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抬起头,眨眨眼睛:“我以后的小婶婶,是不是那个,莲姑娘?”
……
小姑娘慢吞吞开口,语出惊人。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谁闲着没事往酒楼跑只为了见一位女子啊,一看就是双方心悦。
这绝对不能怪她多想。
其实她不大明白,沈怀瑜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明说出来。
凭他的性子,面对这种问题时,肯定又是会连哄带骗,笑眯眯地搪塞过去。
横竖没有什么意义,他这又是何必呢。
沈怀瑜原本安慰的话都到了嘴边,听完后,却怎么也张不开这张嘴。
这孩子是不是和“小婶婶”这三个字过不去了?
有点难搞。
头疼。
他略显疲惫的掀起眼皮,复杂的打量江辞。
“我近些时候,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啊?”
和料想中的回答不同,江辞存疑。
她五官长得很乖巧,圆圆的杏眼漂亮又无辜。
像只涉世未深的小兔子。
瞧着这样一双眼睛,沈怀瑜脑海突然浮现了,扬州城那个抱着画卷轻轻啜泣的小姑娘。
他有点后悔了。
不该安慰她的,应该先让她发泄一场。
自从搬到盛京,江辞似乎已经很少娇娇气气的哭了。
至少在他看来,少多了。
不是因为今早杀人后沾满鲜血的恐惧流泪,也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难忍。
而是单纯的,像寻常娇生惯养的姑娘家一般,跟亲近的人撒娇服软。
他还挺想念,曾经那个成日哭包般在他面前委屈的小姑娘。
是他太惯着她了,还是她真的长大了?
沈怀瑜漫不经心地靠在圈椅上,指尖没有节律的轻敲桌案。
他更希望是前者。
江辞将面前的空茶杯倒满,递到沈怀瑜手边:
“世叔,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沈怀瑜没有接过来,反倒从果盘中拿了个橘子:
“我在刑部做官做到这个位置,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不过是得过且过。
若真娶了哪家千金,岂不是让人家活守寡?”
江辞再也不想纠结什么婶婶不婶婶的事情了,心里难受:“世叔……”
“江安安,你要是看我可怜,一把年纪了还未娶妻……”
他沉默了半晌,唇角一弯,轻佻的笑了:
“也可以,自告奋勇一下。”
……
??????
请问她是在做梦吗?
橘子的鲜香在她鼻尖绽放开,她大脑仿佛炸开烟花,已经不会转动了,只会直愣愣地看着沈怀瑜的手指,灵巧地剥橘子。
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她还没做好准备……
“我……”
舌头好像在嘴里打了个结,江辞不知道自己是惊吓还是高兴,反正就是说不出话来。
缓了半天,她平和了呼吸,反问:“您是认真的?”
“嗯。”沈怀瑜语气轻快的答应了,“就怕……”
江辞连忙道:“没有!只要您不是在逗我,我……可以答应!”
……
沈怀瑜看起来心情格外舒畅,从圈椅中直起身,慵懒地单手支在把手上,抬手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发髻:
“那就有劳安安多给世叔物色几个俊俏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