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梁春、燕闻各自带着一队人马,背上鞭炮后下了地道。地道有两尺多宽,六尺多高,足够一个人正常同行。
话说梁春带着三十个人,沿着地道前行了将近两里,一群人停了下来。
梁春转身对着后面的人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几个月的训练,今天到了实战检验的时候了,想要立功受奖,就拿出真本事!三人一组,十组人分散开,各自为政。如果遇到信号弹,就按照既定计划执行。从现在到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不能让鞑子消停,明白了没有?”
“明白!”士兵们齐声回答道。
“记得引信长一点,别把自己暴露了,秦大人在角楼上看着我们呢!”梁春说完将黑面罩拉了上去,示意两个士兵将地道出口推开。
这个地道出口,离鞑靼军营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一群人鱼贯而出,到了地上,梁春安排人将地道口恢复原状,做好伪装。
除了天空中皎洁的月色和远处的火光,一片乌漆嘛黑,绝对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如何在夜晚纳影潜行是秦睿训练内容的一个重点部分,这些人都是通过了考核,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一群人三三分组,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围三阙一,或者围师必阙,是古代乃至现在攻城拔寨极为有用的一招,阿鲁台也是这么做的,兴和堡东、西、北三面都被围了起来。
就当鞑靼很多士兵刚刚进入熟睡之际,突然间,东西两侧营地的不同方向,传来“啪啪啪”的爆炸声,士兵们迅速拿起武器,冲出营帐,开始朝着有响声的地方冲去。
因为响声从不同方向传来,没有统一指挥的士兵,开始乱跑起来,军营里就成了乱糟糟的批发市场了。
等士兵们跑到爆炸声的地方时,发现地上只有一堆碎纸屑,一个人影也没发现,负责指挥的万户也从大帐中走出,安排士兵开始四处警戒并搜查。
远在北面中军大帐中的阿鲁台,也被鞭炮声吵醒,立即安排人警戒,派出传令官去两侧军营询问情况。
东西两侧军营的搜索,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只能增加人手,提高警戒水平,万户下令士兵回帐篷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还要战斗。
秦睿此次,站在角楼上,拿着望远镜看着鞑靼军营中混乱的场面,暗暗得意。他又拿着望远镜,看向阿鲁台的大帐方向,隐隐约约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于是对着旁边站着的人说道,“钱杰,你带两个人摸到阿鲁台的中军大营附近,看看里面是不是有绿光闪现?张伟通知所有人员起来,随时准备行动。”
很快钱杰、张伟带人下了城墙,各自行动起来。
秦睿在角楼上又看了一会儿,等到第二次爆炸想起,鞑靼大营的士兵又混乱了起来后,才心满意足得下了角楼,来到了自己主事的民宅中。
“刘明,这次手雷一共带了多少个?”秦睿坐定之后,对着早已就坐的人问道。
“一共三十箱,一千五百枚!”刘明起身回道。
秦睿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在等钱杰回来。
手雷,可是战略性武器,秦睿的底气所在。
一刻钟后,钱杰带着两个士兵,从屋内地道的出口爬了上来,看到秦睿后第一时间就开始汇报,“秦大人,阿鲁台大营中,有很多绿森森的光,很是瘆人。”
“刘明、张伟、钱杰,今天晚上你们每人带五个小旗,每人配五枚手雷,每个小旗配一支左轮手枪,然后……”秦睿开始吩咐起来。
一群人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秦睿的计划,时不时的点了点头。
十分钟的时间,秦睿将自己的计划讲述完毕,起身对着所有人说道,“现在开始,一刻钟时间准备,然后配发弹药,两刻钟后开始行动。”
“是!”一群人紧跟着站起来,立正,挺胸抬头,齐声喊道。
“孙成,立即发绿色信号弹三发!”秦睿对着门口站岗的家丁说道。
随着秦睿的话落音,漆黑的天空中,出现三发绿色信号。
潜伏在东西两侧的梁春和燕闻,看到天空中的信号弹之后,立即开始调整作战部署,从各自的小队中分出一半人手,向中军大帐移动。
不一会儿的功夫,阿鲁台的中军大帐方向也传来了鞭炮声和杂乱的跑步声。
秦睿看着刘明、张伟、钱杰带着人钻进地道之后,他带着家丁又来到了城墙之上,正好碰到巡夜的王祥。
王祥也是被鞭炮声吵得有些睡不着,所以就带着亲兵出来巡视一番。
两人随便聊了一会,秦睿开口说道,“王将军,今晚我请你看出好戏啊!”
“看戏?什么戏?秦大人又有什么行动?”王祥听了秦睿的话,看到秦睿满脸喜色,不禁好奇。
“看了不就知道了吗?”秦睿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并肩来到了角楼之上,秦睿递给王祥一个望远镜,并教了他怎么使用。
“孙成,两发红色信号弹!”秦睿说着拿起望远镜,开始搜索起刘明等人踪迹。
两发红色信号弹映亮了天空,被鞭炮声搅扰地无法安睡的阿鲁台也看见了,刚才绿色的烟花后,明军就扔了一轮鞭炮,那么红色的烟花,肯定也是扔鞭炮的信号,所以阿鲁台立即下令,让军营中加强戒备。
阴险的秦睿怎么会这么容易让阿鲁台猜到呢?
梁春和燕闻两个人看到红色信号弹后,立即向战马集散地奔去。
红色信号弹的含义是制造更大的混乱,军营里,人出了乱子,是可以用命令来控制;但是马出了乱子,人是没办法控制的。
战场之上没有马厩,地上钉一根木桩,然后把十几匹马的缰绳拴在木桩上,用一个可移动的木槽,里面放上饲料和水来喂马。
梁春、燕闻带领的六十个人,都跑到了战马休息的地方,在梁春的指挥下,一群人先解开一部分战马的缰绳,将鞭炮系在马尾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