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贺修离打开了贺瑾墨飞鸽传书回来的消息递给贺瑾诺,
“墨弟的建议非常好,那个柳员外你们既然都说是可靠之人,那么朕也就用了他,还有那个九皇子,择日招进宫来,我们面见一下,也好有个初步的判断,若是人品皆可为,当朝封王也好的,”
“皇上说的是,此事我们只是传达,最终还是需要皇上来定夺,”
贺修离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他对贺谨诺也有了深刻的认知,现在他们已经回不去了,过去他是太子,两个人无拘无束,共同经历过的事情也只能是过去了,而今他是皇上自己就是臣子,君臣有别,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好,明日我就下旨到北冥,召见九皇子,与柳员外同时进宫,”
他们在这里谈论着国家大事,肖悦则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她知道紫云在那边一定是翘首以盼,她因为身子不便,就没有来参加庆功宴,
肖悦赶过去时,果然见她站在凤仪宫门外伸长脖子在张望着,
“紫云,”肖悦笑呵呵的走过去,她们私下里仍然叫对方名字,带上身份就显得见外了,这是紫云要求的,
“我回来了,外面风大,你到外边来干什么?快进去注意身子,”说着就扶着紫云走了进去,
“悦儿,可见到我的父皇,母妃了?他们怎么样?没有受伤吧?身子还好吗?”紫云坐下,一把抓住肖悦的手急切的一连串的问,
“呵呵,瞧你急的,一下问这么多,你叫我怎么回答的过来嘛!”肖悦打趣的说道,见她面露焦急之色也就不再逗她,
“见到了,还好去的及时,那个紫图真是丧心病狂,他吩咐侍卫说若兵败,就让他们结果了你父皇和母妃的性命,再晚一步,恐怕真的就要迟了,”
“这个紫图真的是该死!这些年父皇待他不薄,又把他的母妃封为皇后,他究竟有什么不知足的,父皇百年之后,这天下自然交在他手里,他就要这么急不可耐的吗?”紫云听后不由的忧喜交加,忧的是母妃经过这样的惊吓,身体会怎么样,喜得是,幸好他们都无碍,提起紫图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也断送了他自己的性命,小柒亲手割下了他的首级,他到死都没有想过自己错在哪里,还真是可悲!”
肖悦说着,拿起帕子,帮紫云擦去眼泪,“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皇上已经将你的父皇封为藩王,封号是西凉王,仍然掌管着西凉,你父皇和母妃,非常挂念你,你可以自己去请求皇帝,择日召他们入宫,小住几日,也免得你们母女两地相思,却不得见面,你母妃听说你怀了身子,高兴的不得了,”
“悦儿,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能体谅我的心情。”
紫云真诚的看着肖悦,想当初自己冒充小师妹没少给肖悦添堵,不禁有点儿不好意思,“当初之事你不怪我吧?那个时候认为贺修离本就该是我师妹的未婚夫,被你抢了去,所以才会那么做的。”
“怪,怎么不怪呢?都要和我抢未婚夫了怎么可能那么大度?”肖悦嘴角含笑,故意这样说,看到紫云有些紧张的样子,又说道,
“如果没有当初那些事,哪来我们今天这样的好姐妹呢?”
“那倒也是,”她们二人相视一笑,又说了一些体己话,肖悦就先回去了。
贺瑾诺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有些微醺的来到紫云的寝宫,
“皇上您喝多了,快坐下,臣妾给你倒杯醒酒茶,”紫云温柔的扶贺瑾诺坐好,有赶紧吩咐人弄了醒酒茶,亲自喂贺瑾诺喝下,
“皇后,你可真是朕的福星,自从娶了你,一切都在变好,这样以后一定好好疼惜你,绝不负你!”贺瑾诺虽然说话舌头都打着结,但还是把自己心里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皇上过誉了,一切都是皇上自己的福分,这说明皇上就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真龙天子,老天都站在你这一边。”
“哈哈哈哈,还是我的皇后说话好听,朕爱听,”贺瑾诺打了个酒嗝就往床上倒去,
紫云无可奈何的替他宽衣解带,又用毛巾帮他擦了脸,贺瑾诺这才舒服的呢喃一声沉沉睡去,
紫云见他已经睡着,那自己想说的话,就等明日醒来再说吧,于是侧身躺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心下也有些许的满足,就轻轻地把头枕在他的胳膊上,静静的享受着温馨的时刻,
到了半夜,紫云却听到贺瑾诺在说话,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他如同孩童般的在那里梦呓,就笑着帮他盖好被子,又躺了回去,
“玲珑,我好想你,你现在在哪里?”
却听到贺瑾诺清楚地说出了这句话,紫云心下一沉,
玲珑,玲珑皇后!是了,在整个皇宫当中玲珑皇后已经成了大家的禁忌,没人敢再提起,
但她还是打听到,他们二人少年相识多年相恋,甚至贺瑾诺为了她,即使做了皇上,后宫当中也只有她一人,这是何其的荣宠!
原来皇上心中从来不曾忘记那个人,那么自己又算是什么呢?紫云想着心里就悲哀起来,也许是怀孕的缘故,她最近特别情绪化,非常容易伤感,不由得在一旁低低的啜泣起来,
听到哭声,贺瑾诺的酒一下醒了过来,紧张的问道,
“皇后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是朕吵到你啦?”
“皇上,臣妾在你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紫云期期艾艾地看着他,想她本是一个高傲的女子,如今能问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她是真的动了心,
“你是朕的皇后,朕的心头肉,怎么了?”贺瑾诺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么玲珑呢?玲珑皇后在你的心中,是不是你一直忘不掉的?”
“好端端的提起她干什么?”贺瑾诺不喜欢别人提到玲珑皇后,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听到他声音的语气,紫云更加悲伤了,
“在你心中只有一个她吧?不然怎会在梦中还在叫着她的名字?臣妾就是一个替代品,”
“皇后莫要多想,你永远都是朕唯一的皇后,她已经是过去式了,即使她现在还活着,朕也不会和她怎么样了,”
“那又是为何?臣妾听说你们可是少年相恋的爱人,她若回来,臣妾就主动退位与她,以了却你们二人的相思之苦,”
紫云委委屈屈的样子更多了几分娇弱,贺瑾诺心下一软,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安慰她,“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你将永远是我的皇后,
因为她其实是妖族的中人,当年我年轻只想着相恋而不计后果,经历过这么多大起大跌,朕也看透了很多事情,人妖自古不通婚,我与她恐怕是触碰了禁忌,所以才接二连三遭遇不测,甚至连她自己也搭上了性命,所以说即使她活着回来,我也不会再和她回到过去。”
在贺瑾诺细声劝慰下,紫云慢慢止住哭声,展露出一丝微笑,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安心的睡着了。
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道长迎风而立,他的脚下立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眼中似有泪光闪现,道长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如此执着,为师就进去替你一问,你自己听好,”
道长说完就闪身进了宫内,贺瑾诺此时酒已经醒了,也没了睡意就走到花园处透透气,忽见一人影一闪,定睛一看正是当日带走玲珑的那个道长,
“道长怎么来了?”
“当日贫道带走那个小狐妖,和你有着一年之约,你为何不曾去凌云峰寻我们?”
“她既然跟你去修炼,也是你们的缘分,就让她潜心修炼吧,朕与她的缘份已绝,人妖自古不通婚,那些年的情份本来就是个错误,以后你莫要再来寻朕了,”贺瑾诺说完就转身要走,
“皇帝当真不再顾及你们的情份了,甚至都不再问一下她的近况吗?”了尘听到如此决绝的话,他一个出家人都感到心寒。
“问与不问那又如何?就此别过,以后莫要再来!”贺瑾诺头也不回的就走掉了。
了尘道长看了身后的白狐一眼,“这次你可以死心了吧?你也莫要怪他,这就是人性,站的位置不同,有些事情由不得他选择,你跟我回去好好修炼吧!”
白狐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凤仪宫的方向,转头跟着道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这一道一狐正是了尘道长与胡玲珑二人,因为日夜思念贺瑾诺,她根本无法潜心修炼,至今也只能维持一个狐狸的样子,不能再幻化成人,
师傅念她一腔痴情,并亲自带她来寻贺瑾诺要一个答案,其实这个结果不是早已明摆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