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点之后,高千帆一个人出了客栈,直奔镇子东面的小树林而去。高柔儿独自一人,待在客栈之中,越想越是害怕,也出了客栈,远远地跟在爹爹的身后,尾随着前行。来到小树林前,高柔儿躲在一颗树后张望。只见树林边,停着自家的那一辆独轮车,车子上坐着昨日摸自己手的那个男孩,他的几个同伴,或站或蹲,守住独轮车的附近。
那高千帆对着为首的男孩拱拱手,好似在说好话,高柔儿离得太远,听不真切。
为首的男孩不吭声,他身后的一众同伴却是十分的嚣张跋扈,指着高千帆的鼻子骂骂咧咧,一个男孩大喊道:“想要回车,除非让你女儿来,脱光了衣服,让我们兄弟几个玩个痛快。”
高千帆仍旧是唯唯诺诺,不住地作揖说好话。
一个男孩走到高千帆的面前,扬手给了他两个耳光。
高千帆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
另一个男孩走到高千帆的面前,抬腿踹了他两脚。
高千帆仍旧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
第三个男孩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的匕首,走到高千帆的面前,扬手就要划他的脸。
这一次高千帆选择了躲闪。
那个拿匕首的男孩自觉在同伴的面前丢了颜面,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去戳高千帆的手臂。
高千帆左躲右闪,避其锋芒,嘴里不住地说好话。
身后的一众男孩净说些难听的话,奚落拿刀的男孩。那男孩更加的恼羞成怒,刀刀致命,竟是想要结果高千帆的节奏。
高千帆不住地后退,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那男孩大喜,刀子再一次捅了过来,高千帆眼见自己再不还手,便要吃大亏。一扬手,打飞了男孩手中的刀子,一下子扭住他的胳膊,怒斥道:“好没分寸的孩子。”
那孩子被高千帆擒住,毫不畏惧,嘴里不住地大骂,将高千帆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之后对着一众同伴怒吼道:“你们难道是瞎子不成,眼睁睁地瞧着他欺负我,袖手旁观吗?”
一众男孩听闻此言,嬉皮笑脸,各自拿着家伙,将高千帆团团围住。
高千帆见事态发展到这步田地,便不再退让,使出看家的本领,三拳两脚,将几个孩子打倒在地。之后,便去推自己的独轮车。临行前,高千帆来到那个调戏过自己女儿的那个男孩面前,以长辈的口吻教训道:“小小年纪,要有敬畏之心。”说罢,就要离开。
那个男孩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这个老小子,不要走,我有话要说。”
高千帆止住脚步,望着那男孩问道:“你要说什么?”
那男孩缓了一阵,从地上爬起来,向高千帆的身边走了两步,趁其不备,一扬手,一把沙土丢向高千帆。
高千帆虽然早有提防,但还是被沙土迷了眼睛。他赶忙伸手去揉眼睛,就在此时,只觉小腹处一片冰凉,低下头,强睁开眼,定睛一瞧,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小腹之中。
“你……”高千帆一只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指着男孩的鼻子,惊诧万分地说道:“你……小小年纪,为何这般歹毒?”
“哪里歹毒?”男孩冷笑着说道。
“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下此毒手?”高千帆仍旧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那男孩双手抱肩,立在高千帆的面前,冷冷说道:“你可知道,小太爷从小到大,说一不二,我想做得事情,没人能阻拦得了。”说罢,飞起一脚,将高千帆踹倒在地。
高千帆“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小腹上插着匕首,痛得他四肢缩成一团。
“爹爹,爹爹。”躲在树后的高柔儿这才发现父亲中了男孩的暗算,再也按捺不住,一路狂奔,冲到了树林边。
“走,快点走。”高千帆倒在地上,拼尽气力,对着女儿高喊:“千万别落在这群小畜生的手中,快走。”
高柔儿哪里肯走,抹着眼泪,就要扑到父亲的身前,检查他的伤势。
“别动。站在那里,你再靠近一步,我给这老头子的气嗓割开。”男孩从同伴的手中夺过一把刀,抵在高千帆的咽喉处。
“你别乱来。”高柔儿对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小魔头十分地忌惮,立在原地,不敢上前,不住地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的爹爹。求求你。”
男孩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了,让我们哥几个玩玩,我就放了你爹。”
“你先放了我爹,你想怎样,就怎样。”高柔儿跟男孩扯皮道。
“我放了你爹,你身上会功夫,我们哥几个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到那个时候,你还会听我们的吗?”男孩冷冷地说道。
“你这般作恶,不怕我去报官吗?”高柔儿怒道。
“你去报官,就等着替你爹爹收尸吧。”男孩用刀子在高千帆的脖颈上轻轻一划,鲜血登时流了出来。
“别伤害我的爹爹。”高柔儿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你们想怎样,我都依你们,只求你们放过我爹爹。”
男孩冲身边的一个同伴说道:“阿猫,你去把她的双手绑起来。”
阿猫怯怯地说道:“宏且哥,昨日我看过这小娘们的武艺,她若是出手打我,该怎么办?”
宏且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瞧你那点出息,她敢动你,我直接把她爹爹捅死。”
阿猫仍旧犹豫不决,不敢上前。
“瞧你那个怂样子,是不是个男人?以后,你蹲着尿尿吧。”宏且对另一个同伴说道:“阿狗,你去帮他。”
阿猫阿狗一起走到高柔儿的身前,取出一根麻绳,将她倒转双臂,捆住了双手。
“好糊涂的女儿。”高千帆倒在地上,垂泪道。
宏且将匕首交给身边的一个同伴,命令他继续用匕首抵住高千帆的脖子,他走到高柔儿的面前,用手摸摸她的脸蛋,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胸脯,得意洋洋地说道:“早这般听话,多好。”
高柔儿的脸上流下屈辱的泪水,咬着嘴唇说道:“把我爹爹放了吧。”
“你先跟我进小树林,我再放了你爹。”宏且说着,拉着高柔儿的手臂,往树林里走。
高柔儿心中一千个不愿意,却又忌惮爹爹生命安全,只好走两步,退一步地往树林里走。
“畜生,畜生,光天化日,真的没有王法了吗?”高千帆倒在地上,流着泪大声地叫喊。
宏且止住脚步,望了他一眼。一旁的阿狗说道:“宏且哥,这个老家伙到底该怎么处置,事后,他能善罢甘休吗?会不会去报官。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哥几个,都要玩完。”
宏且寻思一阵,对阿狗说道:“你再去捅他一刀,让他闭嘴。”
“什么?”阿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宏且对着自己的四个同伴说道:“阿狗先捅他一刀,之后是毛头,第三个是大鸟,最后一个是阿猫,你们每个人都要捅他一刀。”
“为何要这样做?”阿猫惊愕地问道:“为啥我们每个人都要出手。”
宏且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将来有一日,东窗事发,你们四个人,都会把伤人的罪责,推到我的身上。每个人都捅一刀,这是纳投名状。之后,咱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出卖谁。”
四个男孩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宏且见此情形,登时暴怒,好一顿拳打脚踢,将四个同伴打得哭爹喊娘。
最终,阿狗嘴里淌着血,流着泪,手里握着刀,走到高千帆的面前,闭着眼,一刀戳在他的小腹之上。
高千帆一声惨叫。高柔儿见此情形,直接昏死了过去。
毛头从阿狗手里接过刀,也在高千帆的小腹上戳了一刀。之后,跪倒在地,哇哇大吐起来。
大鸟第三个走到高千帆的面前,在他的小腹上戳了一刀,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最后一个是阿猫,走到高千帆的面前,对准他的小腹又戳了一刀,此时的高千帆,已经毫无反应。
“宏且哥,他是不是死了?”阿猫颤抖着声音问道。
宏且不语,走到高千帆的尸体前,抽出插在小腹上的刀子,好似发疯一般,戳了三四十下,鲜血染红了他的脸,他的衣服,他的手臂。
四个男孩望着满脸是血,面目狰狞的宏且,吓得面如死灰,体若筛糠,好似大白天遇到了恶鬼一般。
宏且累得气喘吁吁,丢了手中的匕首,单手叉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缓缓说道:“他娘的,原来杀个人,这么辛苦。”说罢,走到一条小河沟前,蹲下身,洗去脸上与手上的血迹。坐在地上休息了一阵,站起身,踉踉跄跄走到高柔儿的近前,双手托着她的脚踝,一步一步向小树林走去。
“宏且哥,这……这……这具尸体该怎么办?”阿猫怯怯地问道。
“挖个坑埋了吧。马上就要做我的岳父泰山了,不能让他暴尸荒野。”宏且冷笑着说道。