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人,便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恐怕世上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有漫舞不懂。
“舞儿,你可以再取血给我吗?”在漫舞将过钟离残夜的军之后,他有些着急了,本来不知怎样对漫舞说,现在情急之下反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了。
而漫舞则愣在那里,对他说出地这件事大吃一惊,与此同时心中各种揣测,难道钟离残夜嗜血?或者钟离残夜用别人的血饲养着什么动物?亦或者……
她清楚的记得他在不久之前已经向自己讨过一碗血,现在又来,该不会他真的有什么怪癖吧?
钟离残夜看出漫舞眼中的复杂,看着自己像是在看着一头怪物,觉得情况不妙,立刻澄清:“舞儿,你还记得那次江边的刺杀事件吗?那日我中了一种奇毒,而你是那日用自己血为我解了毒,还记得吗?”
那日的情况万分紧急,若不是漫舞能够读懂那贼人的心思,恐怕钟离残夜……
漫舞不敢想,每每想起那日的事,就会毛骨悚然。
可是这和要她的血又有什么关系呢?
原本以为毒已经清除了,其实不然,因为从此,我就要依靠你的血度日了……”钟离残夜的眼神中尽是忧伤,似是在说自己的痛处一般,很是无奈。
漫舞觉得钟离残夜很可怜,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作为一个医者的怜悯之心又在隐隐作祟了。
若是在上一世,遇到需要输血的人,她会毫不犹豫将自己的血献给需要的人,所以,此刻漫舞决定答应钟离残夜的请求。
但是,她不想白白献血给他,怎么也得让他感恩戴德吧?于是她决定好好演一番。
忽然,漫舞将钟离残夜紧紧抱住,道:“夜,你是我的夫君,就是我的天下,只要你一句话,即使是我的命,都可以送给你,更何况是小小的一碗血。”
钟离残夜听着漫舞的的话,感觉她的声音仿佛越来越遥远,却久久回荡在心间。
自己真的很卑鄙,一次次利用着她,又一次次被她所原谅,面对如此单纯的她,钟离残夜竟然有些看不起自己。
“舞儿……”钟离残夜轻轻地喃着,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能说什么?告诉她不要对自己那么好?告诉她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受伤?告诉她不要爱上自己?如果他真的说出口,才是疯了!
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的性命和正义感之间,钟离残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他要尽快得到她的爱,彻彻底底的占有她,即使自己并不爱她,即使终有一天会伤害她,他都不得不那样做,不得不继续着前进的脚步,刻不容缓。
看着漫舞用匕首划过自己手心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猛然想起那夜,在昏暗的房间里,她也是像现在这样的表情,仿佛伤口没有丝毫疼痛感,仿佛流血的是其他人,仿佛她此刻她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钟离残夜恨极了她这种表情,这种态度,如果她能像普通女子那样,花容失色,或者伤心痛哭,哪怕无理取闹都好,他一定会鄙夷的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这就是她的命运。
可是,她没有,就这样淡定的将一碗血恭恭敬敬地呈给钟离残夜,然后缓缓地将自己的伤口包扎起来,一切都是那样顺其自然。
而这顺其自然,让钟离残夜自责,懊悔,觉得亏欠她,便想用尽一切方法去补偿他,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女人最想要的,是他一生一世的爱和信任。
漫舞的嘴角边泛开了微笑,她知道自己小小的心思奏效了。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一个以心换心的过程,虽然这换心的过程有时也需要一点点小小的计谋。
有了漫舞的血,钟离残夜的心踏实多了,但这并不是他的最终目标,这扰人的毒,他一定要想办法解掉才好。
“那么,我的夫君!”漫舞笑地妖娆,眯眼看着钟离残夜。
“什么?”钟离残夜有些错愕,看着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此刻的表情,让他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还有什么秘密,是不是该跟我分享一下?比如……你的失眠症?”漫舞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窃笑,却没有被钟离残夜发现,天知道她心中正在嘲笑着钟离残夜。
“没什么,只是不抱着你,就睡不着。”钟离残夜讲得淡然。
漫舞的笑容立刻变得尴尬,若不是钟离残夜的表情十分正经,没有半点戏弄她的意思,她一定会上前给他一拳。
确实没有想到他会说得这样直接,搞得漫舞徒然错愕,呆呆地看着钟离残夜。
钟离残夜微微一笑,道:“好了夫人,今日的盘问到此结束好吗?时辰不早了,你去准备一下,我们要去二哥府上了。”说着,起身扶起漫舞,就要往她寝阁走去。
漫舞不解地道:“要准备什么吗?”
“你都不要换身一副,打扮打扮吗?要知道,二哥府上的侍妾、舞姬、丫鬟个个花枝招展的……”钟离残夜浓眉轻佻,口若悬河地描述着,完全没在意漫舞脸上愤愤的表情。
“喂!钟离残夜,你是在映射我拿不出手吗?怕给你丢人?你是意思啊?”漫舞停在那里,双手插腰,咬牙切齿地对钟离残夜低吼道。
钟离残夜无奈地笑笑,没想到她这么敏感,只好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夫人堂堂凌云国公主,怎会跟那些庸脂俗粉计较呢……好啦,快去准备准备,时辰真的不早了。”
漫舞又好气又好笑地被钟离残夜连推带哄得送进寝阁,又唤来小芳侍奉在侧才安心。
当漫舞再次出现在钟离残夜眼前的时候,她整个人从发饰到装束再到衣着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让钟离残夜有半刻的失神,感觉到自己的异样时,又迅速掩饰着自己的慌乱,装作若无其事。
而站在一旁的马夫、侍卫都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