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一直煎熬着，目光复杂地望着窗外，无星亦无月，广阔无垠的天空就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罩着一样，黑漆漆的。
可他那双深邃的眸却似被这幕布笼罩着的夜空还要黑，还要深。
过了一会儿，文舒回来了。
可那一会儿，对于凤未寒来说，却不啻于千年万年。
“四公子，九小姐……”
文舒的话还未说完，却听凤未寒低沉喑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她来不了了，是么？”
语气淡的几乎听不出一点情绪。
他是知道她的。
若是来，早就来了。即使临时有事给绊住，也会派人先通知一声，先让他去琴音泉泡着，而她很快便会过来。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蓦然紧张起来。她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缩着，身子痉挛的更加厉害。
“四公子，您不要紧吧。不用担心，九小姐没事。”文舒看出了凤未寒的担忧，匆忙说道。
“九小姐，她好像是喝醉了，在休息。”
文舒轻而低地叹了口气，心里不由埋怨，九小姐什么时候不喝醉，偏偏这个时候喝醉呀。四公子那个倔强的性子，还偏偏只听九小姐的话！
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凤未寒都是不会听的，但见他这样痛苦不堪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劝了几句，“四公子，九小姐虽然没过来，但您的寒疾发作起来这样痛苦，还是去琴音泉泡着吧。若是九小姐醒来后，知道您没去，而是这样硬撑着，不知道该多伤心呢。您还是过去吧。”
凤未寒仿若没听见他的话般，只是紧紧咬着牙，一双深邃的眼眸望着窗外茫茫黑夜。默然承受着身体上巨大的痛楚，一颗心也跟着慢慢紧缩起来。
黑夜终会过去，他身体上的痛楚也会过去，可隐藏在心底那无望的执念呢？
黎明的微光渐渐点亮九殊阁的花草树木，晨风和暖，芳华吐蕊，一只红喙翠羽的鸟站在枝桠上啁啁啾啾，叫得好不欢快。
“嗨，早啊，果果。”
将将起床的凤九殊，头还有些痛。她揉着脑袋，抬头懒懒地向树上那只红喙翠羽的鸟打了个招呼。
一件宽松的袍子穿着身上，长发随意散落两肩，整个一副慵慵懒懒的模样。她揉着太阳穴，踱步到树枝下的石桌旁坐下。
微微打了个哈欠，双手拄着脑袋，又似一副将要睡着的模样。
“九小姐，你已经足足睡了三个日夜了，怎么还要睡呀？”心心迈步走来，将给凤九殊准备好的早饭，放到了石桌上。
“三个日夜？”凤九殊低声喃喃了一遍，猛然间想起什么，双目圆睁，声音蓦然大了起来，“什么？你说我整整睡了三个日夜？！”
“天哪！”
心心只听到这样惊慌的两个字，便看到一向懒懒洋洋的凤九殊忽然箭一般跃了出去。
不，甚至比箭还要快。
她的一只鞋子从脚上脱落，她都不曾发觉。
“文舒，文舒——”
还未走到院里，便听到凤九殊的声音急急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