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们商量好的,对不对?就是看张家林氏成了六等民,所以想借这事,讨好她!”
一气之下,他还舀着缸里的,一瓢又一瓢往王秋兰身上浇。
嘴里不停的叫着:“你清醒一点!他们都往你身上泼脏水了,你快醒过来呀!”
看着流了一地的水,林桃差点没控制住,笑出声来。
她还正担心,王秋兰家没用完的水,该怎么处理。
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神助攻’啊!
真是,不怕遇到神一样的对手,最怕遇到猪一样的队友。
随着时间过去,王秋兰不再狂躁,慢慢平静下来。
看着家门口围着的人,还有地上跪着哭得不成人形的行越。
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慢慢出现在脑海里。
她的面色越来越苍白。
林桃迈步上前,眯着眼道:“我给过你机会,记得吗?”
“你、张林氏,你陷害我!”
林桃笑着再次上前。
“万事要讲证据!只要你拿出证据,我该偿命偿命,该砍头砍头!别以为你会装,老娘就拿你没辙。”
说完,捋了捋王秋兰额前的湿发。
“敢动我孙女,就算你九个脑袋。我也能一刀、一刀的给你挨个剁喽!”
王秋兰膝盖一软,瘫倒在地。
就算刚才她不清醒,可行越是清醒的正常人。
王秋兰的目光,狠狠的看向行越。
她没想到,这么个小娃,居然能滴水不漏的,将所有人事都推在她一个人身上!
有行越的供述,张家屯子所有村民的围观,王秋兰抵不了赖。
村长和里正商量了,决定明天押王秋兰去县衙。
并且还告知王秋兰,今天留给她与家人道别。
若是敢跑,他们一家,都会被族里除名,是要被撵出张家屯子的。
王秋兰的男人,本来就胆小怕事。
众人散去的时候,他还给村长和里正,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王秋兰跑的。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村长和里正还没走呢。
王秋兰就被她男人,推进了堂屋。
以前是用来关张喜妹的锁,如今拿来锁了王秋兰。
行越被吴郎中领回去了。
村长和里正也没心情,再去老张家做客,各自散去。
张家二老,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从王秋兰到王秋兰的祖辈,再到王秋兰的男人,都问候了一遍。
回家的路上,许氏已经哭肿了眼。
张大山不停的在一旁安抚。
大妮也说着安慰的话。
只有二妮,眼里含着泪,缩在墙角,一言不发。
她仿佛被掏走了灵魂。
缩在那里,看着那只在院里,跳来跳去的小白兔。
林桃走过去,坐在二妮身旁。
搂着小小的肩,低语起来。
“有一种人,你对他越好,他就越会伤害你。人可以不识字,但不可不识人。真正的朋友,一定会越来越少,不必在乎失去了谁,更应该在乎,你身边剩下的还有谁!”
搂着二妮的手紧了紧,林桃转头看着二妮空洞的双眼。
“妮子,你还有我们呢!家人不仅仅是家人,更是一生中,唯一有血缘关系的朋友。”
张二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张大海去开的门,只听见张大海嘀咕的声音,外面是谁,他们都不知道。
“谁啊?”林桃问。
张大海把门一关。
“没谁!”
林桃瞬间明白了,接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二妮,什么也没说。
“二妮!你见见师兄好吗?二妮!”行越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狗东西!还敢叫唤!”
张大海把手里的木棍一扔,握着小刀冲出去。
“大海!”
林桃在张大海开门的一瞬间,将张大海喊住了。
拍拍二妮的肩,轻声道:“想见,就去见见吧。人生只有一次,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接过二妮怀里的小兔子,张二妮抹着泪跑了出去。
张大海像疯了一样的挠着头发。
“娘!您这是要闹哪样?行越那小子,都做了帮凶了。您怎么还让二妮见他?您就不怕,他再伤害二妮吗?”
林桃挑了挑眉:“他不敢!”
看着许氏担忧的眼神,林桃又道:“放心吧!成长是个过程,谁还没踩过坑,撞过墙呢?”
“有些坑,明明知道,谁不是心甘情愿掉上一回呢?只有掉过了,疼过了,也就长大了!”
无视一家人懵逼的目光,林桃拍拍屁股,回了堂屋。
这个月交付了蚊香之后,就没有生意可做了。
手里的钱,得计划计划。
拿出墙角里的黑色钱袋子。
林桃心里数着账。
上回买土豆,买棉被之后,还剩下八两又二十六吊三十文。
后来大妮的蜂蜜卖了,挣了五两银子。
当天又买两斛盐,花去两吊钱。
买了些肥肉,又花了十吊钱。
最后买二斗米,又花去五两。
袋子里该剩下,八两又一十四吊三十文。
这个月再把蚊香钱算上,还能进五两。
就能有十三两又一十四吊三十文。
缴人头税得五两多。张小胖的学钱,到明年三月,还得六两多。
剩下二两多钱,免强能过上几月。
可是……林桃抬头看着房顶。
就这?真的挨得过去冬天吗?
何况家里还有老人小孩,但凡任何一个病了,药钱才是真的贵。
看来,入冬前,还得好好准备准备。
林桃正捉摸呢,院里响起许氏的声音。
“二妮?”
小丫头回来了!林桃急忙把钱收好,拿着蒲扇出去。
二妮已经不哭了,可她依旧只是抱着小白兔,缩在墙角里。
许氏和大妮轮番和她说话,她都闭口不提。
林桃摇着蒲扇过去,像刚才一样,坐在她身旁。
什么也没说,只把二妮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臂膀上靠着。
“累了,就靠会儿。阿奶的臂弯,是这世上最牢固的,只属于你们的避风港。”
“奶,如、如果一、一个人,伤、伤害了你,又、又真心的,求你、原谅,您、您会、会怎么、么办?”
林桃低头看着二妮。
手里的蒲扇,摇得更慢了。
“给一个伤害你的人第二次机会,等于你又亲手,给了他第二支箭。他知道第一支箭伤了你,你能原谅他。那第二次,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你肯定还会再原谅他。”
张二妮点头。
林桃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