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日子过得飞快。
近来在倾城的照料下,王上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倾城仍旧在用另外一种对身体无害的药物,控制着王上的面容,使他看起来依旧一脸病容,再加上钟离奉先自己也在用心扮演着一位病人,除了钟离残夜和漫舞之外,其它的人都认为王上的身子每况愈下,命归西天大概就是不久以后的事了。
而朝中请王上立储的呼声也越来越响亮了,钟离残风的势力已经日渐强势起来,市井之间对他的流言也越来越猖獗了,而相比之下,钟离残夜也越显低调了。
是日晨,倾城没有入宫,而是陪着潇潇坐在院子里读书,确切地说,从今日起,王上若不召见,倾城便不必入宫了,这让她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虽然王上对她很是客气,可是那毕竟是皇宫,待在那里面,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生怕做错了什么,坏了规矩。
钟离残夜怎会看不出倾城的不自然,正因为看在眼中,所以每日他尽量陪在倾城左右,却不打扰,两人话很少,钟离残夜总是会找一些事情来做,佯装不是特意在陪她。
“娘亲是不是每天都可以陪潇潇读书了呢?”潇潇一边在一张纸上写字,一边问倾城,听起来像是随口问的,可语气中还是饱含期许。
“对!”倾城看了潇潇一眼,看到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轻声道:“以后娘亲每日早晨都陪着潇潇读书写字,好不好?”
潇潇抬起小脸,笑得十分灿烂,甜甜地说了一句:“好!”
倾城忽然想起,自住进府中,潇潇每日夜里都与钟离残夜同眠,自己一直也没有关心过此事,于是问道:“潇潇,这几日夜里睡得可好?”
潇潇眨了眨眼睛,放下手中的笔,一脸坏笑凑到倾城怀中,撒娇道:“睡得不好,娘亲,潇潇还是喜欢和娘亲一起睡。”说着“嘻嘻”地笑了起来。
“是吗?那今晚就搬回来和娘亲一起睡吧。”倾城看出潇潇的口是心非,于是佯装不知,顺着他的话便说了下来。
“哎呀,那可不行,那静王叔叔晚上又要失眠了。”潇潇连忙摆手,一脸的急切。
倾城点着潇潇的小鼻子,道:“你这个小机灵鬼,就知道你是说讨巧的话让娘亲开心呢。”
潇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认真得道:“娘亲,其实,潇潇也不完全是怕静王叔叔失眠,还有……还有……”
倾城疑惑道:“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静王叔叔好像……他身上有爹爹的味道……”潇潇不敢说下去,生怕倾城伤心。
听到潇潇的话,倾城微愣,原来,在乖巧的潇潇小小的心灵里,还是渴望有爹爹疼他的,她多想告诉潇潇,如果钟离残夜知道你就是他的孩子,恐怕会把你宠上天!
“潇潇,对不起,都是娘亲的错。”倾城的眼眶微红,若不是当年她执意要把潇潇生下来,潇潇便不会从小没有爹爹疼,今日也不会如此……
“娘亲,娘亲你别哭,都是潇潇的错,潇潇以后不敢了,潇潇不需要爹爹,只要有娘亲就好了。”潇潇小小的身体已经手足无措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的心中,倾城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娘亲,从不在人前流泪,今天他自己竟然把娘亲惹哭了,他自己真是太可恶了。
正在倾城心中难过无比,潇潇也懊悔万分的时候,钟离残夜出现在园中。
“静王叔叔。”潇潇看到钟离残夜的那一刻立刻奔了上去,抱住他的腿,一脸的可怜相,说道:“静王叔叔,都是潇潇不好,把娘亲惹哭了,静王叔叔帮我劝劝娘亲吧!”
钟离残夜低头看了潇潇半响,又看向倾城,只见她的眼中盈满泪水,将眼睛不住地睁大,好似在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似的。
原本,钟离残夜也是一心的苦水,以往,他都是独自承受,可今日,他很想找一个人倾诉,而人选,他第一想到的便是倾城。
在他的心中,倾城是一个单纯有原则的人,她正直、善良、善解人意,如果找她倾诉,完全不必有后顾之忧,担心她会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去,他完全相信,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看到钟离残夜的那一刻,倾城觉得自己的心中很乱,这么多年,她脆弱的一面很少有人看到,而今日,却完全落入钟离残夜的眼中,这是多么滑稽的“缘分”呢?
“倾城神医,可否陪本王喝两杯?”本以为钟离残夜会上前劝说两句,没想到,钟离残夜竟是邀请她喝酒。
俗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何必呢?
当倾城对上钟离残夜的眼睛时,才细心地发现,他,也有心事。
他的眼中有淡淡的忧伤与失望,而钟离残夜是多么善于伪装心事的人呢?既然已经表现了出来,说明他的心,此刻非常的苦,苦到需要用喝酒来发泄了吗?
倾城微微点头,对潇潇说道:“潇潇,乖,别吵静王叔叔,到娘亲这里来,娘亲有话对你说。”
钟离残夜感激地对倾城笑了笑,那笑容竟是那么苍白。
潇潇放开钟离残夜,有些不解,他不明白这对大人在打着什么哑谜,完全想不通。既然想不通,干脆就不要想,只要娘亲不再生他的气,不再为他伤心了,就好。
“潇潇,你乖!”当潇潇站在倾城面前,钟离残夜也渐渐走远的时候,倾城将他轻轻拥在怀中,在他的耳边温柔地道:“潇潇是有爹爹的,他只是还不知道有潇潇的存在,也不知道娘亲在哪里,相信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寻找我们,所以,潇潇,你要乖,做一个好孩子,等待爹爹来找我们,好不好?”
潇潇的眼睛都亮了,一脸难掩的兴奋,高兴地跳了起来:“娘亲没有骗潇潇对不对?潇潇有爹爹,潇潇一定等爹爹来找潇潇和娘亲,潇潇要学好多好多字,要读好多好多的书给爹爹听,娘亲,潇潇一定做个听话的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