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甫涟漪与鄞乾化天不亮就穿戴完毕,只等鲁王召见。
可从早上等到中午,都一直没有鲁王的消息。
皇甫涟漪等得都急躁了,派出去勘察情况的阿大阿二接连回来,也没能查到现在的鲁王到底身在何处。
鄞乾化心里虽然同样急躁,但还是笑着为妻子开解,“左右一定回来请咱们,夫人不必着急。不如多准备些方案,以备不时之需。”
皇甫涟漪也笑了,“好,每临大事有静气,咱们沉得住气。”
就在皇甫涟漪想着先做些餐食,先把中午这一顿应付过去时,鄞府大门才终于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皇甫涟漪立刻放下手中活计走出厨房。
来人果然是鲁王的人。
对方带了车马,不容拒绝的就要带鄞乾化夫妇前去赴宴。
皇甫涟漪本不想坐他们的车,但对方态度强硬,根本不容置疑。
皇甫涟漪与丈夫对视一眼后,便出门坐上了那辆被一队骑兵围在中间的马车。
离开之前,皇甫涟漪最后看了一眼挂着鄞府牌匾的宅邸,最后看了一眼站在门前目光里满是担忧的护卫们,心情异常的复杂。
“夫君,”皇甫涟漪放下车帘,握住丈夫的手,“你可还记得我们刚到兖州府是什么光景?”
鄞乾化紧紧攥住妻子的手,目光异常坚定,“当然记得,初心到现在,从未改变。”
皇甫涟漪也笑了笑。
车窗外监视他们的骑兵定然听不懂他们的暗语,明白的只有他们自己。
事实上,刚上任没多久,鄞乾化就察觉到滕县东山山贼很不寻常。
经过几年暗中调查了解,他怀疑那些山贼之所以一天天壮大,是因为有人在暗中供养。
而多番迹象表明,那人就是官府中人。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养贼自重,官匪勾结了,而是假借山贼的壳,豢养兵员。
但是他一没有证据,二没有权限。又有鲁地巡抚的特命与王知府管辖,他也不能有更多的动作。
更重要的是,自从他到兖州府上任第一天起,兖州官场就在排挤他,无时无刻不在寻由头想把他踢走。
一开始鄞乾化还多有抵抗,但抵抗只会叫他的处境更加艰难。
后来皇甫涟漪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们想要把鄞乾化调走,他就顺从他们,叫他们调走他。
他们要抢走他的功劳,就让他们抢吧。
反正他们人多势众,就是自己不想让他们抢也不行。
如此,还不如放开就让给他们,不仅让给,还要给多多的立功。
同时通过京城的人脉去说王知府的好话,叫京城一些人对王知府多有些好印象。
小人之交虽然甘若醴,但小人之交更是党而不群。
之所以在一起甜蜜蜜的结党,只是因为相同的利益。
一旦利益有了纷争,甜蜜共处的小人们就会变成一群互咬的狗。
你若明着反对他们,他们便是要团结起来对付你。
你若顺从他们,他们办不了的事,你能不计功劳的为他们办了,他们暂时就会因为需要你而减缓与你的矛盾,转头去思考别的的方面。
所以自己被调走的同时,也给王知府挣出来一个升迁的机会,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