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那、那啥……”
“哪个啥?在家打媳妇比谁都凶,出门就怂了?”
林桃一脚踹在张大山屁股上。
“操扁担上!敢打咱老张家的人,老娘倒要看看,他抗揍能力有多强。”
原主这身子,本就魁梧。
上去一把揪住一人的后脑,这么一甩,那人直接往后飞二三米远。
偏又那么准,刚好溺进了鱼老汉的鱼桶里。
其余三人这才反应过来。
看向林桃。
林桃举着刀这么一砍,吓得周围摊贩惊叫连连。
林桃连忙收手,把刀往地上一丢。
揪着其中一人的衣领,拖到鱼桶边上。
右手大耳巴子,在男人脸上左右招呼。
左手将刚刚挣扎着冒出头的,又按回水里。
在场的都呆了。
一个老太太啊!左右手开功,打得两个小痞子,无还手之力!
张大山也像得了鼓舞,扬着扁担冲上去。
对着另外两人就是一顿乱打。
张大山遗传了原主的体魄,个头可不小。
手里还有扁担。
本就没了领头羊的小痞子们,被打得六神无主,抱头鼠窜。
挨着扁担,拖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大哥。
也不管老太太手里的两人,一溜烟的跑了。
临走,还装出气势,丢下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林桃一把提起水桶里,溺得死尸般的人。
砸在还左右摇晃头的小痞子身上。
两个人像个球似的滚出几米之外。
“滚!要报仇,老娘等着你们来!”
“你、你、你给小爷等着。”
林桃一举手,那人抗起溺水的‘尸体’,见鬼似的逃了。
摊贩们都看傻眼了。
这真是个老太太能做出来的事儿?
林桃去扶张大林。
“娘,我没事。”张大林缓过劲来,就去扶余氏。
“哎哟,我就说这妇人,害人不浅吧!”旁边的摊贩低语。
“可不是。瞧她男人被打成那样!可怜哎!”
“都说嫁错郎,悔断肠。我看娶错婆娘,指不定哪天就把命搭上去了。”
冲过来的张小胖,抱着林桃的腿大哭。
拍着张小胖的头,安慰半晌。
捡起鱼老汉的刀,送了回去。
鱼老汉把之前的事,也都仔细讲给林桃听。
“你这儿媳妇……哎!”鱼老汉不多言。
旁边的摊贩,着实告了余氏一壮。
林桃上前,看张大林的伤势。
“为娘与你说的话,你都记在心里,娘心里甚慰。”
张大林憨憨点头。
“娘说过,男人不是用来打女人的,而是保护媳妇和孩子的。”
围在四周的女人们,都对张家母子投去赞赏的目光。
“那娘说过,你媳妇做错事了呢?”林桃问。
张大林答:“我可以休了她,不能动手打她。”
“你……”余氏声音颤抖。
想起之前和鱼老汉吵架时,说的那些话。
林桃问:“那她之前做错事了吗?”
张大林点头。
余氏慌神了:“张大林,你、你真的、要休了我?”
旁边也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该!”
“就是,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哪个做儿媳妇的,敢那么说婆婆的。”
“这种女人,就是个灾星,哪个男人敢要?”
余氏见张大林甚至不看自己一眼,更为慌乱。
上次张大林打她时,都没有这般冷情以待。
这是真的要休她了吗?
“大林?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十六岁跟着你吃苦奔波,那些日子里,我可有一句抱怨?”
“哪怕你挣不到钱,家中有一顿没一顿,我可有离开你?”
余氏气息不稳,泪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
“行了吧!余氏!”林桃呲鼻。
“你为啥不离开老二,你心里没点逼数?要老娘说出来?”
“跑这来装贞洁烈女?你一个不知打哪来的乞丐女,离开老张家,你是打算卖身进青楼啊?还是觉着哪个男人缺破鞋啊?”
“休了吧!”林桃说。
“你以为,你真的骗到我了?为了这鱼冻配方,你对大妮做了啥,你心里没数?”
指着余氏的鼻子,林桃直言。
“我实话告诉你,就因为你谋害大妮,我才把配方送给别人的!想拿老娘的东西挣钱,那也得老娘答应才行!你有了配方又如何,你看你在这山刀子城,能不能卖到钱!”
“你当这世上,就属你余氏最聪明?别人都傻?”林桃大笑。
“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
“大妮拿你们当家人,你呢?还觉着人家不配做你的家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流落的乞女,谁给你的勇气!”
余氏的身世被这么倒出来,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就更多了。
在他们眼里,余氏就是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还有人直接骂她白眼狼。
“我、我……我没有。”
林桃眯着眼,佝着背,脸抵到余氏眼前。
“意思要我报官?你是想尝尝牢饭的滋味?”
余氏扑拽着张大林衣角哀求。
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什么不看僧面看佛面。
几乎用尽了她所有能想到的说词。
见着张大林这回是铁了心。
不顾身上的疼痛,爬到林桃脚边。
咚咚咚的连磕数个响头。
“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最后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对天发誓,再敢惹您老生气,我来世做牛做马,任您打骂。”
“从今以后,我改。我会尽我一切努力,和大林一起抚养大胖。我、我也不会再把大林当牛使,以后我会做好一个妻子的本份。若再犯错,不用大林休我,我自个找根绳,吊了就是。”
“哎哟,这会子承认错误倒是挺快。刚才那股凶劲呢?”
“就是,头前骂自家婆婆不守妇道,与人私通。这会儿子知道厉害了?”
有人上来和林桃说:“林大娘,你这媳妇可要不得。再领回家去,指定是个祸害。”
“是啊!就这样的媳妇,直接撵出门去才对。”
“林大娘,你可想清楚了!这种不懂知恩图报的人,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不奇怪的喔!你要是原谅了她,万一哪天……家里还有那么些个娃娃,太危险了。”
没有一个人为余氏说话。
余氏磕起头来,再抬头时,额头已经见血。
“娘,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