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吴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可是,就这样一直放任不管吗?那好像,有点儿太自由化了吧?”
“当然不会,事实上,各种民间和半官方的监测预测分析机构可以都是我们的眼睛,但信息太多太过庞杂,想要分析整理出来也需要大量的时间,而信息这种东西,你也清楚,一旦过时,就算知道也没用了,必须是及时、准确及有效的。
所以,像你的这个团队,是国家最希望看到的民间团队”,郑培民微微一笑道。
“可惜,从现在开始,这个团队已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吴浩叹了口气道。
郑培民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叹气声颇有些沉重。
半晌,他才问道,“你后悔吗?”
“没决定时谈不上后悔,既然决定了便不谈后悔。”吴浩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眼神却是刚毅坚强,显然,他是已经决定了的。
“那你要清楚,从现在开始,你就等于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条路上,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只能隐在你身后,你是需要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如果,现在后悔,其实你还来得及”,郑培民神色肃重地望着他道。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什么都不付出又怎么可能?我愿意做那个过河卒子,只要能过河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就算死了,也是值了!”吴浩淡淡一笑道。
“别搞得这么悲壮,危险确实是有的,但我必然会保证你的绝对安全就是了。”郑培民瞪了他一眼道。
“不仅仅是安全,还有我全部的身家,我都得押在上面。还有跟着我一起吃饭的兄弟姐妹们,还有更多的下属员工们。
一旦我一步走错,万劫不复,他们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所以,我是在拿无数人的未来在做赌注啊!这一次,我确实赌得有些大!而这赌注就在于,对你的信任。我相信,你也不会让我失望的,最起码,不会像吴家一样,拿我当成了一块臭抹布,用过了之后就扔了,是不是这样的?”吴浩转头望着郑培民问道。
“我可以以生命起誓,我不会这样做。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成便一起成,败就一起败!”郑培民竖掌说道。
“希望如此”,吴浩点了点头。
“但我还是要加上一句,这,只能是一场民间资本的战斗,如果国家资本出手,会引起相当于经济领域的世界大战的。所以,你只能在明,我只能在暗!”郑培民道。
“道理我懂”,吴浩点头。
郑培民也点了点头,又再问道,“刚才你说的那十七家公司,都有名单吗?”
吴浩拿出了一个u盘递给了他,“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我的人对天峰集团监测与分析的结果,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
“好”,郑培民点了点头,将u盘郑重其是地收了起来,转头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看起来,你早知道我要来?”
“算是吧。”吴浩淡淡地道。
“看起来,你这通脾气也是早就准备好了向我来发的”,郑培民苦笑道。
“想摘果子就要做好被刺扎的准备。难道不是么?”吴浩哼了一声道,夹了一块油炸糕咬了一口。
“这倒也是”,郑培民倒是愈发的好脾气,哈哈一笑道。
“刚才我已经把情况和你说了一遍了,你觉得,下一步,卫爷和麦尔瑞克他们,想做什么?”吴浩问道。
“你觉得呢?”郑培民问道。
“我觉得,第一,他们有可能会借助这个机会,直接抬高锂矿价格,然后提前在金融市场重金买多,借助这个机会大赚特赚。
第二,然后,他们再借机卡住国内电动车市场的脖子,导致大批电动车厂商电池危机,甚至有不少车企因为电池价格高企,根本无以为继,不得不破产倒闭。最后,整个国内市场垮掉
目前,我就能想到这两点,别的实在想不到了。”吴浩摇头道。
“能想到这两点,你的眼光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的普通人了。”郑培民赞赏地道。
“你觉得呢?他们还有可能做什么?”吴浩问道。
“他们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他们怎么折腾,最后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而当务之急,他们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是借助这个机会,将欧洲的新能源汽车的股价拉起来,进行第一批次的收割!”郑培民眯起了眼睛,冷冷地一笑道。
“欧洲?这跟欧洲又有什么关系?”吴浩听得有些发懵,这啥情况?
“这件事情,怎么说呢,要从各个方面入手进行分析了。”郑培民吐出口长气去道。
“我很乐意学习”,吴浩凝神望着他,点了点头——于他而言,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要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他可从来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全知全能的神了。事实上,恰恰相反,比他高明的人处处都在!
“你知道碳中和和碳达峰这两个词儿吧?”郑培民问道。
“知道,所谓‘碳达峰’,就是指二氧化碳年总量的排放在某一个时期达到历史最高值,达到峰值之后逐步降低。当在一定时期内,通过植树、节能减排、碳捕集、碳封存等方式抵消人为产生的二氧化碳,实现二氧化碳净排放为零,也就实现了‘碳中和’。”吴浩点了点头。
这几年,这两个词儿已经成为了网络热词,如果他不知道才是稀罕事。
“那你知道碳达峰和碳中和这两个概念的提出,又是源于什么?”郑培民再次问道。
“源于绿色经济、绿色发展,以及世界环境和气候问题?”吴浩试探地回答道。
“狗屁!”郑培民突然间激动了起来,粗野地骂道!
“呃,别激动,这是公共场合”,吴浩一咧嘴,幸好周围全都是自己和郑培民的保镖,倒是没有其他人。
“去车里说吧”,郑培民吐出口闷气去,喝尽了最后一碗豆腐脑,扔下碗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