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生再一次见到许舒是在医院门口。
那天天气糟糕又正巧赶上絮乔出院,絮漾帮忙拿行李,许舒扶着絮乔往外面走。
“舒大美人。”絮乔忽然偏过头问:“你今天还跟我回初县吗?”
话音落下,许舒抬眸往前看,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沈辞生。
他今天没有穿西装,里面是件深色毛衣打底,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大衣,就那么无所事事的靠坐在车头。
看见许舒的时候,沈辞生并不意外,他眸色淡淡的往最右看,又收回目光。
“回。”许舒说。
沈辞生站起来往她们的方向走,像是为了许舒而来,却在最后和她擦肩而过,目不斜视的走进医院里面。
从始至终都没看过许舒一眼。
连絮乔都看出了端倪,眨巴着眼睛问:“他这是怎么了?”
许舒扯扯嘴角,说:“谁知道呢。”
“感觉不太正常的样子。”絮乔转过身往后面看了眼,沈辞生早已经不见踪影。
絮漾插话进来:“你们在说什么?”
絮乔看向许舒,像是在征求意见。
她点点头,三个人继续往外面走。
“刚刚那个人是许舒的...前男友。”
絮漾下意识的转过头瞧,怎么可能还有人在。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又问了句。
“过了挺久了吧。”许舒笑笑说。
去年秋天相遇到今年秋天分道扬镳。
是过了挺久的,久到许舒有时候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还有段这么“刻骨铭心”的爱情呢。
她在絮乔和絮漾聊天的时候悄然回头。
正巧对上那双,看什么都深情的桃花眼。
许舒离开之后,沈辞生还站在原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一动也不动,就那么站着。
“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护士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沈辞生像是如梦初醒,连带着眼眶发酸。
“不用。”他最后道。
那辆迈巴赫在路上不要命似的疾驰,沈辞生握紧方向盘,满脑子都是许舒一颦一笑的模样。
她接近他...是真的别有用心吗?
原本他今天过来找许舒就是为了确定某件事情,可是见到那姑娘的那刹,他忽然有些害怕。
害怕事情的真相就是宁意说的那般,她和付闻冬曾经达成共识,要算计他。
那会儿将近傍晚,沈辞生开车去了江畔。
那是付家的地盘,他下车的时候付闻冬正在包间里和几个狐朋狗友喝酒。
直到门被打开,屋里的人全都盯着进来的沈辞生看。
有人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喊他:“二爷。”
圈子就这么大,有的人手段有多大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付闻冬是唯一一个没站起来,也没看他的人。
包间的门被打开又关上,里面只剩他们在。
前面的屏幕还在播放mv,付闻冬拿起杯子又喝了大半杯酒。
“居然才找来。”付闻冬哼笑一声。
说来也是好笑,上一次出面警告付闻冬的时候,沈辞生还没和许舒在一块儿,如今再来,他和许舒又分了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付闻冬继续说:“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多好笑,运筹帷幄这么年的二爷,居然被一个姑娘哄骗的团团转。”
沈辞生面上还是波澜不惊,也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
“你接着说。”
付闻冬嗤笑了声偏过头,“要说的就这些,事情的经过宁小姐不是跟你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你这回来,还想问什么。”
是啊,他想问什么。
沈辞生站起身,双手掐腰,背对付闻冬。
“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他转过身,周身的气场瞬间改变,让人不寒而栗,“你现在忽然就把她卖出去,不怕她知道了难过么?”
付闻冬这下怔住了。
他当初接近许舒,本就是为了今天要让狂妄了这么多年的沈辞生下不来台面。
谁能想到,他忽然说了这个。
付闻冬觉得,按照沈辞生以往的脾气绝对不会问这个问题。
眼下,只有一个理由能说通。
那就是,沈辞生是真的对那个人上心了。
当初那么憎恨被背叛的人,如今竟然担心起来一个女人的心情。
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
许舒那天没跟着絮乔回初县,而是呆在南照,她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
只要等到明天,天光大亮,她去跟谷砚和唐兰道别之后。
这地方,她就再也不会踏足。
这里的那个人,她就再也不会...爱了。
直到今晚,许舒才彻底把自己解脱,不再纠结于那些陈年往事。
许舒明白了,那段日子里的沉迷和自欺欺人,是心动,是知错就错,是不愿意清醒。
太多太多了,她后悔了和沈辞生的遇见。
如果有机会的话,不愿意在穿越到未来。
回到过去吧,避免那场心动。
门铃声突然响起,许舒整理好情绪之后才打开门,沈辞生就这么出现在门口,直愣愣的站着。
他好像总是这样,站得笔直,像是棵树。
许舒好半天没说话,沈辞生从她身边擦过,直接进了屋子里面。
许舒回过神,问:“你干嘛?”
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腿上。
“我们谈谈。”
这四个字说出来轻飘飘的,许舒咬紧下唇不肯转过身。
“你过来。”沈辞生轻声说。
许舒还是不为所动。
“舒舒,你过来。”这声音不知道有多温和,酥到了骨子里。
许舒深吸一口子,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后才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往他的方向走。
风把窗帘吹的鼓起,还是不变的晚间新闻。
她们之间隔了茶几的距离,像是隔了道银河那般遥远。
沈辞生环顾自周,看见这里的大包小包。
“这次又要去哪儿?”
“回家。”
他点点头,继续说:“那时候你想留在南照,你家里人却让你回去,现在你能留在南照了,却因为我,你要回去。不觉得可惜吗?”
“不可惜。”许舒握紧拳头,强装镇定,“我那个时候根本就不想留在南照。”
沈辞生靠在沙发上,沉默的看着天花板。
过了半晌,他淡然道:“是因为我,你才要留在这里,对么?”
许舒想解释,并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这个时候又听见沈辞生说:“是因为你有自己的计划,必须要接近我,才能达到目的。”
许舒看着他,好像很意外,又好像,没那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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