不是给我给谁的?”
秦瑶伸手去够,被谢玉升揽得紧紧得,桎梏在怀里动弹不得,她气得捶他肩膀,道:“我绣给碧微的。”
谢玉升道:“给碧微的?你送给她一个女子的香囊,上面绣一只白虎?”
秦瑶一头雾水,不明白道:“我没有绣白虎啊,我绣得明明是一只白色的兔子,兔子可爱。”
谢玉升垂下眸光,看着香囊上潦草的针脚,辨认了一会,总算从那堆杂乱的线条中辨认出一只兔子的形状了。
他沉默地看着那只可爱的“兔子”,好半天也没说话。
秦瑶心下一沉,心想果然是丑东西丑到谢玉升了,她朝谢玉升摊开手心,道:“你既然觉得香囊丑,就把它给我。”
上午她就想好要绣一个香囊送给谢玉升,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女红,回宫后,捣鼓了一整个半天,也只绣出来一个四不像的东西。
谢玉升握紧香囊,抚摸着上面的针脚,道:“不丑。”
他看着秦瑶:“朕觉得很好看,皇后的心意,朕收下了,明日就将它佩戴在身上。”
秦瑶一听这话,眼睛圆瞪,连忙压住他手,道:“不成不成。”
这么丑的一个香囊,佩戴在皇帝身上,岂不是人人都能看到?到时候他们一打听,知道那皇后娘娘绣的,会怎么想?
秦瑶觉得谢玉生一定在故意耍她。
她抗议道:“你把香囊给我。”
谢玉生将香囊放进了袖中,道:“夜深了,我先去沐浴。”
他站起身,秦瑶抱着他的胳膊,不许他走,被他拖着在床榻上膝行几步,秦瑶一使力气,将谢玉升拉回榻边。
小皇后心里急死了,见和他硬要没办法,只能另辟蹊径,和他撒娇道:“你把它给我,好不好?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皇后女红差的,到时候我面上没光了,难道你面上有光?”
话语软糯,入耳皆是讨好之意。
谢玉升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些臣子看了不敢说的,谁若是非议你,朕替你做主。”
替她做主?
说不许笑皇后娘娘绣的兔子丑?
秦瑶恼羞成怒,心里骂他坏蛋,道:“不成,反正我不许你带,你怎么这么坏,你就是想欺负我,看我出丑对不对?”
趁着这个档口,秦瑶小手灵活地探进他袖子中,摸到了香囊。
她倾身去够,却因为跪在榻上,身子不稳,一个不注意,整个人往外滑去。
“啊!”秦瑶惊呼了一声,眼看就要落下榻,慌乱之中,谢玉升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秦瑶后仰,顺势抱住他。
一阵天旋地转,二人一同倒回榻上。
她惊魂未定,抬起头,发现自己倒在谢玉升身上,急急忙忙就要起来。
在上榻前,秦瑶沐浴过换上了一件柔软的寝衣,经过这一番拉扯,衣襟口一下松散开来,露出了赛霜欺雪的锁骨。
十七岁的皇后娘娘,身段已完全长开,腰肢盈盈,不堪一握,曲线玲珑,如山峦起伏,柔软撞入人眼中。
佳人在怀,软玉生香。
秦瑶轻轻地抖,抬起眼,目光恰好落在他修长的脖颈处。
男子肌肤之下,那浮凸的喉结,温柔地滚动了一下。
衣料相触,殿内温度莫名的升高,气氛变得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