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但是也同时忽略了余楠至的为人,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会不折手段去争取,包括毁掉一切她认为可以栖息的场所。
“你最好考虑考虑,别让我等太久。”余楠至轻轻捏着她的下巴,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后,冷哼着离开。
房间内,季寥再也承受不住摸索着趴在床沿边,他的话,竟犹如残酷的极刑,正对她千刀万剐着。
陆承诺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她幽暗的瞳孔里划过的悲伤。他从未想过,就这么柔弱的女人,之前经历了那么惨绝人寰的事,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出入各种场合,真心让人忍不住要将她护在怀里。
明明她身处的位置已经够危险了,还不忘给他们兄妹俩求个平安。
他突然间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去护她周全,还要让她担心他们的安危。
陆承诺喉间酸涩,忽略不去看她那张满是伤情的脸,低声道:“我们打点东西,今晚就离开。”
季寥已经没有喜悦跃上心头了,她攥着陆承诺的手,安然得像个没有生命力的瓷娃娃,“没用的,不管去到哪里,只要有我跟着,余楠至就不会轻易罢休。阿诺,别白费心机也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他除了脾气差些,其他都不错……”
陆承诺更加搂紧她,“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为什么还这么说。”
季寥靠近他,喃喃自语,“我们斗不过啊,逃也逃不掉啊,只能强迫自己想着他是美好的。”
语毕,她笑了,尽管泪水还挂在眼角,但此刻她笑得很释怀。
陆承诺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逐渐沉睡过去的脸庞,快要跳出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去。
余家别墅的二楼里——
老管家盯着坐在书桌前余楠至等了会儿,见他一直拿着一份文件在发呆,还没有打算回神的意思,便主动出了声:“先生,程小姐的姐姐不日便抵达a城,您看我们要不要去接机?”
程双双的堂姐姐程单单是娱乐圈知名的当家花旦,同时也是令人羡慕的影后。
余楠至握着文件的指尖,停了停,但他没有抬头,开口的声音平又冷:“她爸也在a城,她的归来与我们何干。”
这样疏离又冷漠的他,让老管家一下子垂下了眼帘,他沉默了良久,见余楠至疑惑的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这才把后面要说的话全部说出来:“单单小姐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机场等她,说是双双小姐有东西遗留在她那里,让您顺便去拿回来。”
提到程双双,余楠至果不其然就愣住了,不过短短的一瞬间,他就恢复了一贯的沉静和冷漠,“我知道了,给个具体的时间,我好做准备。”
老管家拿着行程表回应,“后天凌晨三点,凤凰机场。”
余楠至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简单的行了个“嗯”字,就又把视线放在手中的文件中。
老管家张了张口,还想再说点什么,余楠至当他不存在般,把手中的文件撕碎,然后丢进垃圾桶里。
随着最后一张纸屑落尽,老管家才将视线从垃圾桶的方向收了回来。
“怎么了吗?”余楠至见他错愕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挪了挪桌上的相框,用个保温瓶把程双双的笑脸给挡住。
老管家人虽然老了,可眼尖得厉害,方才余楠至撕掉的文件,刚好有两个字被他捕捉到,那就是“离婚”二字。
老管家如松柏一样立在不远处,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程家家主多次想着要与您谈一番季家的股份,说是能不能让他再参股。”
余楠至冷笑,他就知道程厉是不会善罢甘休一直想要占据着季家所有股权,说什么参股,其实是在渗透,逐渐把季家所有的客户人脉拉拢到他那边渐渐占为己有。明知自己不会给,可程厉还是不死心的多次过来试探,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吃的样子真丑陋。
“拒绝他,我没有时间去应付这种人。”
“是。”老管家退去,轻轻关上大门。
余楠至在管家离开后,就挨靠在椅子上凝望着天花板发呆。
然而陆家村此时正上演了一场激情戏。
季寥刚缓和过来心情打算迎接下一位客人,但陆承诺却让她回家休息。
“阿诺,其实我很好……”
话还未落,按摩店里突然闯进一群拿着棍棒的歹徒,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一看他们几人,全都是年轻的小混混,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自认为时髦的短裤背心,脸上、手臂上、腿上亦或是后背上,都纹着奇奇怪怪的纹身。
他们的样子嚣张跋扈,带头的小混混掐着烟朝天吐出个烟圈,斜眼睨着陆承诺等人。
陆承诺将季寥护在身后,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请问你们是需要按摩还是想坐这里喝茶吹风。”
带头的小混混一脸欠揍的把脚踩在茶几上,吸了一口烟,吊儿郎当地说:“天太热,我们想在这里吹下空调。”
“好。贝贝,带他们进去。”陆承诺二话不说,就让贝贝把他们带进入休息室,那里有风扇有空调,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冰箱,放着许多饮料。
别人以为他怕事,实则是他不想惹事,这一点季寥还是知道的。
“你先回去休息,今天不用上班了。”对季寥说完话,陆承诺顺便过去给几个小混混上几壶茶。
季寥没有走,而是坐在外面客厅里等着,有小混混在场,她不放心离开。
贝贝过来小声地说:“那几个人好像在哪里砸完东西才过来的。”
话刚落,陆澄清火急火燎的出现在按摩店里,推开门,她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脚上还少了一只鞋子。
贝贝惊讶地叫唤她一声,她才把目光放在季寥身上,“寥寥姐快跑,有人要对你不利!”
这一句话点醒了季寥,她转头望向陆澄清,大惑不解,“怎么回事?”
陆澄清很赶时间,边拉扯着她边说:“不久前有一帮小混混出现在我们家,一上来就问有没有季寥这个女人躲在这里,我当即否认了,可他们不信,态度强硬地进屋搜寻,边搜边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