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是栗田口家族唯一的一把太刀,若是没有弟弟们的暗堕,成为刀剑付丧神的一期一振会是一个儒雅体贴的温柔青年。
但是无论再温和的青年,本质上他还是由刀剑所化,作为刀剑,必定是有着最锋利慎人的刃,是上阵杀敌的武器,一旦内心深处的血性被激发,就会充满攻击力。
低低们的遭遇让一期一振暗堕,从温润如水的付丧神变成了一个随时容易失去理智的怪物。
哪怕身体的各种伤痕已经被去除,然而骨子里的那种冷漠和对审神者的排斥却已经是根深蒂固了。
付臻红的出现激起了一期一振的杀意,可笑的是,这个新任的审神者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做出任何的强迫,反倒是他自己控制不了内心的邪念,被轻易挑逗出了情和欲。
深埋在这个男人的温热里,一期一振的思绪变得无比的滚烫和焦灼,他的动作像一头永远也不知憨足的兽,横冲直撞,畅快淋漓。
一期一振是一把刀剑,散发着凌厉的光,带着掠夺和占有。
刀剑归鞘,才是最完整的。
于是此时此刻,刀剑狠狠地冲入进了剑鞘里,刀剑和剑鞘需要磨合和适应,剑鞘是温热而潮湿着,包裹着凌厉凶狠的灼人剑刃,在剑刃的每一次大力摩擦中不断的容纳与吸附。
蓝发付丧神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白皙俊美的脸颊缓缓落下,滑过唇瓣,流向锁骨,将审神者抱在怀里的姿势让他更直接的感受到了剑刃深入剑鞘的快乐。
“慢慢一点”付臻红微微张着娇嫩殷红的双唇,从唇齿间吐露出了破碎的低吟,然而这样的话语非但没有让刀剑付丧神放慢动作,反而越发的猛烈。
一期一振看着眼尾微红的付臻红,这个男人此刻微微张开的双唇里吐露出的声音成了最摧毁他理智的乐章,越美好,越堕落,越沉沦。
不知何时,漆黑的天幕上出现了月色和星辰。
浮云飘动,细风呼啸,皎白的月光站在窗户上,隐隐往起居室内洒下了一片清冷的光华。人影浮动间,空气中流转着一股浓重的麝香味,原本是暗堕付丧神对第五任审神者的刺杀,却变成了一种兵刃相交的纠缠。
结束之后,一期一振理所当然的给付臻红做了清理,哪怕情念散去的蓝发付丧神眼中充满着讽刺,却也抵不住心底深处那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复杂情愫。
付臻红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他单身撑着头,柔顺的乌黑发丝披散在身上,纯白色的宽松和服包裹着他秀挺优美的身段,胸前露出来的肌肤上是一片暧昧的红痕。
这是被人深深吮吸之后才会留下的痕迹,在付臻红如雪般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异常的醒目和刺眼,他的双唇有些肿,殷红的唇瓣上泛着莹润水嫩的光泽,饱满诱人。
付臻红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倦散慵懒的春情,像一朵吸饱了水分和养料的娇花,眼角眉梢间尽是旖艳和妖娆。
一期一振不敢去看新任审神者的现在的模样,那些由他制造出来的痕迹无不在提醒着他方才的疯狂。
同样换上了和服的蓝发付丧神垂下了眼帘,跪坐在付臻红的面前,双手握拳放在大腿上,陷入进了对自我的厌弃中。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空气显得十分沉寂。
一期一振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付臻红则是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一期一振的窘态与纠结。
一期一振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散去,尽管他为抬眸,却也没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视线在落在他的身上,并不是咄咄逼人的锐利,很随性的目光,甚至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却让一期一振根本无法忽视。
蓝发付丧神握拳的手紧了紧,微微张开唇,正欲说什么时,付臻红却突然先一步开口说道:“我对你灵力的作用根本不存在,这只是一种暗示,口头上的暗示。”
“所以你其实完全可以选择摆脱我,只是你自己选择了放任。”
付臻红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玩味,他微微勾起唇角,坏心眼的看着蓝发付丧神因他的这番话而骤然变化的脸色,欣赏着这过分苍白的容颜。
一期一振的思绪变得极其的混乱,懊恼,悔恨,厌恶,各种纷扰复杂的心绪交织在他的心底。
审神者只是引诱,是他受不了诱惑,在虚假的自我臆想中,自欺欺人的把心里暗示当成了真,以为自己被灵力控制,自我牺牲般的选择了妥协。
真是可笑呀
他厌恶寝当番,然而他自己却与新任的审神者做出了他最痛恨的事情,并且沉沦在了其中。
真正罪孽的,是他自己。
“出去吧,别打扰我睡觉。”付臻红轻飘飘的下着逐客令。他的声音还有些低哑,像迷醉香醇的酒,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氤氲出暧昧的缠绻与绵长,然而他的语气又是冷漠的,冷漠到仿佛不久前的那场畅快淋漓的交融只是一期一振的错觉。
一期一振心里有些发堵,又有这些隐隐的酸涩,他下意识忽略这种不该有更不正常的情绪,默默站起身离开了起居室。
他现在,也确实需要时间好好冷静。
第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本丸,付臻红才从睡梦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多年阴雨密布的本丸在新任审神者来的第一天清晨,终于不在是乌云与寒风,整座本丸仿佛从凛冽的冬季转为了温暖和煦的初春。
付臻红昨日只用灵力修复了他需要住的起居室,至于本丸内的其他地方,仍就是一如既往的萧条和破败。
付臻红出了起居室,狐之助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审神者大人,我现在带您去用早餐。”
付臻红记得这座本丸里是有烛台切光忠这把太刀,据说这位刀剑付丧神家政能力很强,很会做各种精美的美食菜肴。
虽然付臻红不认为以这座本丸现在的财政情况能做出多么了丰盛的早餐,不过借此倒是可以好好见一见这座本丸内的所有刀剑付丧神。
用餐的和室距离起居室并不远,付臻红由着狐之助在前面带路,不过几分钟就走到了。
与其他地方的破败和脏乱相比,用餐的和室竟然出奇的干净,付臻红没有心思去思考这究竟是一直就保持着整洁,还是一些付丧神们因为他的到来而特意去合力做的清理。
付臻红进去之后,发现除了一期一振之外,本丸内的所有刀剑都到齐了,无论是本丸里仅剩的四把短刀,还是其他刀种的付丧神。
这座编号为零号的本丸,现存的刀剑付丧神一共有二十四位,很多刀剑付丧神的面孔对付臻红来说都是极其陌生的。
付臻红昨日只见到了鹤丸国永,三日月宗近以及一期一振。
不过尽管付臻红是第一次见到剩下的这些刀剑付丧神们,但他们却不是第一次见到付臻红。因为昨夜在三日月宗近作为交涉的代表出去之前,其他刀剑付丧神们基本都藏在了暗处警惕窥探。
付臻红的目光并没有在这些刀剑付丧神的脸上过多的停留,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给予真正意义上的关注。
中间的主位是空着的,付臻红便径直走了过去。
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食物简单却不失精美。
不过无论做的再精美,也掩盖不了食材本身的劣质。
付臻红是完全可以接受这些早餐的,他对这些并不挑剔,但他现在是川上富江,川上富江追求精致奢华的生活,并且非常讲究,就算是早餐也必定要做到极尽的奢侈和高端。
付臻红没有动,一直在观察着他神色的付丧神们也没有动。
短刀们全都紧绷着身体,额头上泛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他们在恐惧着,特别是看到原本该是一期一振的座位还空着之后。
药研藤四郎是仅剩的四把短刀里最稳重的一个,他深呼了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握住了身体颤抖的最厉害的乱藤四郎的手,给予了弟弟无声的安慰与依靠。
付臻红注意到了药研藤四郎和乱藤四郎这边,在他把目光移向这两位付丧神的时候,有着一头橘色长发的乱藤四郎顿时颤抖的更厉害了,脸上也浮现出了惊恐的表情。
而这时,一个白色长发的男子将身体往后挪了一下,挡住了付臻红的视线。
“审神者大人,是不准备吃早餐了吗”这个白色长发的男子模样十分的英俊,刘海的两端有些凌乱的随意上翘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狐狸的耳朵。
尽管他在言语里尊称付臻红为大人,然语气里却不见一丝的尊敬之意,甚至隐隐带着一种讽刺和不屑。
小狐丸,与天下五剑之一的三日月宗近一样,同样由平安京时期的刀匠三条宗近所锻造。
“不用紧张,我对短刀没有兴趣,”付臻红轻轻笑了起来,目光落到了小狐丸裸露出来的胸膛处,“比起短刀,我更喜欢你。”
这位付丧神的身躯挺拔高大,肌肉线条流畅而漂亮,充满着一种力量和爆发力,是一具十分具有成熟男性魅力的身体。
是很完美的身体。
付臻红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深意,打量的目光更是毫不掩饰,如此直白的类似于告白的话语让小狐丸微微一怔,眼神中的戒备和警惕瞬间就弱了不少,他错开了付臻红的视线,掩饰性的咳了咳。
“哈哈哈,审神者真会开玩笑。”三日月宗近笑眯眯的说道。
付臻红看了一眼这试图打圆场的最美之剑,唇角边勾起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他半眯起眼眸,意味不明的说道:“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嗯”
最后一个尾音付臻红略微上扬了语调,傲慢中带着丝丝慵懒,放在这暗涌潮动的氛围里,无端透出了一种成熟惑人的绵长。
裹着一身脏布的金发付丧神山姥切国广莫名就红了耳根,拉扯着身上的被子,将脸藏的更深。
作为本丸里最后来的一把刀剑,因为没有感受到第一任审神者的恶行,也没有经历后面几位审神者的更替,他对于新任的审神者没有排斥,但作为刀剑,他选择了站在同伴这边,没有遭受过他们所受的伤害,他自然也没有资格劝同位付丧神的刀剑们善良。
“审神者不喜欢我吗”鹤丸国永选择的座位本是距离付臻红最近的位置,说话的同时,他倾斜着身体,顺势就靠在了付臻红的肩膀上。
鹤丸国永的唇角边明明是带着明媚和灿烂的浅笑,金色的瞳孔里却闪过了一抹极其晦涩与暗黑的冷意。
付臻红偏头看向鹤丸国永,伸出手轻轻捏住了白发付丧神精致瘦削的下巴,然后直接将唇凑到了鹤丸国永的双唇上。
而这时,终于做好了心里建设的一期一振,走进来就刚好看到了新任审神者与鹤丸国永轻吻到一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